劉傻子教授說,賈母疾惡如仇。賈赦看上了賈母的貼身大丫鬟鴛鴦,千方百計想要達到目的,被賈母知道,臭罵了一頓。她寧願為了個丫頭,也敢於得罪自己的大兒子,表現出一種正義凜然的風骨。鴛鴦服侍賈母多年,日久生情,老太太就再也離不開她,甚至為此和不孝的兒子賈赦翻臉。賈母自信,拿得起,放得下,慧眼識人。賈母訓練出來的丫頭,個個都是要模樣有模樣,要才幹有才幹。


    劉媛媛說,是的,賈母最不滿意的就是賈赦貪得無厭,十分好色,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娶了一個又一個;以及自私不孝,隻想著滿足自己的欲望,而根本不管母親有無妥帖的人照顧等等。


    程萍說,賈母對於這些惡劣品質的極度反感,都被鮮明的表現了出來。與為了一點私利來勸說的鴛鴦的嫂子,以及主動幫自己丈夫找小老婆的邢夫人相比,賈母的人格顯得相當的高貴和剛直。


    紅學家範想林說,賈母重感情。他疼愛寶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寶玉很像他的爺爺,也就是賈母的丈夫。在清虛觀打醮一節,張道士說寶玉象他爺爺。賈母聽說,也由不得滿臉淚痕,說道:“正是呢,我養這些兒子孫子,也沒一個像他爺爺的,就隻這玉兒像他爺爺。”賈母說到丈夫就滿臉淚痕,說明賈母和丈夫感情很深。而她疼愛寶玉也是因為這個孫子依稀有丈夫的影子,能夠使她得到安慰。


    考古專家張洪德教授說,還有,賈母之所以如此寵黛玉,也是因為“我這些兒女,所疼者獨有你母賈敏,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連麵也不能一見,今見了你,我怎不傷心!”所以她要守著黛玉,就仿佛是守著她疼愛的小女兒賈敏一樣。


    正是因為她的自信,才能容得下身邊人貌美且有才。賈母對權力拿得起,放得下。她身為兒媳時,掌管整個家。王熙鳳嫁入賈家之後,她識人善任,立馬放權,樂得清靜,懂得享受。


    考古專家張洪德教授說,賈母雖然生在一個男權的社會,但她並不像王夫人一樣沾染男人的習氣,成為鄙視女性的女性。相反,她憑借自己尊貴的地位,盡量多的疼愛女孩子。因她“極愛孫女”,便把迎春、探春以及惜春三個孫女都要過來跟自己住,而以前元春未入宮以前也是跟賈母一塊過的。


    母親亡故而被賈母接過來的黛玉,還有因父母早亡遭受叔叔嬸嬸折磨的史湘雲,以及薛寶釵、薛寶琴、邢岫煙等等,都得到過賈母的關照和嗬護。如果說賈寶玉的“女兒至上論”有淵源的話,淵源就在賈母這裏。也許,寶玉的思想就是在祖母的熏陶影響以及與祖母身邊的女兒的交往中形成的。賈母憐貧疼寶玉對劉姥姥,她沒有看不起,不僅領著參觀大觀園,臨走之時,又財物相贈。


    神話學者夏青說,寶玉挨打,她每次都護著,舐犢之情天地可鑒。賈璉用她的金銀珠寶抵當銀兩,她睜一眼閉一隻眼,祖母慈祥的一麵赫然紙上。賈赦說她偏心,立馬眼淚滾下來。我覺得正是因為賈母具有上述難得的品質,她才在賈府擁有極高的威望,賈家才有長達百年的富貴。


    而且,賈府之所以能夠形成自寧榮二公以來皆寬柔以待下人的風氣,也跟賈母大有關係。這樣的人物,當然有足夠的資格成為賈府“正義力量的代表”,堪稱賈府的一棵大樹。寶玉自立了半天,別無法兒,隻得複身進入園中。


    賈寶玉待回至房中,甚覺無味,故意去找黛玉。偏黛玉不在房中,問其何往,丫鬟們回說:“往寶姑娘那裏去了。”寶玉又至蘅蕪苑中,隻見寂靜無人,房內搬的空空落落的,不覺吃一大驚。忽見個老婆子走來,寶玉忙問這是什麽原故。


    老婆子道:“寶姑娘出去了。這裏交我們看著,還沒有搬清楚。我們幫著送了些東西去,這也就完了。你老人家請出去罷,讓我們掃掃灰塵也好,從此你老人家省跑這一處的腿子了。”寶玉聽了,怔了半天,因看著那院中的香藤異蔓,仍是翠翠青青,忽比昨日好似改作淒涼了一般,更又添了傷感。


    默默出來,又見門外的一條翠樾埭上也半日無人來往,不似當日各處房中丫鬟不約而來者絡繹不絕。又俯身看那埭下之水,仍是溶溶脈脈的流將過去。心下因想:“天地間竟有這樣無情的事!”悲感一番,忽又想到去了司棋,入畫,芳官等五個,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寶釵等一處,迎春雖尚未去,然連日也不見回來,且接連有媒人來求親:大約園中之人不久都要散的了。


    縱生煩惱,也無濟於事。不如還是找黛玉去相伴一日,回來還是和襲人廝混,隻這兩三個人,隻怕還是同死同歸的。想畢,仍往瀟湘館來,偏黛玉尚未回來。寶玉想亦當出去候送才是,無奈不忍悲感,還是不去的是,遂又垂頭喪氣的回來。


    正在不知所以之際,忽見王夫人的丫頭進來找他說:“老爺回來了,找你呢,又得了好題目來了。快走,快走。”寶玉聽了,隻得跟了出來。到王夫人房中,他父親已出去了。王夫人命人送寶玉至書房中。


    彼時賈政正與眾幕友們談論尋秋之勝,又說:“快散時忽然談及一事,最是千古佳談,‘風流雋逸,忠義慷慨’八字皆備,倒是個好題目,大家要作一首挽詞。”眾幕賓聽了,都忙請教是係何等妙事。


    賈政乃道:“當日曾有一位王封曰恒王,出鎮青州。這恒王最喜女色,且公餘好武,因選了許多美女,日習武事。每公餘輒開宴連日,令眾美女習戰鬥功拔之事。其姬中有姓林行四者,姿色既冠,且武藝更精,皆呼為林四娘。恒王最得意,遂超拔林四娘統轄諸姬,又呼為‘姽嫿將軍’。”


    眾清客都稱“妙極神奇。竟以‘女危女畫’下加‘將軍’二字,反更覺嫵媚風流,真絕世奇文也。想這恒王也是千古第一風流人物了。”賈政笑道:“這話自然是如此,但更有可奇可歎之事。”眾清客都愕然驚問道:“不知底下有何奇事?”


    賈政道:“誰知次年便有‘黃巾’‘赤眉’一幹流賊餘黨複又烏合,搶掠山左一帶。恒王意為犬羊之惡,不足大舉,因輕騎前剿。不意賊眾頗有詭譎智術,兩戰不勝,恒王遂為眾賊所戮。於是青州城內文武官員,各各皆謂‘王尚不勝,你我何為!’遂將有獻城之舉。


    林四娘得聞凶報,遂集聚眾女將,發令說道:‘你我皆向蒙王恩,戴天履地,不能報其萬一。今王既殞身國事,我意亦當殞身於王。爾等有願隨者,實時同我前往,有不願者,亦早各散。’眾女將聽他這樣,都一齊說願意。於是林四娘帶領眾人連夜出城,直殺至賊營裏頭。眾賊不防,也被斬戮了幾員首賊。


    然後大家見是不過幾個女人,料不能濟事,遂回戈倒兵,奮力一陣,把林四娘等一個不曾留下,倒作成了這林四娘的一片忠義之誌。後來報至中都,自天子以至百官,無不驚駭道奇。其後朝中自然又有人去剿滅,天兵一到,化為烏有,不必深論。隻就林四娘一節,眾位聽了,可羨不可羨呢?”


    眾幕友都歎道:“實在可羨可奇,實是個妙題,原該大家挽一挽才是。”說著,早有人取了筆硯,按賈政口中之言稍加改易了幾個字,便成了一篇短序,遞與賈政看了。賈政道:“不過如此。他們那裏已有原序。


    昨日因又奉恩旨,著察核前代以來應加褒獎而遺落未經請奏各項人等,無論僧尼乞丐與女婦人等,有一事可嘉,即行匯送履曆至禮部備請恩獎。所以他這原序也送往禮部去了。大家聽見這新聞,所以都要作一首《姽女畫詞》,以誌其忠義。”


    眾人聽了,都又笑道:“這原該如此。隻是更可羨者,本朝皆係千古未有之曠典隆恩,實曆代所不及處,可謂‘聖朝無闕事’,唐朝人預先竟說了,竟應在本朝。如今年代方不虛此一句。”賈政點頭道:“正是。”


    說話間,賈環叔侄亦到。賈政命他們看了題目。他兩個雖能詩,較腹中之虛實雖也去寶玉不遠,但第一件他兩個終是別路,若論舉業一道,似高過寶玉,若論雜學,則遠不能及,第二件他二人才思滯鈍,不及寶玉空靈娟逸,每作詩亦如八股之法,未免拘板庸澀。


    沈聰明說,那寶玉並不是個讀書人,主要他天性聰敏,且素喜好些雜書,他自為古人中也有杜撰的,也有誤失之處,拘較不得許多,若隻管怕前怕後起來,縱堆砌成一篇,也覺得甚無趣味。


    文史作家於張喜說,其實,寶玉是仙人下凡,不用讀書也知道書中的知識,所以,他每見一題,不拘難易,他便毫無費力之處,就如世上的流嘴滑舌之人,無風作有,信著伶口俐舌,長篇大論,胡扳亂扯,敷演出一篇話來。雖無稽考,卻都說得四座春風。雖有正言厲語之人,亦不得壓倒賈寶玉的風流才華。


    紅學家範想林說,賈政起初天性也是個詩酒放誕之人,因在子侄輩中,少不得規以正路。近見寶玉雖不讀書,竟頗能解此,細評起來,也還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就思及祖宗們,各各亦皆如此,雖有深精舉業的,也不曾發跡過一個。況母親賈母溺愛寶玉,遂也不強以舉業逼他了。所以近日是這等待他。


    賈政又命賈環賈蘭賈寶玉三人各吊一首,誰先成者賞,佳者額外加賞。賈環賈蘭近日當著多人皆作過幾首了,膽量逾壯,今看了題,遂自去思索。一時,賈蘭先有了。賈環生恐落後也就有了。二人皆已錄出,寶玉尚出神。賈政與眾人且看他二人的二首。賈蘭的是一首七言絕,寫道是:姽畫將軍林四娘,玉為肌骨鐵為腸,捐軀自報恒王後,此日青州土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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