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紅著眼眶瞪著雲明陽,“咱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還要忍?你忍得住,我忍不了了。”


    說完錢氏發了瘋似的要推開雲明陽。


    雲明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還真是有些製不住發瘋的錢氏,他也幹脆,直接鬆開了錢氏,見她二話不說就要開門衝出去,涼涼說道,“去,你趕緊去。你這一去,秀兒就別想嫁給楚子文了。”


    一句話成功讓錢氏停下了腳步,她轉頭,臉色憋悶不已,“咱們就任由二房的人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這樣裝孫子的日子還要多久?”


    雲明陽眯著眼看著錢氏,“去換件衣裳,頭發就別理了,臉也別洗,跟我一起去見爹。”


    錢氏不解,“見爹做什麽?”


    “別問那麽多,照著做就是了。”


    錢氏納悶不已,但還是聽了雲明陽的,很快換了件衣裳,但眼眶還是紅紅的,臉上殘留著淚痕以及抓痕,頭發亂糟糟的。


    雲明陽帶著錢氏去見雲丁山,當然是訴苦了,說他們知道對不起楊氏還有二房的人,這些日子伏低做小,比孫子還孫子。


    楊氏要銀子,他們大房二話不說就出了,就是楊氏對外說那銀子是他們二房出的,提也沒提大房,他們也沒不甘心。


    雲明陽添油加醋地把錢氏在外遇到的事說了,還說他們受點委屈沒什麽,就是不想孩子受委屈啊。


    隨著雲明陽的話,雲丁山果然被挑起了火氣,把手裏的煙杆扔在床上,臉色陰沉無比。


    雲明陽見狀,得意一笑。


    吃完了午飯,又在程家坐了會兒,雲悅等人就離開了程家,往家去了。


    苗氏讓程二郎把楊氏送的筆墨紙硯拿回去收好,那些肉和排骨她去整理,現在天冷,肉放幾天還是能放的住的。


    不過那麽多肉,他們一家子幾天的功夫也吃不完,總不能頓頓都吃得嘴上流油吧,沒那麽過日子的。


    苗氏想著留一點,這幾天炒菜放一點,增點肉味。


    還有的肉和排骨就抹了鹽掛在外麵曬幹,能放好久呢。


    楊氏的心情很好,謝禮和道歉禮送出去了,她跟苗氏也聊得高興,一回到家,看到雲丁山那一臉陰沉找茬的樣子,她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雲丁山開門見山地說了他的不滿,給程家謝禮的銀子明明是大房出的,問楊氏他們為什麽不說,要抹掉大房的功勞,還把功勞全都按到自個兒頭上。


    雲悅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天真無邪道,“我們也沒有在外麵說那銀子是我們出的啊。我們隻是沒說是大伯出的銀子而已。”


    楊氏道,“悅兒說的沒錯,我們隻是沒說銀子是誰拿的,這怎麽了?誰規定我們必須得說。”


    雲丁山怒道,“強詞奪理!”


    雲悅看向站在雲丁山身後,低眉順眼的雲明陽和錢氏,疑惑地皺起眉頭,“大伯願意出這銀子,難道不是因為姐姐搶我未婚夫又要害我,心存愧疚嗎?


    我怎麽瞧著大伯不是因為愧疚出這錢,而是想得好名聲啊?大伯你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覺得對不起我?”


    雲明陽抬頭,深深看著雲悅,隨即一笑,“悅兒你別誤會。我和你大伯母沒跟你祖父告狀,就是你大伯母今兒個出去,被人嘲諷欺負了,你看看她臉上的傷。”


    幾乎是雲明陽話一落,錢氏就抬起了頭,露出了她那張有好幾道抓痕的臉,瞧著真是有些滲人。


    楊氏差點沒拍手叫好,這可真是惡有惡報啊!


    雲悅的視線很快從錢氏的臉上移開,重新落到雲明陽身上,“大伯母被打得真慘。那大伯到底是不是在意讓別人知道,那謝禮的銀子是你出的呢?”


    真是個難纏的死丫頭!楊氏也就是輩分高,豁得出去,不過大多時候雲丁山還能壓住她。


    倒是這雲悅打小心眼子就比別人多,小時候還好,越大就越機靈不好對付。


    沒幾句話就把事情繞回來了。


    雲明陽忍著氣,硬是扯出了一抹笑,仿佛最拙劣的畫手畫的,僵硬尷尬極了,“銀子是誰出的有什麽要緊的。外人愛誤會就誤會去吧。”


    雲悅點點頭,又看向雲丁山,“爺你聽到大伯的話了吧,他說不在意。那您如此生氣做什麽?”


    雲丁山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差點沒生生憋死他!


    氣不過的雲丁山轉頭剜了眼雲明陽,他這是為了誰啊,這個兔崽子倒好,在背後拆台!


    雲明陽都說不在意了,雲丁山要是還死抓著不放,那成什麽了?非要因為點雞毛蒜皮的事鬧得一家子不清淨?


    見雲丁山不打算再追究了,雲悅等人很快離開。


    回到屋剛坐下,楊氏就道,“我看你爺忍得差不多了,他可見不得大房那麽委屈。”


    雲悅聽懂了楊氏的話,林氏和雲舟則是一頭霧水。


    林氏不解問道,“娘,您這是什麽意思啊?”


    楊氏白了眼林氏,但還是解釋了,“你那公公馬上就要為大房出頭,替雲秀搶了悅兒的未婚夫楚子文了。”


    林氏沒什麽反應,主要是雲悅早就說了要退親,她私心裏也覺得楚子文不是個良配,這親還是退了的好。


    楊氏一看林氏的樣子,心裏就來氣,這個傻子!這難道隻是楚子文的事?


    現在最要緊的是雲丁山那老頭子心都偏到了胳肢窩,心裏除了大房,根本就沒他們二房的人!


    楊氏跟雲丁山過了那麽多年,算是看透了雲丁山,他心裏就隻有大房。


    八成在雲丁山看來,這些日子,他由著她折騰雲秀,大手大腳花錢,還默許她“敲詐”大房的銀子,這些足夠補償悅兒了。


    直到今天他們二房用著大房的銀子置辦的謝禮,卻把好名聲全都按到自個兒的頭上,這已經很過分了!


    楊氏冷笑,過分?她要雲丁山那偏心的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過分!


    錢氏和雲明陽沒多久也回了他們的屋子。


    一進屋,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說,“爹不也一樣沒能為咱討個公道。這一趟是白去了。”


    雲明陽心情極好地坐在床上,彈了彈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沒白去,秀兒的親事眼看著就能定下了。這難道不是大喜事?”


    “爹,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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