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悅被鐵氏看得心裏奇怪,不明白鐵氏這麽看著她做什麽。


    鐵氏這次被嚇到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但凡做了什麽好吃的,也先給程高中和苗氏送去,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程高中冰冷的視線從程三力移到程大力,接著是滿臉驚慌害怕的鐵氏身上,冷冷一笑,會怕就好,一個個的把皮緊一緊,少一天到晚作妖!


    程高中揮揮手就讓所有人都離開,苗氏也扶著他回了屋子。


    一進屋子,苗氏就不住說,他生那麽大氣做什麽,小心氣壞自個兒。


    程高中就道,“我狠狠生了氣,那群兔崽子就不敢再作了!也是警告老大和他媳婦!現在看來還算有用。”


    苗氏長長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她哪兒能不懂程高中的心。


    都是當父母的,就算心裏再恨孩子不爭氣,可這心裏還是掛念著他們啊!


    苗氏和程高中難道是吃飽了飯沒事幹才一天到晚盯著兒子兒媳?他們沒那麽閑,更沒那麽無聊!


    苗氏和程高中是怕孩子們走錯路,生生把好好的日子給毀了!


    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這話真是說盡了當父母的心酸無奈啊。


    王曉玲這裏被王母苦口婆心地勸了一通,做了許許多多的保證,王母才讓她回來。


    一回程家,程三力就跟她說了如果要是他們再鬧什麽,要麽是他休了她,要麽就是他們一起滾出程家,再也不是程家的人。


    王曉玲手腳發冷,不停吞咽著口水,尤其是在看到程三力背上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青紫痕跡,無一不在告訴她,這都是真的。


    程高中沒有跟他們開玩笑,他會說到做到。


    同樣被嚇到的王曉玲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也是格外的老實,一改之前的懶散,把他們小家的活全都包了,不包也不行。


    程三力被程高中打得那麽狠,得在床上好好養幾天,家裏的活不她做還能誰做,最可憐的就是她一個婦道人家還得去撿柴火,要不家裏就沒柴火用了。


    天那麽冷,要是沒柴火炭火,不要活活凍死了!


    鐵氏跟王曉玲同住一個屋簷下,哪會看不到王曉玲有多勤奮。


    這天王曉玲又去山上撿柴火,鐵氏就努了努嘴,對要出門的程大力說,“我看三弟妹才不是病得不能幹活,之前分明就是懶!這不三弟傷了不能幹活,她一個人不也能把家扛起來。也就是三弟太慣著她了。”


    程大力難得很讚同鐵氏的話,不過他一個當大伯子的也不好多說弟妹什麽,可他心裏是很看不慣的王曉玲的。


    因為程大力身邊的女人,從苗氏到鐵氏,雲悅,他們都很勤快,就隻有王曉玲不喜歡幹活,竟然還讓三力洗她的裏衣還有月事帶的布,那是男人能幹的活嗎?


    有了王曉玲在前,程大力也難得發現了鐵氏的好處,他媳婦還是有優點的,起碼比王曉玲勤快多了。


    幸好鐵氏不知道程大力在想什麽,否則指不定要發火了,拿她跟王曉玲比,侮辱誰呢?她可不是王曉玲那樣的懶貨!


    等程二郎回來,雲悅就把家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跟他說了,最大的事就是程三力幫王曉玲洗衣裳,連著裏衣和月事帶的布也一起洗了,後來苗氏就去了王家鬧,再後來就是程高中發火打了程三力。


    除了這件事,就隻有家常的一些瑣碎小事了,雲悅簡單說了一下。


    程二郎時不時“嗯,哦”回應著雲悅,心思卻放在程三力的事情上,好看的眉一直皺得緊緊的,顯然對程三力和王曉玲也很是不滿。


    雲悅看著程二郎眉眼間縈繞著不滿之色,暗暗歎了口氣,正常人知道程三力的事,怕都是程二郎這樣。


    在現代,要是有哪個當丈夫的為老婆洗內衣什麽,一定會有一堆人說這是個好老公,紛紛點讚。


    可這裏是古代,不是現代!


    男人有媳婦洗衣裳都讓人看不過眼,更別提洗女人的裏衣還有月事帶的布了,那簡直是晦氣中的晦氣!提起來就讓人皺眉頭的。


    入鄉隨俗,自從穿越到古代,雲悅就開始適應著這裏的一切,她從沒想過標新立異,更沒想過改變這個社會。


    可能會有很了不起的穿越女能做到,她們能提高女權,甚至改朝換代,還有的能去征服星辰大海。


    雲悅自認是個普通人,這些她都做不到,她頂多隻能讓自家的小日子過好,讓一家人過平淡幸福的生活,這對她來說就很好了。


    再多的,雲悅很清楚她目前做不到,不過以後有能力了,她可能會試著去做做。


    如果你沒法子改變這個社會,那就隻能努力適應。


    雲悅是真沒想到王曉玲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竟然能做出讓丈夫幫她洗裏衣和月事帶的事,難道她是真的太懶了嗎?


    想了一會兒,雲悅就甩甩頭不再想了,給程二郎倒了杯水,等他接過才坐到他身邊,問起了楚子文賣醬事情的後續。


    雲悅一來是的確有些好奇,二來也是想讓程二郎別再想程三力的事。


    程二郎喝了口水,才跟雲悅簡單說了一下楚子文賣醬事情的後續。


    除了鬧上私塾的那一家說是吃壞了肚子,聽說又有一家說吃壞了,抬著人去了楚家鬧,而楚子文賠了錢。


    “真吃壞了還是假吃壞了?”雲悅懷疑道。


    程二郎說他懷疑是假的,那家人是故意訛錢的,不過楚子文不想讓事情鬧大,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雲悅有些幸災樂禍,接著又問難道就沒其他人家再去楚家訛錢?這錢來的多容易多快啊。


    程二郎捕捉到雲悅眼裏閃爍的幸災樂禍還有唯恐天下不亂之色,笑著勾了勾她的鼻子,“你想太多了。姐夫的醬都是賣給讀書人的,很少有讀書人能為了錢就這般不要臉,連訛錢的事都做的出來。”


    有這麽一家,程二郎都覺得震驚。


    雲悅有些小小的失望,很快又問後來呢?


    程二郎回答,沒什麽後來了,那些來找楚子文退醬的,他都退了,錢也都還了。現在楚家除了名聲差了一點,別的也沒什麽了。


    “我就說楚家是拿得出這些錢的。”


    程二郎聽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就問發生了什麽。


    雲悅就把雲秀打上她主意的事說了,說到最後還很驕傲地抬起下巴,眼睛亮亮地表示,她那麽聰明,當然不會讓雲秀從她手裏拿到一個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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