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


    苗氏隻想說王得水和王母倒黴真是活該!她都想仰天大笑三聲,不過她忍住了。


    “二郎媳婦沒騙你吧。做生意就得踏踏實實,秉著良心去做!


    要是隻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以為缺斤少兩,用不好的食材做菜能降低成本是賺了,結果呢?最後隻能連生意都做不下去!還要倒貼銀子。”


    鐵氏被敲打了也不惱,反而很虛心地把苗氏的話都認真聽了進去。


    要說鐵氏沒動過用便宜的肉菜的心思那是假的,這個念頭還時不時在心裏冒出來,她總想著那些在碼頭幹苦活的人身強體壯,就是吃些不新鮮的肉菜,身體又能壞到哪兒去?


    再說幾文錢就有肉有菜還能吃飽,還要挑剔什麽?


    也是雲悅和苗氏時不時給她敲警鍾,鐵氏才沒敢幹這樣的事。


    直到現在,鐵氏才真的佩服雲悅和苗氏,看看她們說的話多有道理,多有先見之明啊!


    要不王得水和王母的下場就是她的了!


    鐵氏害怕的同時,也不斷在心裏警告自己,以後要多聽聽雲悅和苗氏的話,她們的話都是對的,她們不會害她。


    鐵氏一離開,苗氏就跟雲悅說,“這是王家人的報應!活該!讓他們喪良心!”


    雲悅摸不準苗氏說的是這次的事,還是上次王家人毀了慶祝程二郎考中秀才的流水宴,可能都有吧。


    程高中在外麵繞了一圈,回來也說起了王家攤子被砸的事。


    苗氏好奇程高中是怎麽知道的,消息傳得就那麽快?


    “老大媳婦在外麵逢人就說,想不知道都難。”


    雲悅暗笑,這很符合鐵氏的性子。


    “我看得提醒三力他們一聲,可別——”


    話還沒說完,就被苗氏打斷,“提醒什麽提醒。有王得水的例子在,他們要是再不清醒,別說攤子被砸,就是人被打了也是活該!不許去提醒!”


    程高中無奈,最後還是沒去找王曉玲和程三力。


    三天後,這天程大力和鐵氏先一步回來,程三力和王曉玲比他們晚回來。


    王曉玲一進門,見到鐵氏,就擋在她跟前,雙眼噴火地瞪著鐵氏,“虧你還是當大嫂的!你居然陰相公和我!”


    鐵氏的好心情被王曉玲這番話破壞得差不多了,沒好氣道,“誰陰你了?有什麽就說個清楚明白。爹娘,二弟和二弟妹他們都在!我可不要不明不白地背黑鍋。”


    雲悅等人很快就知道王曉玲口中的鐵氏陰她是什麽意思了。


    原來是王曉玲和程三力在碼頭賣飯的生意漸漸差了,不少老顧客都回頭去鐵氏那兒買飯。


    王曉玲不會去想她有什麽問題,隻當是鐵氏耍了手段,把人搶走了,


    鐵氏雙手抱胸,似笑非笑道,“三弟妹,那可真是對不住了。誰讓我的手藝好,那些客人就是喜歡我做的菜呢?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啊。”


    王曉玲氣得要吐血,這是她前不久才跟鐵氏說過的,她全都還給自己了。


    苗氏可不想聽王曉玲和鐵氏吵,再說這件事本來就是王曉玲沒理。


    “吵什麽?我怎麽不知道你大嫂有那麽大的本事,還能讓客人不去買你的飯,跑去買她的?


    客人想買誰的就買誰的。這有什麽好吵的。有本事你就讓客人去買你的菜。沒本事就趕緊閉嘴。”


    王曉玲直嚷嚷著苗氏偏心。


    “我偏心?不是你說的分了家,我們兩個老的再管你們也不合適。你還記得這話吧。不用我提醒你吧?


    你們兩個不厚道,看著大力他們在碼頭賣飯賺錢了,都不跟大力他們說一聲,就跑去碼頭賣飯搶他們的生意。自個兒去也就算了,王曉玲你居然還告訴娘家人,讓他們也去碼頭賣飯。”


    都說到這兒了,苗氏冷哼兩聲,“好在老天爺是有眼的,沒讓那些黑了心的人好過。”


    王曉玲氣瘋了,苗氏說的黑了心的人是誰?她娘和她弟弟怎麽就黑心了?分明是那群人故意使壞訛錢,可憐他們一家人有冤無處訴!


    程三力生怕王曉玲繼續留下,會被氣得暈過去,拉著她回了屋。


    鐵氏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大公雞,得意洋洋地昂著頭。


    程高中還有些擔心程三力和王曉玲,這好端端的,生意怎麽就變差了,以後該怎麽辦。


    “有田有房,他們以後怎麽不行?不能去碼頭賣飯了,就是天生不是吃那碗飯的料!老老實實在鄉下種地得了。”苗氏心寬得很。


    雲悅也覺得程三力和王曉玲不是做生意的料,她可是聽鐵氏不止一次說過,程三力和王曉玲把前一天沒賣完的菜,第二天繼續拿去賣。


    原來程三力和王曉玲用來做飯菜的材料也沒多好,還是在王得水和王母出事了,他們被嚇到了,這才用了新鮮食材做菜。


    不過這把前天沒賣完的菜第二天繼續拿出去賣,他們還是照常做著。


    都說做生意要講究個良心,可是真正能講良心的又有幾個?


    大多數人都是想著偷工減料,這樣就能降低成本,也能多賺一點。


    可實際上真的多賺了嗎?沒有。


    晚上,雲悅把頭和身子都洗了,頭發濕濕的,程二郎拿了幹燥的布,幫雲悅擦起頭發,“三弟他們的生意怕是難再做下去。”


    “嗯?”


    “你不是說三弟他們喜歡把前一天沒賣完的飯菜,第二天繼續賣嗎?


    碼頭幹苦力的人也不傻,他們能分得出新鮮的飯菜和不新鮮的飯菜。


    如今就有不少人重新去大嫂那兒買飯。以後回大嫂那兒買飯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等到那時候,三弟他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都沒人願意去買他們的飯了,這生意還怎麽做下去?


    可能還是有人的,不過就那零星幾個人,生意還是一樣做不下去,繼續做隻會虧本。


    程二郎這裏擦幹了一捧頭發,就放了下來,又拿了一捧擦起來,“三弟他們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


    雲悅沒有點頭,因為頭發在程二郎手裏,不過心裏是很讚同的。


    程三力隻聽王曉玲的,而王曉玲是屬於那種自作聰明,總覺得把前天賣剩的飯第二天拿去繼續賣,這是節省,是會做生意的法子。


    哪怕有人跟王曉玲說了這樣不好,她也不會聽,還是自顧自地繼續做著。


    既沒有秉持著一顆良心做生意,也做不到踏實不缺斤少兩,甚至連別人的建議都難聽進去,可見他們的確不是做生意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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