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頓村子裏的風氣一下子就好了不少,程二郎看著也頗覺得欣慰。


    雲悅看著程二郎,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其實不止不該有暗門子,那些青樓畫舫也不該存在。”


    程二郎愣住了,朝雲悅看去,見她清麗的臉上一片認真,就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這讓他感到十分奇怪,“娘子,青樓畫舫自古以來就有了,怎麽可能不存在?”


    “那你是不是還要去青樓畫舫認識幾個紅顏知己啊?”雲悅的聲音瞬間變得溫柔如水,卻暗藏殺機。


    程二郎這會兒倒是沒聽出雲悅話裏的不對勁兒,隻道,“我去那種地方做什麽?我有妻有兒,日子過得好好的,更不需要什麽所謂的紅顏知己。”


    雲悅一下子泄氣了,她試探程二郎什麽呢?嫁給程二郎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兩人也有了可愛的兒子,還能不知道這男人根本沒那些歪歪心思。


    “既然相公你沒想過去青樓畫舫,那你為什麽不同意讓這些地方都徹底消失呢?”


    “娘子,我是沒想過去什麽青樓畫舫,但是青樓畫舫是不可能消失的。你看看多少文人墨客喜歡去那些地兒,不說文人墨客了,就是許多官員也喜歡去。那樣的地方是不可能消失的。”


    雲悅努努嘴,不以為然道,“誰說青樓畫舫不可能消失的?你信不信有一天不再有青樓畫舫?”現代不就沒有?當然明麵上是誰沒人敢開了,不過暗地裏有多少就沒人知道了。


    程二郎這會兒也回過神了,笑著伸手捏了捏雲悅的臉頰,自從生了祥兒,雲悅比起之前要豐潤點,臉上的肉也多了一點,捏著更舒服了。


    沒忍住,程二郎就又捏了一把,“娘子,原來你是吃醋了?擔心我以後去青樓畫舫那種地方尋歡作樂?你想多了,我不會去的。”


    程二郎又借著程軍的名義,把幾個村子的暗門子都統一喊到一塊兒,先是嚇唬她們一通,嚴厲警告她們以後誰要是再當暗門子,就要被逐出去。


    接著又將早就請來的大夫喊出來,一個個的給這些暗門子診脈,檢查她們的身體。


    大夫檢查完了,真檢查出一個有病的,不過她因為身體不好,已經很久沒接過客了。


    包括黃寡婦在內的三個暗門子都沒病,那麽就不是她們把病傳給程三力的,那就隻剩下縣裏的那位有夫之婦,黃寡婦的表妹左氏了。


    程二郎去查了左氏,知道他丈夫林舉海兩天後就要回來,默默同情了一下他。


    有個水性楊花的娘子已經很可憐了。


    小別勝新婚,很容易幹柴烈火,一個弄不好就有可能被傳上花柳病。


    程二郎決定好人做到底,在林舉海回家前,提前找到他,將人請到了小酒館,要了個包廂,一坐下來就把左氏有花柳病,還有她水性楊花的事都說了,讓他小心點。


    林舉海快氣瘋了,當即就握拳要打程二郎。


    程二郎也不是完全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以前還是跟著程高中學過幾手的,打贏林舉海很困難,但是想不讓林舉海打到,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的話,你就去查......”程二郎一邊躲避林舉海的拳頭,一邊說出四個人名,全是跟左氏有染的男人,而且是交際來往比較多的,保證一查一個準。


    這麽多年林舉海為什麽一點都沒懷疑過左氏?不是他傻,而是他真的喜歡左氏,相信左氏。


    隻要林舉海去查左氏,立馬就能查到。


    林舉海在程二郎報出那四個人名後,高高舉起的拳頭無力落下,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程二郎整理了一下衣裳,來到林舉海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總比一直被人悶在鼓裏的好。還有你娘子有那種病,你一定得小心謹慎點。”


    說完,程二郎就走了,順帶把酒錢菜錢也付了。


    不到半個月,林舉海就跟左氏和離了,他可能是恨透了左氏,大肆宣揚左氏得了花柳病,還從左家要回了他當初給的聘禮,連左氏的嫁妝都沒讓她帶走,就讓她滾了。


    雲悅知道後,再次感歎,男人不愛的時候是真狠啊!不過說起來也是左氏活該,林舉海對她那麽好,在外麵也一直潔身自好的,她耐不住寂寞給人戴綠帽子,還染上了那種病,換哪個男人能接受。


    程高中對左氏如今的下場也感到滿意解氣,還特地去程三力的墳前,叨叨著把左氏的下場說了。


    在程高中看來,左氏就是害死程三力的罪魁禍首!


    兒子死了,程高中就把他曾經的糊塗還有幹的蠢事都忘了,隻記得他的好了。


    給程三力報完了仇,程高中心頭的大石好像一下子移開了,整個人都精氣神也恢複了不少。


    時光匆匆,轉眼今年程二郎就要參加鄉試考舉人了。


    雲悅正在給她和程二郎收拾去府城的行禮,這時她的小腿被緊緊抱住。


    雲悅好笑地停下手裏的動作,低頭看著抱著她腿的祥兒,祥兒兩歲多了,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裳,越發襯的他唇紅齒白。


    苗氏總說祥兒跟村裏其他孩子都不一樣。祥兒自從會走,就沒有能閑得住的時候,見天要苗氏和雲悅帶著他出去。


    大夏天,太陽火辣辣的,祥兒也一樣要出去。


    祥兒白,偏生他是怎麽也曬不黑,可不是讓人稀罕得不行。


    “娘不走,祥兒想。”祥兒仍然緊緊抱著雲悅的小腿,抬著頭,奶聲奶氣,用著那雙能把人萌化了的大眼睛盯著雲悅。


    雲悅笑著坐在床沿上,伸手把祥兒抱到膝蓋上哄,“你爹要去考舉人,娘得去照顧他。


    祥兒最乖了,乖乖在家等爹和娘回來好不好?府城好好多好吃的好玩兒的,到時候娘買來給祥兒好不好?”


    祥兒坐在雲悅的大腿上,抓著雲悅的衣襟,很是不高興,“爹大,不用娘照顧。祥兒小,要娘照顧。”


    “要不你就留在家裏吧。祥兒說得沒錯,二郎都那麽大了,怎麽不能自個兒去府城?”苗氏一個轉身見不到寶貝孫兒,就知道他是來纏他娘了。


    雲悅卻道,“我還是跟著相公一起去吧。我擔心他。”


    苗氏知道雲悅在擔心什麽,前些年二郎那麽倒黴,也就雲悅陪著去府城考院試那次沒事。


    隻是苗氏覺得她二郎的倒黴已經過去了,這次考鄉試肯定能順順利利的,隻有雲悅不放心,寧可把孩子放在家裏,讓苗氏帶,也要陪著程二郎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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