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心裏惱怒不已,麵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燦爛,接著將王得水拉到程二郎前頭,“二郎啊,你如今都是舉人了,可憐得水年紀也不小了,到現在都沒個正經營生。


    不如你幫得水在衙門找個活兒?我也不貪心,隻要得水能當個捕快就行了。”


    雲悅扯了扯嘴角,不貪心?隻要當個捕快就行了?她快有點不會寫貪心這兩個字了。


    “你兒子想當捕快啊?那容易啊,自個兒去衙門問問招不招人啊!


    問我家二郎做什麽?”苗氏揚聲說道。


    王父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聲音比苗氏還高,“都是親戚,幫點小忙怎麽了?親家母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可憐我年紀輕輕的女兒在你們程家守著寡,你們——”


    苗氏不耐煩地打斷王父的話,“什麽叫都是親戚幫點小忙怎麽了?你那是小忙嗎?


    誰不想吃公家飯,一輩子得個保障啊?也得看你自個兒有沒有那本事!再說這公家飯是那麽好吃的?這當捕快的撈油水可是簡單得很!到時候捕快日子過好了,苦的不就是咱老百姓了?


    我把話放在這兒,我家二郎是不會任人唯親,念著親戚的情分就瞎舉薦人,免得害了老百姓。就是二郎同意,我這個當娘的也不同意!”


    程金水拄著拐杖,抬起眼皮看了眼王父,“要論關係近,二郎是姓程的,自然是跟程家人的關係最近。


    可就是二郎心軟想舉薦程家的人去吃公家飯,我也不同意!有本事就自個兒去掙前程!光指著二郎做什麽?


    二郎如今是舉人,衙門的人隻看你姓程,也能高看你兩分,但凡你真的有幾分本事,不出意外應該就能留在衙門做事。就這樣還進不了衙門幹活,那就是沒本事,也別總指望二郎什麽。我也不同意!”


    王父的臉瞬間一陣青一陣紅,苗氏和程金水的話就跟巴掌似的一下又一下扇在他的臉上,還是自帶音效的,他隻覺得周圍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滿了嘲諷,臉上一時間火辣辣的燙。


    程二郎這時候開口了,“若是三弟妹想改嫁,我們程家不會攔著人。還請王叔你在外別一口一個三弟妹在我們家守寡受苦。”


    王曉玲麵色大變,她額頭因為磕頭磕腫了,於是剪了劉海,把額頭擋得嚴嚴實實,就是眼睛也遮住了不少,但也遮不住那雙眼裏透出的濃濃驚惶害怕。


    “當然,如果三弟妹沒有改嫁的心思,我們程家也不會由著人逼著她改嫁。”程二郎慢悠悠地開口。


    “我不改嫁!這輩子我就守著如珠過日子。”幾乎是程二郎話一落,王曉玲就迫不及待地表態。


    程二郎笑了,“王叔聽到了吧,是三弟妹心甘情願留在程家守寡,沒有任何人強迫她。”


    今天是喜慶日子,程金水不想因為幾個討厭的人攪了喜氣,看了他的幾個兒子。


    很快程金水的三個兒子就架著王父和王得水離開,嘴上還說著,“我看你是酒喝多了,人也糊塗了。


    二郎打小就是最守規矩的嚴謹人,才不會做給人開後門的事。別說你們姓王的,就是咱們姓程的也沒想過。”


    王父的臉色更哪看了,這不就是在告訴他,他在程二郎的眼裏難道還能比姓程的人更金貴?趕緊歇歇這心思吧。


    王父這鬧了一通其實也好,當了出頭鳥,也是告訴其他親戚,想指望程二郎走後門撈好處,那是不可能的!硬要湊上來,能得到的就是難堪。


    除了王父這小插曲,宴席一切都很順利,稱得上是賓主皆歡。


    王曉玲在酒席散後就去埋怨王父和王得水,她才被苗氏恨恨削了一通,王父又在宴席上鬧這麽一通,是不是生怕她在程家的日子太好過了?不弄死她,他們就不甘心!


    不止是王曉玲在責怪王父,同樣王父也在責怪王曉玲,她在程家守的什麽寡?程家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他們這當娘家人的是一點光都沾不到!


    父母兩個就這樣你埋怨我,我埋怨你,差點沒翻臉成仇人。


    王曉玲跟王父吵了一架,就氣衝衝地回了房,好幾天都沒出門。


    苗氏還真沒想錯,王曉玲現在是不偏娘家了,隻偏著自個兒了!可能還偏著如珠那唯一的女兒。


    王曉玲以前偏著娘家是覺得娘家養大了她,王家人也總跟她說,隻有娘家好過了,她在婆家的日子才能更好過。


    王曉玲信了王家人的話,以前對王家可以說是掏心掏肺。


    可她對王家人再好又有什麽用?要不是娘家人幫她跟那騙子牽線,她也不會沒了孩子,落得個徹底不能生的地步!


    自此王曉玲就恨上了王家。


    等程三力一死,王家又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接回去改嫁,王曉玲對王家人就差不多心死了,他們根本就不愛她。


    最後的一點情分,也在王家人時不時因為王得水鬧的夭折子跟她要錢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曉玲現在是想通了,娘家人靠不住,這輩子她就隻能靠自個兒和女兒了。


    要說程三力和王曉玲以前能相愛成親,兩人真的是很像,愛一個人的時候能為對方掏心掏肺的,不愛的時候,對方立馬就變成了蒼蠅血,隻剩下惡心了。


    馬上要啟程去京城了,雲悅一直忙著收拾行禮,不過她還是抽空帶著祥兒去看了一趟楊氏,拿了兩百兩給她。


    楊氏一看雲悅手裏的銀票,稀疏發白的眉毛立即皺起來,“拿回去,我手裏有錢。你和二郎要去京城,哪哪兒不要花錢啊?”


    雲悅把銀票塞到楊氏的手裏,態度堅決,不允許楊氏拒絕,“去京城的錢我早就準備好了,奶你不用擔心。


    倒是我這次要離開那麽長時間,也見不到你們了,我心裏放心不下。你們手裏多點銀錢,我也能放心點。”


    正想把銀票塞還給雲悅的楊氏,聽到這話,默默收下了銀票。


    看著在懷裏的祥兒,楊氏摸了摸他的小臉,“你要跟著你爹娘一起去京城,有很長的時間要見不到太姥姥嘍,會不會想太姥姥啊?”


    林氏也湊上來問,“祥兒會不會想姥姥啊?”


    雲舟也不甘示弱地問,“還有我還有我!祥兒會不會想舅舅啊。”


    祥兒睜著黑溜溜的眼珠子,奶聲奶氣地說,“想,祥兒會想太姥姥,姥姥還有舅舅,你們也去京城,祥兒就能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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