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害祥兒和佟鎮呢?


    雲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被關了禁閉的褚氏。


    褚氏被關禁閉,暫時不見客的消息已經傳開了,雲悅也知道。


    這倒不是有人特意打聽明王府後宅發生的事,而是明王沒避著人知道這事。


    褚氏被關禁閉的事,雖說沒到整個陵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但陵城上層圈子也傳開了。


    這對褚氏來說已經是丟了極大的臉了,最起碼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是陵城上層夫人小姐口中的笑柄。


    雲悅不知道的是哪裏出了情況,有問題的東西怎麽沒被祥兒和佟鎮吃到,反而是褚氏的親兒子吃了。


    想想這隻能用自作自受來形容。


    對一個母親來說,你對她下毒手也好過對她的孩子下毒手。


    這會兒雲悅真是對褚氏恨到了骨子裏!都是當娘的,她怎麽就能對那麽小的孩子下手!


    雲悅還想不通褚氏為什麽要對祥兒和佟鎮下手,兩個孩子礙到她什麽了。


    “娘,現在送到我們跟前的點心,榮師兄身邊的小廝都會先嚐了,然後我們才能吃。這是為什麽啊?”雲悅正憤怒間,祥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雲悅回過神,周榮身邊的小廝嚐點心,明擺著就是要確定點心有沒有問題。


    這是誰的意思?明王?


    不對,不太像明王的手筆,倒是更像是世子夫人孫氏的手筆,當母親的總是不放心孩子的。


    更別提孩子差一點就在眼皮子底下出事了,之後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孩子差點被人害了,雲悅絕不會什麽都不做,她當晚就跟程二郎說了這件事。


    “祥兒差點出事,我咽不下這口氣!”當著程二郎的麵,雲悅一點掩藏心裏想法的意思都沒有,憤怒咬牙切齒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程二郎也一樣憤怒,“家醜不可外揚,王爺不可能允許這樣的醜聞傳開。”


    明王禁褚氏的足,用的是她沒規矩,不孝婆婆為由,可不是她要害祥兒和佟鎮。


    “她要害的會不會不是祥兒和佟鎮,可能是小公子呢?畢竟小公子的身份才是最高的。”


    雲悅搖頭,“她要害的肯定是祥兒和佟鎮!不可能是小公子!


    害了小公子對她有什麽好處?小公子還有一個親弟弟!說句難聽的,就是小公司真的出了什麽事,爵位也落不到她生的周榮身上。她瘋了才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一個下午足以雲悅將一切都想透徹了。


    程二郎想想的確是這樣的理,但他還是有些不明白,“她害祥兒還有佟鎮做什麽?


    害祥兒我還能想得通,因為我這些日子一直跟褚家過不去,處置審判了不少褚家子弟。佟鎮呢?他又哪裏礙到她了。”


    “我看跟褚家沒什麽關係。不是說明王妃想讓周榮也跟著杜先生讀書嗎?可是王爺沒同意。


    想來她是記恨上能跟著杜先生讀書的祥兒和佟鎮了。”


    “毒婦!”程二郎恨恨道。


    雲悅不甘心就這樣放過褚氏,而他們兩個當父母的卻什麽都做不了。


    程二郎和雲悅的手都伸不進明王府,他們也沒想貿然伸手,到頭來隻會惹得一身騷。


    可是對外麵的褚家,程二郎和雲悅就絕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們了。


    程二郎決定要狠狠削褚家!


    這出嫁的女兒闖了禍,就真的跟娘家一點關係也沒有?


    才怪!都怪娘家沒把女兒教好!


    得了程二郎的保證,雲悅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


    這天,雲悅獨自一人出去,又跟佟鎮遇到。


    雲悅見到佟鎮,臉上流出詫異,因為看佟鎮要去的地方是不遠處的發財賭坊。


    佟鎮才多大,怎麽就去賭坊了?


    佟鎮見到雲悅,臉上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夫人。”


    雲悅遲疑著開口,“你——是要去發財賭坊?”


    佟鎮一聽就知道雲悅誤會了,笑著道,“夫人可有空,不如咱們去茶館喝點茶好了。”


    雲悅點點頭答應了。


    小二端上了茶水和點心,就關上了門。


    “夫人讓祥兒給我帶話,是擔心我衝動行事,害了自己嗎?”佟鎮喝了口茶,就將茶杯放在桌上。


    雲悅是讓祥兒給佟鎮帶話了,讓佟鎮小心謹慎點,千萬別衝動。


    衝動是魔鬼啊!


    “你很聰明。”雲悅看著佟鎮,真心說道,緊接著又道,“你不止聰明還很厲害,可你如果要對二夫人下手——我相信你能做到。隻是你如今也是王爺的幕僚,若是真對二夫人下手了,王爺不可能不知道的。”


    明王知道了以後,一定會對佟鎮不滿,這點是不用懷疑的。


    “夫人跟我師傅是想到一塊兒了。我師傅也是那麽對我說的。”


    “那你是怎麽想的?”有沒有改變主意。


    佟鎮沒回答雲悅的話,反而道,“夫人,我想我應該是沒法成為王爺最信任的人了。”


    佟鎮研究過明王信任的人,第一信任的肯定是杜仲青。


    不過佟鎮自認他是達不到杜仲青在明王心中的地位。


    杜仲青最大的優勢其實是跟明王多年相處的情誼。


    杜仲青經常會跟佟鎮說他同明王年輕時候的事。


    佟鎮聽著就確定了一點,杜仲青挺幸運的,因為年輕時候的明王,他的心還沒那麽硬,還有些柔軟。


    杜仲青就是那時候闖進了明王的心,多年的情誼,患難與共,生死相隨,讓兩人之間不是兄弟,更勝似兄弟。


    杜仲青的經曆沒人可以複製成功。


    還有那些同明王出生入死的將領,他們也是明王信任的人,大多都是跟隨明王的老將。


    戰場上產生的情誼才更讓人深刻動容,甚至是能刻進骨子裏的。


    佟鎮自認雖說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要他上戰場殺敵,他沒那本事,他的天賦不在那兒,還是算了吧。


    毛一帆倒是個例外,他不是跟隨明王時間最長的老將,但他絕對是明王最信任的一撮人裏的一個。


    首先是毛一帆當初能放棄舒坦的官職,舉家來到陵城,隻為了殺韃靼人,保家衛國,這熱血行為對了明王的胃口。


    之後就是毛一帆對明王的救命之恩,這讓毛一帆再明王心裏的地位又重了幾分。


    再就是毛一帆的性子了,沒那些歪歪繞繞的,是個性情中人,這樣的人明王用起來更放心。


    “那你想當王爺的什麽人?”雲悅也不傻,略想想就明白了佟鎮話裏的意思。


    佟鎮幽深漆黑的眸子直直盯著雲悅,良久才開口,“既然當不了王爺最信任的人,那我就當王爺最器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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