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帆不以為意道,“他能怎麽坑我?他手頭就隻有一百多人,他能做什麽?


    在軍營,就算他是王爺的三公子,也輪不到他發號施令。底下的那些兵也不會聽他的。”


    佟鎮卻道,“蠢貨往往能做出一些令人大吃一驚的事,毛將軍還是小心點的好。”


    雲悅心一跳,也跟著一起勸,“舅舅,佟鎮說的很有道理。蠢貨能做出什麽,沒人能猜到的。


    還有蠢貨能造成的影響那才叫恐怖。”


    對這點雲悅絕對是深有體會,看看雲秀再看看宋如眉,這兩個就是蠢貨中的典型代表,她們闖禍的能力簡直是讓人歎為觀止!害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群人。


    毛一帆隨口應了一句,“等過了年,要是王爺還不把人從我這兒調走,我就去找王爺。


    這些日子我讓人盯著他就是了。都要過年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顯然毛一帆還是沒把這件事放心上,並且覺得不會出什麽大事。


    這時,下人來稟報說周天朗來了。


    程二郎朝雲悅看去。


    雲悅立即道,“我怎麽可能請他呢!”


    請帖的確是她準備的,但她又沒想給祥兒大辦生日宴,根本沒請什麽客人,也就隻給杜仲青,佟鎮還有周榮發了請帖,那還是因為祥兒的緣故。


    雲明峰還有毛一帆他們都是雲悅親自上門請的,請帖倒是沒發了。


    佟鎮挑眉一笑,“這是不請自來了。”


    人都來了,總不能不讓對方進來,誰讓對方身份特殊呢。


    程二郎讓下人請周天朗進來。


    雲悅是第一次見周天朗,隻看他的外表,實在是難將他跟毛一帆口中的不省事的人當成一個人。


    畢竟從外表來看,周天朗的確很出眾,稱得上是豐神俊朗,相貌英俊。


    “我不請自來,還請程大人見諒。”


    程二郎能怪周天朗不請自來嗎?當然不能,隻能笑著道,“三公子能來參加小兒的生日宴會,是小兒的福氣。”


    好在桌子夠大,坐得並不擠,稍微移移,就能空出一個位置。


    想起毛一帆對周天朗的不待見,程二郎就將周天朗的位置安排到他身邊。


    坐下後,周天朗就將他帶來的禮物打開,是一卷畫,畫的是小兒垂釣圖。


    周天朗俊朗的麵容流出幾分得意,“這是我親手畫的。”


    顯然周天朗對自己的畫十分自豪。


    在座要說最懂畫的就隻有程二郎,佟啟軒和佟鎮了,雲悅隻能算個半吊子,那還是跟著程二郎耳濡目染學到一點。其他人對這些是半點也不會欣賞。


    雲悅看著那展開的小兒垂釣圖,不禁皺了皺眉,這畫的色彩是不是太豔了?一眼看過去,她都有些眼花。


    程二郎聽人說周天朗文采出眾,畫功非凡,可如今一看,周天朗真是有些名不符實了。


    畫工粗糙,用色混亂,不說跟大家比了,稍微畫藝嫻熟的人也比周天朗畫的好。


    程二郎隨口說了幾句稱讚話,就替祥兒收下了這份禮物。


    周天朗拿起筷子,隨意用了幾口菜,就端起酒杯同程二郎喝酒,“程大人的青天之名早已傳開,我對程大人是神交已久了。”


    程二郎笑笑,端起酒杯同周天朗的酒杯撞了一下,“三公子謬讚了。”


    在座年紀最小的就是祥兒,臨近中午,他有午睡的習慣,一到時間,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雲悅就帶著祥兒,送他回去睡,苗氏,楊氏還有林氏也跟著一起。


    離遠了,苗氏才忍不住道,“那三公子說話文縐縐的,聽得人真別扭,還有好多我都聽不懂。”


    “那是三公子說話喜歡用典。”四五句話裏肯定要帶個典故,雲悅有些聽得懂,有些就聽不懂了。


    “我看王爺說話也沒他那樣的。”苗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楊氏也道,“不是我說,那三公子有些假。”太端著了,偏生他眉眼間的傲氣除非是瞎子,否則就沒有看不到的。


    楊氏離開也是因為有些受不住周天朗那說話的腔調。


    雲悅看了一圈,就是林氏的眉頭都有些蹙著,好像不太適應。


    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先入為主還是什麽,這一個個的都不怎麽喜歡周天朗啊,不過她也不是很喜歡。


    “娘,我不喜歡他。”被雲悅抱著的祥兒忽然板著小臉說道。


    雲悅愣了片刻才聽懂了祥兒說的是周天朗,好奇道,“為什麽?”苗氏和楊氏是看不慣周天朗那端著的姿態,還有就是毛一帆的那番話的原因。祥兒是為了什麽?


    “他偶爾看向師兄的眼神,裏麵都是嫌棄!他憑什麽嫌棄看不起師兄啊!”


    雲悅愣了愣,他是真沒注意到周天朗是怎麽看佟鎮的,不是,他有看佟鎮嗎?


    雲悅當時的注意力都放在程二郎身上了,真沒注意到周天朗還給了佟鎮看不起的眼神。


    “這話不能出去說知道嗎?”


    “知道。”祥兒點點小腦袋,“師兄說了,就算有很討厭的人,也不能直接說出來。不過可以跟最親近的人說。”


    “你佟師兄是真心為你的,你得把他的話聽進心裏。”佟鎮對祥兒的真心,雲悅都是看在眼裏的。


    程二郎陪著周天朗喝了不少酒,在把人送走後,走路都有些飄了。


    雲悅見狀,忙去扶他上了床,“怎麽喝那麽多?”


    說完,雲悅就轉身去外麵喊了恬兒,讓她把醒酒湯端上來,又擰了熱毛巾給程二郎擦臉。


    醒酒湯就在灶上溫著,恬兒很快就將醒酒湯端了上來。


    喝了醒酒湯,雲悅又給他擦了臉,程二郎的酒醒了不少,“三公子熱情,那些酒我能不喝嗎?


    那位三公子是不是舅舅說的那樣麻煩的人,我暫且沒見識到,但他的心可真是夠大的。”


    “嗯?”雲悅不解。


    程二郎雙眼被酒意熏得通紅,閉著眼,扯了扯嘴角,“三公子這才進軍營,說句不好聽的,軍營裏的事他還沒弄清楚,又想把手伸進陵城的知府衙門,他這是想一把抓啊。我是真好奇,他有那本事吃得下嗎?”


    雲悅了然,周天朗的心是夠大的。他在軍營還什麽成績都沒做出來,居然就想把手伸進衙門了?


    “他就跟你說了這些?”雲悅問道。


    程二郎睜開眼睛,眼神有些茫然,就跟剛出生的孩子一樣,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雲悅的話,笑了笑,“還有就是讓我對他的外家,也就是蘭家寬容點。


    以前這位三公子不顯山不露水的。王爺這才把他提出來,他就那麽迫不及待地想做出一番事業,未免也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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