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悅頗有些無語地盯著寧遠,指腹為婚?現在就她一個肚子裏有孩子,至於紀雪晴還沒嫁給寧遠呢,哪兒來的孩子?他這想得是不是也太長遠了。


    不說長遠,雲悅可不想弄什麽指腹為婚這一套,她覺得她算個開明的父母,她尊重孩子的意見。


    雲悅在桌下扯了兩下程二郎的衣擺,示意他可別因為盛情難卻,就答應了。


    程二郎安撫地拍了拍雲悅的手背,示意她別擔心。


    “寧兄,這婚姻大事還得看小輩的意願,畢竟要過一輩子的是他們。”


    寧遠大手一揮,“程兄這話就錯了。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當父母的定下了,孩子難道還敢不答應?再說我相信程兄和嫂夫人,你們定是會教孩子的。


    你們的孩子定是人中龍鳳!不會是你們看不上我的孩子吧。”


    “寧兄這話真是讓我汗顏了。你以後可是侯爺,你的兒女也是侯府兒女,身份尊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如今隻是個五品知府,遠遠比不上侯府。”自知之明,程二郎還是有的。


    這婚事,明擺著是程二郎和雲悅占便宜了。


    雲悅覺得寧遠真的頗有些赤子之心,尤其是對他放在心上的人。


    程二郎就很幸運,他就是寧遠放在心上的人。


    “我剛才說看小輩的意願,真不是客氣。


    將來無論是我的孩子,還是你的孩子,他們如果有了心上人,咱們當父母難道還棒打鴛鴦不成?


    那未免不太好。等孩子長大,看他們自己的意思吧。”


    寧遠對程二郎的話不以為意,覺得他對孩子未免太好了點,別的好也就算了,這婚姻大事哪兒還有聽孩子的。


    雲悅忍不住問了一句,“寧公子你這想法,紀小姐知道嗎?”應該是不知道,他們才定了親,哪兒那麽快就說起孩子了。


    寧遠剛才說起指腹為婚,明顯是正好說到了,也就這麽一路說下去了


    “我是一家之主,我做主就行了!我的妻子自然是聽我的。”


    大男子主義!雲悅默默給寧遠戳了個蓋。


    倒也不能說寧遠過分,古代封建男人大多都這樣。


    程二郎這樣尊重妻子,同妻子有商有量的才叫少。


    紀雪晴會願意跟程家結親家嗎?


    雲悅雖然沒見過紀雪晴,但她覺得對方應該是不會樂意的。


    雲悅看自己的孩子當然是哪哪兒都好,可有一點也是真的不能再真,那就是自家比起忠信侯府,門第真的是差了不少。


    作為母親,紀雪晴當然是盼著孩子好,兒子娶高門女,女兒嫁進高門。


    程二郎還是那句話,等孩子長大了看孩子的意思,如果他們有這意願,他們兩家結親,這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要是孩子沒那意願,他們當父母的也不強求。


    寧遠也不多說了,他看出程二郎是真的想看孩子自己的意願,反正他的孩子肯定是聽他的。


    寧遠看到吃完飯,要出去玩兒的祥兒,對著他招招手。


    祥兒還挺喜歡寧遠的,給他送了不少玩具呢!


    於是一見寧遠喊他,立即嗒嗒嗒跑了過去。


    寧遠摸著祥兒的腦袋,笑得跟哄騙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祥兒,寧叔叔把女兒嫁給你好不好啊?”


    雲悅和程二郎齊齊目瞪口呆。


    程二郎頗有些哭笑不得,“寧兄,你女兒呢?我就當你娶妻以後,嫂夫人立即就懷上了,可十月懷胎是少不了的。你再看看祥兒都四歲多了,那他跟你的女兒最起碼也差五歲。”


    這年紀就很不合適了好嗎?


    祥兒聽懂了程二郎的話,扁扁嘴,“寧叔叔你都還沒女兒,怎麽把女兒給我當媳婦啊?”


    寧遠一噎,很快道,“寧叔叔以後肯定是會有女兒的!”


    “那得等你有了女兒再說啊。還有我眼光高,我將來的媳婦要跟我娘一樣漂亮能幹還溫柔!


    庸脂俗粉我看不上!”


    雲悅好笑地點了下祥兒的額頭,“你才多大啊?都知道庸脂俗粉了?”


    大的那兒不好說,小的這裏也不好糊弄,寧遠於是就放棄了,拍了下祥兒的小屁股,“去玩兒吧。我看你小子連媳婦是什麽都不知道,我跟你說什麽。”


    祥兒不服氣了,“我知道媳婦是什麽!媳婦以後是要跟我一起睡,還要跟我生娃娃的!”


    “你奶告訴你的是不是?”雲悅無語道。


    祥兒喜歡纏著雲悅問一些尷尬問題,雲悅不好回答,他在她這裏得不到答案,就跑去問苗氏。


    苗氏每次都不厭其煩地回答祥兒。


    “喲!年紀不大,懂得倒是挺多啊。”


    雲悅也有些怕寧遠繼續盯著祥兒,催促他趕緊去玩兒。


    “罷了,既然程兄和嫂夫人都如此堅決,打算以後要看孩子的意願,那我現在也不勉強了。”


    主要是他也不想勉強,婚姻大事總是得講究個心甘情願不成,他的心甘情願是說雙方父母,孩子的意願不算。


    見寧遠是真的打消主意了,程二郎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不提婚事,寧遠倒是問起了正經事。


    這次來陵城,最要緊的就是同明王府合作在江南那兒建鹽場的事。


    其實不止老忠信侯活了大半輩子沒聽說過海水能製的,寧遠也一樣沒聽說過。


    程二郎想了想,還是將實情告訴寧遠了。


    海水製鹽的法子是雲悅提出來的。


    寧遠猛地看向雲悅,後者道,“我是聽一個高人說的。”


    頓了頓,雲悅補充道,“那高人的話絕對可信。”


    可能是為了證明那高人可信,雲悅還重重點著頭。


    “那高人絕對可信。”程二郎說道。


    李大夫已經在不少死囚身上試驗過了陳芥菜鹵,證明那的確對外傷引起的發燒有奇效。


    為此明王到處派人收集陳芥菜鹵,可惜還是沒弄到多少,誰家會留著發黴長了綠毛的芥菜,早就扔了。


    明王能收集的也是漏網之魚,哪家一不小心落下,忘記扔了。


    因此明王就派人買了許多的芥菜,醃了好多,就等著它發黴長綠毛。


    不過那需要的時間可不短,目前是不可能有大量的陳芥菜鹵使用了。


    好在韃靼那兒如今也遵守著和平協議,一直沒有打過來,陵城沒什麽傷亡。


    還有紅薯,那真的是高產糧食啊!


    紅薯種下去了,當然還沒到收獲的時候。


    但是根據那些老農預測,紅薯的產量絕對不少,最少也能有個千斤。


    等收獲了這批紅薯,當做糧種再種下去,不說其他地方,陵城絕對能不缺糧了。


    要知道明王可是養著二十萬大軍,光糧草的消耗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程兄,難道那高人你也見過?”寧遠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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