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發生的事,雲悅不太清楚,也沒很關心,隻知道董老夫人病了,以後不見客了。


    雲悅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病了,聽完就拋到腦後了,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幼安院。


    因為孩子出事,所以現在幼安院暫時不上課了,那些情況不怎麽嚴重的,倒是已經能活蹦亂跳,跟以往沒什麽兩樣。


    可有些身子弱,還有吃的藥粉過多,導致情況嚴重的,到現在還病懨懨的。


    雲悅親自去那些情況嚴重的孩子的家裏看過,見好好的孩子病著,心下不忍,再次把死了的董玉嬌提出來在心裏罵了個狗血淋頭,作孽!


    情況嚴重的孩子數目也不多,總共就三十二個個,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倒也不是雲悅一個人把那幾家都走遍,還有其他人一起,毛欣蘭就是其中之一。


    “氣死我了!”毛欣蘭氣得雙眼噴火,咬牙切齒。


    雲悅挑眉,給她倒了杯去火的茶,“誰惹到你了?”


    “還不是——”毛欣蘭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是不是你去看望的孩子裏,有哪家出了事?”雲悅猜測道。


    毛欣蘭可能也是氣狠了,“我今天去了毛豔兒家。”


    雲悅對毛豔兒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印象的,因為毛欣蘭偶爾會跟雲悅提她。


    毛欣蘭一開始注意到毛豔兒,是因為她也姓毛,當然沒有一丁半點的親戚關係,不過八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吧。


    隻是姓一樣,毛欣蘭也不會過多關注毛豔兒。


    可沒想到毛豔兒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很有學武天賦,是毛欣蘭教的孩子裏麵學得最好的之一,這就讓毛欣蘭對毛豔兒上心了,偶爾還會在雲悅跟前說起毛豔兒。


    “她——”雲悅本來是想問毛豔兒怎麽了,很快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便改了口,“她家人怎麽了。”


    毛欣蘭對毛豔兒是讚不絕口,就是一時看走眼了,可這教的時間也不短了,不至於看不清毛豔兒的秉性。


    “豔兒當時情況危急,是因為她吃飯吃得多又快,吃下去的藥粉多,所以情況才嚴重。


    可她自從來了幼安院,我看中了她的習武天分,還補貼了她的早飯和晚飯。”


    這事雲悅知道,毛欣蘭補貼的人不多,都是她看中的習武好苗子,總共也就七個,都是女孩兒。


    那麽多女孩子裏隻挑中了七個,可見她眼光有多高,這所謂的好苗子有多難得了。


    “豔兒現在的身體不說很強壯,但也算不錯了。


    我去她家看望她,她看起來很不錯,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可她奶和娘竟然跟我說——”


    肯定說了什麽讓毛欣蘭十分氣憤的話,雲悅問道,“說什麽了?”


    毛欣蘭恨恨道,“話裏話外都在說豔兒這次遭了大罪,都是因為咱們幼安院的責任。


    現在豔兒在家養著病,隻能天天呆在床上,什麽都做不了。家裏的銀錢和糧食是見天少。這不就是想咱們再賠償銀子嗎?她們怎麽說的出口!氣死我了!”


    雲悅了然,難怪毛欣蘭這麽生氣了。


    毛豔兒的奶和娘還真是有臉說什麽銀錢和糧食見天少,不說世子妃當眾承諾每戶補償的一錢銀子,還有董家賠償了整整五千兩。


    那五千兩了,世子妃和雲悅根據那些孩子身體情況發放,毛豔兒既然是情況嚴重的,起碼能得個五六兩銀子。


    藥錢還是幼安院負責,世子妃和雲悅是挨家挨戶送了藥。


    那些孩子也就隻剩下吃飯了。


    就那麽幾天功夫,能吃幾兩銀子的糧食飯菜?大戶人家才那麽吃吧。


    毛豔兒的奶和娘明擺著是以此為借口要銀子啊,難怪毛欣蘭那麽生氣了。


    雲悅心想她的運氣倒是真好,她去了八戶人家,每一家的態度都很客氣,也對她很感激,倒是沒遇到這樣的糟心事。


    “毛豔兒是什麽反應?”雲悅問道。


    毛欣蘭的臉色好看了幾分,“她倒是懂事的,在她奶和娘開口後,臉羞得通紅,好幾次開口打斷了她們的話,不過她到底是小輩,所以——”


    話不怎麽管用,雲悅在心裏默默說道。


    “你呢?你就什麽也沒說?這麽灰溜溜回來了?”


    毛欣蘭委屈了,“表姐,我能說什麽啊?


    豔兒那孩子的確在幼安院出了事,我是去上門看望的,就是她奶和娘過分了,我難道就那麽罵回去?


    像荷花的家人過來,我可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直接把他們給趕出去了。”


    這事雲悅也知道。


    幼安院孩子出事了,關於世子妃說的出事的孩子,每戶都會給一錢銀子的事傳出去了,還有董家給的五千兩也會分給那些受害的孩子也一樣傳開了。


    趙柱那些人聽到那些銀子,就跟聞到肉味兒的哈巴狗,能不立馬湊過來要銀子才怪了。


    可惜他們是一分銀子都沒要到,還想在幼安院鬧事,被毛欣蘭指使人狠狠揍了一頓。


    趙柱打錯主意了,趙荷花和丁小山是幼安院裏唯二沒出事的。


    雲悅是沒親眼見到趙柱一家人的表情,不過也能想象到他們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了。


    趙柱他們更是對趙荷花破口大罵,罵她不爭氣,怎麽就沒吃那有問題的飯菜,怎麽就沒出事!


    趙柱氣急還罵趙荷花怎麽沒吃死!


    毛欣蘭才不會慣著趙家人,見趙柱不會說人話,又狠狠打了他一頓,把人打得跟死狗似的,最後是被他老娘和妻子抬回去的。


    毛欣蘭跟她說起這件事,雲悅還狠狠誇了她一通,這做得真是太解氣太棒了!


    “表姐,像趙家那樣的潑皮無賴,我當然不會給他們什麽好臉色了。


    可豔兒她家不是不一樣嗎?我還能跟對趙柱一家似的對豔兒她娘和她奶啊?”


    就是因為沒對毛豔兒的奶和親娘做什麽,毛欣蘭才憋了一肚子的氣,迫不及待地就找雲悅吐槽了。


    “在她家是不太適合做什麽。”就是當眾嘲諷回去,毛豔兒她奶和她娘也有話說,“可不在她家了呢?你光找我說,就沒想過再做點別的?”


    毛欣蘭一臉不解,“別的?還有什麽別的?”


    雲悅伸手擰了把毛欣蘭的臉,不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不止去過毛豔兒一家吧。除了毛豔兒一家,其他人家都是什麽反應?”


    “他們倒是都對咱們挺感激的。”毛欣蘭回答。


    雲悅對此也不意外,不感恩,喜歡得寸進尺的白眼狼到底是少數,懂得感恩的人才叫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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