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雨薇,生前是付太師最寵愛的孫女,先是一國之後,接著又當了太後。


    可她死後葬禮簡直能稱得上是寒酸,連皇陵都沒入,隻是簡單草草下葬,離皇陵更是遠得很。


    付雨薇就這麽死了,沒驚起半點的漣漪,仿佛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在許多人眼裏,付雨薇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活著,甚至還是大晉皇朝的恥辱!


    現在付雨薇死了,許多人都很高興,因為這個恥辱沒了!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付雨薇的死並沒有引得多少人側目,他們更多的還是盯著京城的局勢,想著以後該如何。


    林錦添成了新的平陽王,可他到底比不上已經死去的平陽王,再加上他那些成年的兄弟手裏也有不小的勢力,他要對付起來十分吃力。


    付太師瞅準機會,攛掇著林錦添的那些兄弟跟林錦添奪權。


    一時間,京城可以說是熱鬧極了。


    明王冷眼看著京城的風起雲湧,終有一天,他會打進京城,將那些亂臣賊子通通處死!


    可現在他的勢力還是不夠大,隻占據了西北和西寧兩地,光這兩處就要分明王不少的心思,他要征兵,種紅薯土豆......


    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明王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積攢力量!


    因此明王沒有再繼續出征了,這兩年需要休養生息。


    雲明峰因為楊氏去世,也正好在家中守孝,日子就這樣重新歸於了平靜。


    不過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蘭家被爆出跟平陽王私通,意圖謀害明王,傾覆西北政權。


    明王大怒,下令將蘭家眾人關了起來。


    “蘭遠庭呢?”雲悅驚了驚,忍不住問身邊的程二郎。


    要說蘭家裏有誰跟他們有關係,那絕對是蘭遠庭了,雖然不知道他存著什麽目的,但也算是有幾分交情。


    程二郎沉聲道,“一樣被禁足在蘭家,出不來。”


    頓了頓,程二郎又道,“蘭家畢竟還沒做什麽,王爺應該不會對他們滿門動手的。再怎麽說也有蘭側妃和三公子在,得給他們留點麵子。”


    “蘭家跟平陽王的事怎麽會爆出來的?這應該是絕密中的絕密吧。”雲悅知道蘭遠庭沒性命之憂了,暗暗鬆了口氣,轉而好奇起來是誰告的密。


    程二郎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等雲悅問,就開口了,“是蘭遠庭做的。”


    雲悅大驚,“他是不是瘋了?他確定真的是蘭家人?他這樣做是要毀了整個蘭家啊!”


    程二郎搖頭,幽幽歎了口氣,“我也不知他到底為何要這麽做,他的一些行為真是讓人想不通摸不透。”


    狡兔三窟,這一直都是大家族的行事準則。


    不止是蘭家暗地裏跟平陽王聯係過,褚家和董家也一樣有!


    當然他們不可能把雞蛋放進同一個籃子,隻是暗暗跟平陽王通了通氣,暫時沒想過真的做什麽。


    就是打算真的做什麽,也得平陽王許諾給予了他們足夠的好處才行。


    蘭老太爺經過調養,身子好了不少,最起碼能坐在輪椅上,由人推著偶爾出去走走。


    隻是好景不長,沒多久一個晴天霹靂就砸了下來。


    蘭老太爺無比失望地看著蘭越,自己讓他跟平陽王通氣,可這個蠢貨居然留下了一堆的把柄!還跟死去的平陽王的聯係那麽深,他的腦子裏裝的都是稻草嗎?


    蘭越被蘭老太爺惡狠狠瞪著,嚇得雙腿直抖,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早知道——早知道就不那麽做了。


    蘭遠恒坐在輪椅上,桀桀怪笑,“祖父,這就是你挑選的繼承人。把整個蘭家都毀了。”


    對蘭家毀了,蘭遠恒沒有半點的觸動,反正都不是他的了,毀了就毀了。


    相反,蘭遠恒還挺高興的,他成了殘廢,現在蘭家毀了,這樣多好啊!他不好了,那就讓所有人陪著他一起不好。


    蘭老太爺如枯柴的雙手死死捏在椅子的扶柄上,喘著氣,就如破敗的風箱,“到這時候你還說風涼話?覆巢之下無完卵!”


    忽然響起了一道輕蔑的笑聲,發出笑聲的不是別人,而是蘭遠庭。


    “這點祖父可以放心,蘭家的人不會全死了的。王爺再怎麽也會看在蘭側妃還有三公子的份兒上,留蘭家一條根兒的。”


    說著,蘭遠庭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仿佛多年的心願達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蘭家就是一塊腐臭的爛肉,越早毀了越好。現在這樣,我真開心啊。”


    “你瘋了!?你也是蘭家人!你怎麽——”蘭越怒瞪著蘭遠庭,懷疑這人是腦子不正常了,才說出這樣的混賬話。


    “我沒瘋,我很正常。二叔,平陽王私下裏給你送的金銀珠寶,你喜歡嗎?”蘭遠庭眼眸含笑地看著蘭越。


    蘭遠恒無不鄙夷地瞪著蘭越,這人果然上不了台麵,眼皮子淺,為了那麽點銀錢就將整個蘭家給毀了,他真是愚蠢!


    蘭老太爺看向蘭越的眼神也滿是失望,這個次子真是太愚蠢了。


    蘭越被看得麵色漲紅,身子抖個不停,要不是蘭遠恒搶了他多年的積蓄,他能為了平陽王給的那點東西就鋌而走險嗎?這不能怪他!


    “蘭家真是爛透了,現在要毀了,多好啊。”蘭遠庭說著,慢悠悠站起身,別有深意地看了眼蘭老太爺,“我要是祖父,就會選擇破財免災。祖父還是將蘭家剩下的寶庫都獻給王爺吧。要不然蘭家會死多少人,那可真不一定了。”


    說完,蘭遠庭就從書房內走了出去。


    蘭遠庭抬頭,看著那碧藍的天空,聞著那清新的空氣,心裏真是暢快極了,蘭家終於要完了。


    這時,一道嘶啞的嗓音在蘭遠庭的耳邊響起,“是不是你做的?”


    蘭遠庭扭頭看向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的蘭遠恒,嘴角一勾,“哥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聽得懂。蘭越蠢,但還不至於那麽蠢,是你在他身邊的人慫恿他收下平陽王的那些金銀珠寶的,是不是?”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蘭遠恒的眼神是確定的。


    “哥你知道我做的事,卻沒有攔著。你也想二叔完蛋,想蘭家跟著一起完,是嗎?”


    蘭遠恒眼神陰沉,冷颼颼道,“我被蘭越那畜生害成這樣,祖父都沒有給我一個公道,還讓蘭越成為繼承人。我為什麽要攔你?毀了吧,讓這蘭家徹底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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