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滿芳想把毛欣蘭的念頭扭過來,便苦口婆心地勸她。


    可惜無論她怎麽說,毛欣蘭都抿著嘴不說話,明顯是沒把金滿芳的話聽進去。


    雲悅見狀就不勸了,見金滿芳還要勸,還攔了她。


    這時,林天從外麵回,衝到毛欣蘭跟前,眼底的激動興奮幾乎要溢出來,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觸碰金滿芳,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雲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笑了笑,“孕婦沒那麽脆弱的。這些日子你隻要注意別讓表妹再耍槍弄棍的就行,適當走動走動還是可以的。”


    林天恨不得將雲悅說的每個字都記下來,萬分認真地聽著。


    雲悅說完也不多留,讓這小兩口好好說說話。


    金滿芳也跟著雲悅一起離開了。


    “你剛才怎麽不跟著我多勸勸欣蘭啊。”


    雲悅無奈道,“怎麽勸?表妹是什麽性子,我想你應該也清楚。反正怎麽都勸不動,那我也不白費力氣了。”


    毛欣蘭身上有一股子拗勁兒,隻要是她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那就絕不會動搖改變。


    “可她那樣不行啊。王爺瞧著能高興嗎?我真擔心王爺一怒之下,要麽休了她,要麽就塞幾個妾室過來。那可真是有的她哭了。”


    雲悅眼神一閃,輕聲問道,“舅舅跟你說的?”


    金滿芳點頭,“嗯。我也盼著欣蘭能好好過日子。”


    毛一帆的擔心絕不是杞人憂天。


    程二郎如今也經常私下裏跟雲悅說,明王積威越甚,行事也是越發的嚴厲。


    這也正常,以前明王頭頂上還有個朝廷大義壓著。


    如今朝廷在明王眼裏什麽都不是,他是西北之主,誰都得聽他的。


    人一沒了顧忌就容易肆意,唯我獨尊。


    作為一個上位者,明王也不能說不對。


    好在明王還是聽得進忠言勸告的,可一般小事上,他就十分任性,乾坤獨斷了。


    比如周天磊和周天朗不讓明王滿意,他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他們。


    無論明王妃和蘭側妃私下如何求情,明王也沒理會,甚至還當眾給她們沒臉,讓她們長長教訓。


    毛欣蘭如果不能成為林天的賢內助,讓明王滿意,那麽明王休毛欣蘭,或者塞幾個妾過來,那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想想毛欣蘭的日子其實也不怎麽好過。


    “隻要欣蘭這一胎能生兒子,再有表妹夫跟王爺求情,我想王爺會同意欣蘭回軍營的吧。”


    金滿芳有些不滿,“她真不管孩子了?”


    雲悅沒說什麽,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在事業和孩子之間,毛欣蘭選擇的是事業。


    其實毛欣蘭原本的打算很好,先拚幾年事業,再成親生子。


    可她嫁的是林天,明王可等不了毛欣蘭先拚事業再成親。


    “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毛欣蘭安分地養著胎,偶爾才會回娘家或者來找雲悅。


    離恬兒成親隻有十天了,這天,沈鬆康和華氏來了程家。


    雲悅想了想,還是去了客廳見兩人。


    苗氏道,“我跟你一起去。”


    在看到華氏的一刹那,雲悅震驚不已。


    她一直以為一夜白頭隻是誇張說法,可在見到華氏以後,她有些信了。


    這才多久沒見,華氏的頭發白了好多,雖然她極力將那些白發隱藏,隱隱約約間還是露出了不少。


    原本的華氏保養得很好,稱得上是風韻猶存,可眼前的華氏老態畢現,皺紋橫生,瞧著比一旁的沈鬆康大了好幾歲。


    雲悅還奇怪沈鬆康和華氏這些日子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真的是因為華氏病得太重。


    苗氏跟著雲悅一起出來,其實是想罵華氏的,可眼前的華氏那麽可憐,她還真罵不出來了。


    說白了,苗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華氏坐下後,細紋滿布的眸子不由看向雲悅,那眼裏難掩深深的期盼,“我——我想見恬兒。”


    雲悅想了想,就對著身邊的丫鬟吩咐,“去跟姑娘說,沈大人夫婦想見她。”


    “是。”丫鬟應了一聲就去了。


    華氏焦急不已地等待著,恨不得能立即衝進去見恬兒。


    沒多久,丫鬟又回來了。


    丫鬟對著雲悅稟報,“夫人,小姐說她不想見沈大人和沈夫人。”


    雲悅就看著華氏眼裏的希翼之色一點點黯淡下來,就如熄滅了最後一點火星子的木柴。


    “她不想見我,她恨我是不是?”華氏像是生生吞了好幾把黃連,從舌根泛起濃濃的苦澀,早已幹涸的眸子又溢出了晶瑩的淚光。


    沈鬆康心下不忍,對著雲悅道,“程夫人,我們真的想見恬兒。我們到底是她的親生父母,難道連見她一麵都不行?”


    雲悅道,“我知道你們想見恬兒。你們見到恬兒,心裏會舒服高興,可恬兒見到你們,她會高興嗎?”


    這話就跟刀子似的紮進了華氏的心,也一樣插進了沈鬆康的心上。


    華氏苦澀一笑,倒也不再強求一定要見到恬兒,“算了,她不想見我,那就——那就別見了。


    我——我對不起她。程夫人,你說這輩子我能有機會讓她原諒我嗎?”


    雲悅對上華氏那小心翼翼的眸子,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


    “她不會原諒我了,也不會認我。我做錯了那麽多事,我好後悔啊!我當初為什麽要那麽蠢,為什麽要那麽信華念晴。”華氏忽然激動起來,眼中的淚水滾滾落下,任誰都能看出華氏後悔得幾乎恨不得殺了自己。


    這會兒的華氏真真應了雲悅說的,當初有多囂張,報應和打臉就來得有多狠。


    “我——我都是被華念晴騙了,我——我好恨啊!”華氏被淚水模糊了的視線看向雲悅,她急切地希望能從雲悅這裏得到一點點回複,給她一點點希望,好讓她能支撐下去。


    原本看著華氏那麽可憐,雲悅都不想說什麽難聽的了,可聽到華氏的話,她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


    “沈夫人,我承認如果沒有華念晴故意引導你,我想你跟恬兒的關係不至於那麽糟糕。”不等華氏眼中升起慶幸,雲悅就道,“可華念晴是被誰寵的?是你把華念晴寵得無法無天,你也沒教過她半點做人的道理,隻知道一個勁寵著她,哪怕她惡毒囂張,哪怕她讓所有人厭惡,當成瘋子,可你還是要寵著她,盡一切能力幫她實現心願。”


    說白了,華念晴就是被華氏寵出來的熊孩子。


    華氏如今是嚐到了自己養出來的熊孩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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