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齊帶著一千五百個士兵出發,去跟明王會合了。


    原本周天齊隻打算帶個五百人,可是想了想,還是又加上了一千人,以策萬全。


    雲悅自從在知道周天齊仍然打算去跟明王會合,這心就沒有放下來過。


    這天,福兒很孝順地幫著雲悅捶背捏肩,“娘,我捏的好不好?你舒不舒服啊?”


    雲悅側頭看了眼福兒,點點頭,“嗯,福兒捏得很好。娘很舒服。福兒你是不是闖什麽禍了?最近為什麽那麽孝順啊?”


    福兒撇撇嘴,手上的動作不停,“娘,您就不能想我點好啊。我沒闖禍。是哥跟我看出娘您最近有心事,擔心你。”


    雲悅握住福兒的手,把他拉到麵前,“你們看出我有心事?”


    福兒道,“娘,您有心事幾乎都寫在臉上了,哥跟我能看不出來嗎?娘,您到底怎麽了?


    有什麽事就說出來啊。要是我不能幫您解決,哥哥可以啊。”


    雲悅幽幽歎氣,“你們都解決不了。你們哥哥也一樣解決不了。”


    “爹呢?”


    雲悅搖頭。


    “娘,您到底遇到什麽事了?”


    “不是娘遇到事,而是有人遇到了事。他如果真的出事,咱們一家以後可能會很慘。”


    周天齊一旦出事,之後無論是周天磊還是周天朗,或者其他人上位,雲悅覺得他們一家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真是想想就頭痛。


    福兒想了又想,還是沒太聽懂雲悅的意思,便道,“娘,如果是我遇到什麽大麻煩的話。


    我會先努力將能做的都做了,這樣我努力過了,就算後麵再出什麽事,那也是沒法子的。


    如果什麽都做不了,在那兒擔心也沒用,還不如看開點。”


    雲悅捏了捏福兒的鼻子,“你倒是看得挺開的。有時候什麽都不知道,看來還是挺幸福的。”


    雲悅覺得她這些日子的狀態是有些不好,居然弄得孩子都擔心起她。


    “你哥怎麽不來勸我?反而讓你來?”


    福兒把臉湊到雲悅麵前,得意洋洋道,“因為我可愛啊!哥哥瞧著越來越古板,能有我討喜嗎?”


    雲悅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沒好氣地戳了一下他的臉,好笑道,“你哥哥的確是沒有你的臉皮厚。要說臉皮厚,還真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福兒摸了摸被戳的臉,見雲悅笑了,他就覺得這一戳還是挨得挺值得的。


    雲悅也將對周天齊的擔憂壓在心底,先好好過日子再說,她已經將能做的都做了。


    如果周天齊真的出了什麽事,那就隻能說是天意了,改變不了了。


    明王的軍隊士氣如虹,勢如破竹,在打江南時,有地頭蛇寧遠幫忙,再加上寧遠手裏的十萬大軍裏應外合,輕鬆拿下了江南。


    拿下江南後,明王就開始補給軍隊。


    要說什麽最費錢,那絕對就是打仗了。


    明王軍隊的糧草糧餉也耗得差不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把江南打下來,不好好從江南狠狠刮一筆,簡直是對不起自己。


    江南富庶,這可真不是說著好聽的。


    江南的氣候適宜,土地肥沃,適合糧食生長,一直是有名的魚米之鄉。


    江南多富豪,從那些富豪手中,明王“借”了不少的銀錢和糧食。


    雲悅很相信,明王是屬於那種借了就不會還的。


    江南不止糧食多錢多,更出名的還是美人。


    江南美人溫柔如水,美若天仙,明王就納了兩個年方二八的女子,同時也沒忘記手底下的人。


    程二郎當即給明王寫了一封急奏折,表明他沒有納妾的心思。


    看著程二郎急切的樣子,雲悅覺得好笑,“相公,不知道的還當王爺要給你送什麽母老虎呢,你這麽避之不及。江南的美人長得多好啊,你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心動?”


    程二郎瞪了眼雲悅,“我心動了,就輪到你哭了。夫妻多年,你還信不過我?”


    雲悅笑了笑,“信得過。我就跟你開開玩笑而已。沒想到相公你那麽小氣,連玩笑都不能開了。


    相公,你說你這奏折一送上去,別人是不是更要議論你懼內啊?”


    從程二郎第一次拒絕明王送的女人,其實就有人私下議論雲悅是個母老虎,把程二郎管得嚴嚴實實。


    偶爾雲悅外出做客,居然還有婦人私下拉著她問禦夫之術,想讓她傳授幾招。


    雲悅當時就無語了,她那麽溫柔的人,都快被人說成母夜叉了。


    還禦夫之術呢,她對程二郎一直很溫柔好不好。


    “議論就議論。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反正也沒人敢當著他的麵說,程二郎壓根兒不在意。


    “世子怎麽樣?”雲悅忽然問道。


    程二郎知道雲悅的心結,便道,“好好跟在王爺身邊。”


    也不知道周天齊的死劫是什麽,是在戰場上出事?還是冷不丁地別人給了他一支冷箭?亦或是被人下毒?


    可是周天齊身上穿著護身的金絲軟甲,什麽冷箭都別想刺殺他。


    被下毒的可能性也低,凡是送到周天齊麵前的食物,事前都有人先嚐過。


    戰場上出事——


    雲悅覺得這可能也低,有人保護他啊,不至於那麽容易出事吧。


    周天齊的死法,雲悅真是不止想過一次,什麽都想到了,可就是不知道哪樣會應。


    “別想了。我們的信送過去後,世子最近是越發小心,應該不會出事。”頓了頓,程二郎又道,“至於雲秀的話——是,我承認她有些邪門兒,有些事的確是說得很準。但你也不能不承認,她很多事都沒說準吧。世子這事,我覺得就是不準的。”


    雲悅跟程二郎的想法正好相反,在這種事情上,雲秀的上一世經曆還是十分可信的。


    轉眼又到了年底,明王的大軍仍然還駐紮在江南,打算等到明年春暖花開再去打京城,否則這麽冷的天,大軍也不好開拔打仗。


    這天,程二郎提前下了衙門,還引了人進來。


    雲悅在看到來人時愣了愣,隻見他穿著一件青色的棉衣,麵色有些黝黑滄桑,眼神平和,但那張臉是熟悉的,“蘭公子。”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蘭遠庭。


    自從蘭家出事,蘭遠庭帶著幾個人離開陵城,他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了。


    隻是之前蘭遠庭的身體還有些弱,可如今瞧著雖然人有些糙了,身子卻好了不少,沒以前那樣病弱。


    蘭遠庭對著雲悅點頭,“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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