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做的出來,用鞭子打你的親生女兒!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在芝芝身上留了疤痕,那該怎麽辦?”雲悅一直在忍,這會兒門一關,下人也都離得遠了,她忍無可忍地罵起毛欣蘭。


    金滿芳的臉色也很難看,不是對著雲悅,而是衝毛欣蘭的。


    在知道毛欣蘭對林雨芝動了鞭子,她也一樣生氣!


    毛欣蘭被罵的不敢反駁,到最後還是小聲為自己說了一句,“我——我也不想打她的。可是——可是她太氣人了。”


    “芝芝怎麽氣你了?你說?”雲悅不敢說林雨芝真的十分聽話懂事,沒有犯錯。


    林雨芝就喜歡跟毛欣蘭對著幹,好幾次都將毛欣蘭氣得不輕。


    毛欣蘭也經常教訓林雨芝。


    這些雲悅都知道,可她從沒說過什麽。


    再疼孩子,也不能攔著當爹娘的去管教孩子。


    可是管教孩子也得有個度,拿鞭子去抽,抽的還是個姑娘,這就太過了!


    無論說到哪裏,這都是不占理的。


    毛欣蘭也滿肚子委屈,她在給毛一帆守孝,也不願意出去應酬,沒那心情,就將心思都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可毛欣蘭真不是什麽溫柔的人,她對孩子,那就是教他們武藝,把他們當成她手底下的兵。


    林雨軒適應得很好,可能是真的喜歡習武,盡管他也跟毛欣蘭這個親娘不親,但每次毛欣蘭教他練武,他都會好好用心學。


    林雨芝則是完全相反,隻要毛欣蘭教,她就故意唱反調,要麽偷懶不學。


    每次都將毛欣蘭氣個半死。


    這次毛欣蘭之所以揚鞭打了林雨芝,是因為林雨芝說她不喜歡習武,以後都不想學武了。


    這可是觸到毛欣蘭的逆鱗了,她的女兒怎麽能不好好學武呢?那還是她的女兒嗎?


    毛欣蘭倒是將雲悅和金滿芳平時勸她的話聽進去了,對孩子盡可能溫柔一點,好好跟他們講道理。


    因此哪怕一開始很生氣,毛欣蘭還是忍住了,苦口婆心地跟林雨芝講道理。


    可是林雨芝不聽啊!


    毛欣蘭當時真的是被怒火衝昏了頭,再看到林雨芝那副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顧的樣子,她抽出腰間係著的鞭子狠狠對著林雨芝的胳膊來了一下。


    林天當時在招待客人,他要是在,還能攔著點。


    等林天知道的時候,林雨芝已經挨了打。


    可林雨芝就是挨了打,還是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梗著脖子繼續跟毛欣蘭作對。


    毛欣蘭差點就給了林雨芝第二下鞭子,那時候林天招待完客人,得知女兒挨了打,二話不說就過來了,也攔住了要動手的毛欣蘭。


    毛欣蘭打了林雨芝還不解氣,還讓她跪著,什麽時候想通了再站起來。


    林天勸林雨芝跟毛欣蘭低頭道歉,這事就過去了。


    可林雨芝不願意,她也是強脾氣,二話不說就跪下,抿著嘴不說話。


    就跪了兩個多時辰,林雨芝暈了,林天一摸她的額頭,燙得不行,當即就派人去請大夫,又去通知雲悅和金滿芳。


    “我是她娘,可她把我當仇人。我真不懂,生她養她倒成了我的錯。”毛欣蘭也委屈,她兩個孩子都是來討債的!每次出事,所有人都指責她,她真的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一個個的都要那麽對她。


    金滿芳看著毛欣蘭眼中死死含著的眼淚,心裏的氣一下子就泄了,“你是軒軒和芝芝的親娘,可你這個所謂的親娘在他們身上花過多少心思?孩子是人,他們感受得到的。”


    雲悅接著說道,“芝芝就是不想學武,那又怎麽了?這麽點事,就值得你動鞭子?”


    毛欣蘭眉頭皺得緊緊的,“表姐,這能是那麽點事嗎?我毛家的孩子都得習武!這是規矩!”


    金滿芳忍不住提醒,“他們姓林。”


    毛欣蘭立即看向林天,後者沒說話。


    “沒有誰家的孩子必須必須怎麽樣。難道文官家的孩子就不能習武上戰場了?他們就隻能讀書考科舉?


    反過來也是一樣,武將家的孩子就隻能舞刀弄槍,就不能碰書本讀書了?”雲悅覺得給毛欣蘭的腦子有些一根筋,人也太固執倔強了點。


    毛欣蘭一噎,很快道,“表姐你舉的例子跟現在不一樣!不能同概而論!”


    雲悅卻道,“一樣的,道理放在哪裏都是一樣的。表妹你太固執了。


    芝芝是女孩兒,不是說女孩兒就不能習武,可得看她喜不喜歡願不願意。”


    “她是我的女兒,肯定會喜歡習武!”毛欣蘭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不喜歡!”雲悅聲音重了兩分,“我告訴你,芝芝一直都不喜歡習武,也不想受習武的苦。可因為你是她娘,芝芝看你堅持,她才忍的。


    你教芝芝也快兩年了,她撐不下去了,也不想撐了。”


    林雨芝跟雲悅說過她一點也不想習武,她覺得好辛苦,可她怕毛欣蘭會不同意,所以一直不敢說。


    雲悅心疼林雨芝,打算找機會跟毛欣蘭好好說說,讓她放棄繼續教林雨芝習武。


    明明孩子不喜歡,就因為當娘的喜歡,就非要孩子學,這是強人所難!


    孩子也有自己的意識,是獨立的人。


    “欣蘭,芝芝那孩子不止一次說過她不想習武。也跟你說過好幾次,可你——


    孩子不想學就不學,你別逼她了。”金滿芳有時候也不懂毛欣蘭在想什麽。


    要是孩子願意跟她習武,沒人會說什麽,可現在明擺著孩子不願意,還總是強迫孩子,這都是什麽事啊。


    “我的孩子怎麽可能不喜歡習武?她——”毛欣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雲悅打斷,“你的孩子為什麽就非要喜歡習武?表妹,你這樣子太不講理了。當初舅舅要是仗著是你爹,非逼著你學琴棋書畫,你高不高興,樂不樂意啊?”


    毛欣蘭一噎,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這不一樣。”


    林天卻道,“一樣的。咱們不願意做的事,為什麽要讓孩子去做?


    軒軒有習武的天分,也願意堅持,對此我不說什麽。可芝芝不止一次說過她不喜歡習武了,別那麽逼她了。”


    毛欣蘭眼裏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看著林天,哽咽難耐,“你——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是不是?”


    林天看著毛欣蘭的眼淚,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抓著,很疼很難受,可是想到女兒——


    “別逼孩子了,讓孩子自己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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