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於暗處的人,忽然身形如鬼魅地飄到了田氏的麵前,手一伸,扣住了田氏的下巴,“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說!”


    昏黃的燭光照在男子的臉上,清楚地將男子的麵容照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孫海峰。


    此刻的孫海峰一半臉仍然埋在陰影之下,另一半臉被燭火照得清清楚楚,眼神陰狠,猶如地獄爬上來的修羅惡鬼,好像下一刻就會舉起死亡的鐮刀,無情地收割人命。


    田氏被孫海峰眼中的狠毒和冷意嚇到,下意識地吞咽口水,可很快膽子又大了起來,“是你言而無信!你沒能弄死珍珍那小賤人,我為什麽要把東西給你?”


    “事情我已經做了,隻是陰差陽錯沒能成而已。這次動手,我在宮中的勢力幾乎也蕩然無存。你若是敢違背約定,那我就隻能——”孫海峰說著,鬆開了田氏的下巴。


    田氏心下害怕,嘴上卻不服輸,“你想怎麽樣?”


    “我最恨欺騙我的人,凡是敢欺騙我的人,那都得死。所以你就去死吧。”頓了頓,孫海峰又道,“對了,還有你的女兒,你娘家人也都還活著,讓他們也陪著你一起死吧。”


    田氏很想當孫海峰是在嚇唬她的,可是看著孫海峰那陰測測,殺意翻騰的眸子,她就沒法這麽安慰自己了。


    “我把東西給你,可你答應過我的事絕不會忘記!”


    孫海峰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這是自然。程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這次田氏很痛快地將東西給了孫海峰,因為她能聽出孫海峰不是在騙她,他是真的恨程家人


    田氏絕不會認錯這種深深的恨意,因為她就是這麽恨著程家人的。


    田氏報出了一個又一個人名,孫海峰就一個接著一個寫了下來,直到整張紙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兩人才一前一後地停了下來。


    孫海峰很快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田氏所在的莊子,沒走幾步,便淡淡吩咐身側的人,“將這莊子燒了。”


    “是。”


    很快大火燃起,火光幾乎將半邊黑夜都燒紅了,而屋內傳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田氏死了!被活活燒死在莊子裏。


    霍昆豪一聽到這消息聽說就直接暈倒了,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舉刀去殺霍慶文,“你個孽障!你居然敢害死你的庶母,老子今兒個非要殺了你不可!”


    霍昆豪劈下來的刀子當然沒有落到霍慶文的身上,一旁的下人都還活著,一個個的早就去攔著霍昆豪了。


    “不是我害死她的。父親有這功夫精力,還是趕緊去查出真凶,為你心愛的女子報仇好了。”


    霍昆豪根本聽不進霍慶文的話,他認定了一定是霍慶文害死了田氏。


    最後霍昆豪是被人打暈了才帶進屋子的。


    周氏恨透了霍昆豪,但對霍慶文這麽衝動還是有些不滿的,“你就是要對那賤人下手,也不該那麽急啊。”


    連親生母親都認定了是他下手,這讓霍慶文頗有些無奈,他幽幽歎氣,“娘,真不是我幹的。再急,我也不會挑這時候。”


    周氏還是相信兒子的,對此就越發納悶了,“那是誰殺的那賤人?”


    很快周氏就不在意了,“算了,管誰殺的。這跟咱們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霍慶文的眉頭皺了起來。


    雲悅這裏也得到了田氏死亡的消息,她還真是有些驚訝。


    珍珍差點中毒,她懷疑過宮裏的慕容美人還有賢妃,其實還懷疑過霍家。


    要說他們家在京城最大的仇家,那莫過於霍家了。


    可是霍家在宮中能有什麽勢力?


    還是霍家走了慕容美人的路子?


    可慕容成才被連累得連侯爵都沒有了,他還願意被慕容成坑嗎?


    雲悅實在是有些不相信。


    霍慶文就是這時候上門求見雲悅和程二郎的。


    霍慶文也很幹脆,“田氏的死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程二郎挑眉道,“外麵都說是侯爺你害死了田氏。”


    “人雲亦雲,瞎傳罷了。”霍慶文淡淡說道,“不瞞兩位,我的確是想弄死田氏。我和母親在田氏手裏吃過不少苦,說我不恨她,不想弄死她,那絕對是假話。”


    雲悅看著霍慶文,心想他還真是夠實誠的。


    “可我如今爵位到手了,也有了官職。我不會在這時候落人把柄。我想著過個一兩年,等沒什麽人再關注田氏了,等那時候再悄無聲息地弄死田氏那賤人。”


    雲悅覺得霍慶文能成功真不是偶然。


    人很容易會被情緒左右,一般人處在霍慶文這位置,什麽都有了,仇人隻要自己抬抬手就能弄死,還真有可能一衝動就直接對仇人下手。


    霍慶文卻不一樣,他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這就很不簡單。


    過個一兩年再弄死田氏,對霍慶文而言是最好的。


    “不是你弄死田氏的,那是誰?”雲悅好奇問道。


    霍慶文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田氏那賤人仗著我父親的寵愛囂張跋扈,她的確得罪過不少人,想她死的人應該不少。隻是這次田氏死了,我還真是挺奇怪震驚的。”


    程二郎和雲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不解。


    程二郎率先移開視線,問霍慶文,“這是為何?”


    “想弄死田氏的人不少,可是有那本事的卻不多。我也不瞞兩位,我之所以沒有立即弄死田氏,除了是擔心這時候弄死她,會惹人非議,有許多麻煩外。


    最大的原因還是我目前沒本事弄死她。”


    雲悅看著霍慶文,等著他下麵的話。


    霍慶文也沒賣關子,“我父親經營多年,手裏的勢力可不小。


    那田氏可是我父親心尖上的人,我父親也懷疑我會對她下毒手,因此可是派了不少人保護她。


    這就是我說暫時沒本事對田氏動手的原因。”


    霍慶文有信心在一兩年內瓦解霍昆豪的勢力,到時候他捏死田氏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田氏得罪的人裏,誰有那麽大的本事居然能現在弄死他,我還真是挺好奇的。


    費那麽大功夫就為了弄死田氏?她得罪的是誰?又是怎麽得罪的?”


    程二郎垂眸,沉聲問道,“侯爺查到了多少?手裏可有什麽證據?”


    “什麽都沒有查到,什麽證據也沒有。一把火全都燒了個一幹二淨,什麽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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