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悅淡淡一笑,“可能是習慣了吧。這次承恩公不也隻收了一個嗎?”


    唯一沒收那些美人的,就隻有程二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收了。


    夏雲軒收的算是比較少的,隻收了一個,多的可是收了有七八個。


    孫氏擺擺手,“收一個跟收十個有什麽兩樣?不還是收了?也就程大人沒收。


    男人那——哪個不是饞嘴貓,那一個個的真是——”


    見雲悅眼裏浮現出擔憂,孫氏反倒笑了,“擔心我啊?有什麽好擔心的。


    要說年輕那會兒,我還真有可能會拈酸吃醋。可我現在都多大了,都當奶奶了,還能吃這些幹醋?丟不丟人?”


    “吃醋有什麽丟人的。真不吃醋,那是不在意男人了。”


    女人的心軟起來的時候可以很軟,但是硬起來的時候也能很硬。


    吃醋鬧騰,那是因為心裏還有男人,可一旦到了心裏沒男人的時候,那就根本不會在意男人怎麽樣了。


    孫氏現在就是這樣。


    可能女人一旦年紀大了,就真的不在意了。


    就如孫氏說的一樣,她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再拈酸吃醋就不成體統了。


    “我現在的心思都放在兒孫身上,那些男人啊,還是有多遠就離多遠!”孫氏現在可看得開了,“不提了。就是不在意了,可提起這些人和事,我心裏還是不舒坦膈應。


    聽說最近你們一直出去玩兒,有哪兒好玩兒的地兒,說來我聽聽,我跟你一道出去。”


    孫氏自個兒也不是不能出去,可總覺得結伴出去玩兒開心。


    雲悅一口應了,“行啊。”


    孫氏跟著雲悅出去後,臉上的笑意多了不少,正如她說的一樣,她是真的一點也沒把夏雲軒新收的女人放心上,撥個屋子,讓對方老實待著,別出來礙她眼就成了。


    這天,程二郎回來,身上是濃濃的脂粉香和酒氣,熏得雲悅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你這是去青樓畫舫了?”


    雲悅不生氣,這不是假的,而是真心話。


    跟程二郎當了那麽多年夫妻,如果說一開始還不信他,可現在她是真的很相信程二郎了。


    程二郎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再懷疑程二郎,那真的是對他的羞辱了。


    程二郎拍了下額頭,“我該洗漱完再回來的,一身味道。我先去洗幹淨換身衣裳。”


    雲悅點點頭,這味道是不好聞,她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


    程二郎很快就洗完回來了,換了一件家常的袍子,跟雲悅並肩坐在床上。


    “誰請你去青樓畫舫的?那人身份肯定很高吧。”要是一般人,程二郎就直接拒絕了,除非是那些他無法拒絕的人。


    程二郎的臉又黑了,“我是跟皇上一起去的。”


    對這個回答,雲悅是既意外又不意外,十分淡定,“皇上去青樓畫舫了?不可能是去體察民情吧。”


    體察什麽民情哦,皇帝去青樓畫舫,那當然就是去尋花問柳的了!


    “一國之君豈能去那樣的地方!都是寧王勾著皇上去!”程二郎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沒攔著啊?”以程二郎的性子肯定會開口勸諫的,對此雲悅是十分相信。


    程二郎更氣了,閉著眼,“攔了,不止是我攔了,好幾個重臣都攔了。


    可皇上起了左性,根本不聽,我們能怎麽辦?那些大臣年紀大了,不好跟著一起去,皇上也嫌他們會礙事,不願意帶。


    就我——皇上倒是看得起我,別人要跟著,他不樂意,非要帶著我去。”


    雲悅意味深長地看著程二郎,笑了笑道,“皇上是看你都沒去過青樓畫舫,特地帶你去開開眼界吧。”


    程二郎很想反駁,但事實就是雲悅說的一樣!


    “那種地方有什麽好開眼界的!”本來程二郎對那些青樓畫舫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但現在周天齊對那些地兒起了興趣,幹了不少的糊塗事,這就讓他心裏十分不舒坦了。


    皇上是不可能有錯的,那有錯的就隻能是勾著皇上去的人了。


    雲悅挺能了解周天齊在想什麽,像程二郎這種渾身寫著不願意去青樓畫舫的人,要是能帶他去,那感覺肯定是十分滿足舒坦。


    當皇帝的,惡趣味其實也不少。


    “我真不懂,後宮的美女不少吧?就是江南官員士紳也敬獻了不少的絕色佳麗了,皇上怎麽還非要去青樓畫舫尋歡作樂。”


    程二郎這輩子沒納妾,但他身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納了妾的,他對別人納妾尋美不會多說什麽。


    可周天齊的美人都那麽多了,怎麽還非要去青樓呢!


    程二郎想不通啊!


    “新鮮啊!你說江南那些官員士紳誰敢把青樓女子敬獻給皇上。”不過也難說,說不定就有人另辟蹊徑,收那些青樓女子或者瘦馬為義女,把人家身份洗白了,然後敬獻上去。


    可能周天齊也清楚這點,所以對那種真正的青樓畫舫的女子起了興趣,她們是真的放得開,別有一番風情啊!


    “我隻盼著皇上能早點厭了,這樣我也不用再陪著去那些地兒了。”程二郎是真心不喜歡那種地方,周天齊還就喜歡把女人往他懷裏送,推都推不掉的那種。


    “可能皇上沒多長時間就厭了吧。相公你也別擔心了。”雲悅不走心地隨口安慰,天知道周天齊什麽時候能厭了,男人嘛,就是皇帝也一樣貪花好色啊。


    程二郎歎了口氣,幽幽道,“但願吧。”


    接下來幾天程二郎每晚身上都會染著脂粉香和酒香回來,臉色也是越來越黑。


    就連苗氏都聽說了一些程二郎每天都要去青樓畫舫的事,私下裏跟雲悅念叨嘀咕,“二郎媳婦啊,你跟我說實話,二郎是不是對不起你了?


    如果是,你可千萬別替二郎那混賬小子瞞著,我可饒不了他!你說說他都是當爹的人,哪兒能這麽不著調,幹出這樣不要臉的事!”


    苗氏越說越生氣,幾乎是認定了程二郎對不起雲悅,撩起袖子就要去找程二郎算賬。


    雲悅驚了,連忙攔住苗氏,“娘,沒有沒有!相公沒有對不起我。”


    苗氏半信半疑,“真的?”


    雲悅點頭,“真的。”


    想了想,雲悅還是將實情告訴苗氏了,免得她胡思亂想。


    誰知苗氏一聽雲悅的話,一時間不由更加生氣了,“什麽!?皇帝老子自個兒想去青樓,那就去唄,非拉著二郎去幹啥?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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