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郎瞪了眼福兒,“輪到你教我怎麽做事了?你放心,你爹我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福兒努努嘴,“爹,我不是教您做事,我是害怕。"


    福兒太清楚他們家的男人走的是什麽路了。


    瑞兒還小,目前沒確定目標。


    祥兒是想名垂青史,想要位極人臣,這樣的人就不會輕易讓自己落入危險的境地。


    因此福兒是一點都不擔心祥兒。


    自己嘛——


    福兒很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沒什麽大誌向,如今在刑部做得開心,到他厭煩前,他就會一直做下去。


    隻有程二郎,他可是真正的好官!


    一心的為國為民!


    要是周天齊恢複正常了,那沒的說,平安無事了,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可最糟糕的情況是周天齊恢複不了正常,繼續一意孤行,到時候該怎麽辦?


    福兒敢說他這爹到時候一定會直言勸諫,頂撞周天齊!


    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那程二郎很有可能倒黴,他們這一大家子也很有可能倒黴。


    “爹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那您就願意讓自己出事?”福兒沒好氣道,“爹,您要是想當忠臣,我陪您一起!


    說不定到時候我也能青史留名呢!”


    祥兒也跟著道,“爹,福兒說的很對。您是我們的父親,我們自然會追隨你的步伐。您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


    這哪裏是追隨程二郎的步伐啊,分明就是逼著程二郎別冒險。


    程二郎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他仍然強調,不會讓一家子出事。


    福兒和祥兒見說不通程二郎,就幹脆去找雲悅了。


    “娘,爹可真是固執,您可得好好說說爹才行!”福兒氣吼吼道,一邊說一邊將他們跟程二郎不歡而散的事說了。


    “你爹就是這樣的人。要是變了,那就不是你爹了。”跟程二郎夫妻多年,雲悅哪能不知道他的堅持,“不過你們別當你爹是在說大話,他既然說了不會讓一家子出事,那就肯定會做到。”


    祥兒沉聲道,“咱們能平安,可爹就要出事?沒這樣的理。”


    福兒重重點頭,“咱們父子要共進退!”


    “你們也別把皇上想得太——”現在的周天齊可真不好說,“再看看吧。”


    “就這麽幹等著?看著?這樣的日子,我都不懂該怎麽繼續過。”福兒很是無奈。


    雲悅淡淡道,“不這樣能怎麽樣?跑去勸諫皇上?我擔心你一開口就要倒黴。


    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皇上就糊塗那麽一陣子吧。”


    “難。”福兒不以為意道,“賢明的君王容易變昏聵。但是很少有昏聵的君王變賢明。”


    雲悅何嚐不懂這道理,可他們現在真的是什麽都做不了。


    現在的周天齊就跟爆炸桶似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爆炸了。


    過了七天,蘭遠庭終於趕到京城了,幾乎是他一到京城門口,就被人迎進了皇宮。


    蘭遠庭給周天齊針灸開藥後,本想離開皇宮,但周天齊要他留在宮裏,最後蘭遠庭也隻能答應了。


    不過蘭遠庭不喜歡宮裏的生活,提出每七天能出宮一趟。


    周天齊不知是怎麽想的,還是同意了。


    蘭遠庭在京城,就跟程家的關係最好,一到出宮的日子就來程家了,先是考校了珍珍的醫術,見她有長進,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祥兒和福兒都想問周天齊的身體情況如何,卻被程二郎打發了下去。


    一時間屋內就隻剩下程二郎、雲悅以及蘭遠庭。


    蘭遠庭知道程二郎想問什麽,不等他開口,他就主動說了,“你要問皇上的身子的話,我隻有一句,要完全治好不可能,按照我的法子慢慢調養,雖然還是會有損壽數,但是會比現在好很多。”


    程二郎皺眉問道,“這話你跟皇上也說過了?”


    “說了。我的是最好的法子了。可是皇上顯然不願意,他不願意慢慢調養。


    我說的慢慢,可不是一天兩天,或者是一兩個月就能見效,那是不可能的。起碼要三五年。


    還有調養就不能勞心勞累。可是當皇帝的閑不下來,有那麽多的奏折要批,有那麽多的人要見......”


    如果周天齊願意放下這些,讓太子處理,那麽自然沒什麽關係。


    可就蘭遠庭看來,周天齊不願意啊!他強撐著批閱奏折,親自見那些大臣,像是用這樣的法子告訴所有人,他的身體好好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沒問題,那才怪了!


    當大夫的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聽話的病人了。


    很不巧,周天齊就是最不聽話的那種。


    每次批完奏折,見了大臣,就讓他來看診開藥,讓他精神能好點。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要蘭遠庭比喻,那就是周天齊的身體已經破了一個洞,需要好好修複,可你不修複不說,還拚命將這個洞變得越來越大,你身體不糟,那身體糟?


    周天齊還嫌棄蘭遠庭的治療法子太慢了,不奏效。


    如果周天齊不是皇帝,蘭遠庭都想罵人了,你這樣不遵醫囑的,還嫌他這個當大夫的治得不好?


    蘭遠庭現在被世人稱為醫神,除非將前麵一個醫字去掉,隻留下神,那他才有法子治好周天齊。


    蘭遠庭覺得如果當初他沒有治好周天齊的疫病,將他從死門關前拉回來,周天齊都想砍他腦袋了。


    可命是保住了,日子是過得真難受。


    程二郎和雲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就連蘭遠庭都說沒法子了,那世上哪兒還有人能治周天齊。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蘭兄,如今皇上的身體由你看顧,還望你能好好照料皇上,多勸勸他。”


    蘭遠庭苦笑出聲,“我是一名大夫,對所有的病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我勸過了,可皇上總是一副我再敢多一句嘴,就要砍了我腦袋的樣子。我哪兒還敢勸。


    反正一句話,想讓皇上身體好轉,多活幾年,那就讓他別再那麽操勞國事,好好休息吧。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這些日子在皇宮所見所聞,讓蘭遠庭無比確定一點,那就是周天齊絕不可能放下手中的權力,他隻會將權力抓得緊緊的,一點都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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