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齙牙女鬼說出它們沒有無岈之氣,讓我十分吃驚。什麽是無岈之氣?那是鬼魂身上存在的一絲非常微弱的仙靈之氣,也是做人開始與生俱有的,死後不滅,對於修仙煉道之人來說,比吃一爐子大金丹都有價值。可是無岈之氣對於死鬼來說也相當金貴,是投胎做人必須之物,沒了它便無法進入母體,隻能永遠做一個遊魂野鬼了!


    非但如此,失去無岈之氣,也就無所謂男女了,看似它們還是男女外表,其實都不具備男女特征了,也就是沒了滾床單的**和能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好比“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逛青樓”。它們還要壓寨夫人和丈夫有毛用,玩假鳳虛凰的遊戲嗎?


    墨鏡男鬼帶著哭腔說:“大哥,我雖然自稱泥犁將軍,可是也就湊著夥玩玩而已。我們都沒了無岈之氣,不能投胎,不能上床,也收不到紙錢和供品,做鬼還有什麽樂趣可言。搞個小地府和小地獄,那是排憂解悶的,我們這些死鬼,從來沒出過火葬場的大門,怎麽娶老婆啊?”


    我心裏隱隱覺得不對,不是說不信它們,而是察覺出,我似乎被坑了!


    難怪它們這麽容易對付,沒了無岈之氣,怨念再強大,那也是翻不了天的,比普通死鬼都要弱很多。否則進入這個鬼窩內,光是鬼氣都能把我擠扁了,一把乾坤劍和這些黃符,是絕對搞不定的。


    難道是章平潮、陸精嶽和邊弘銘聯手設計的陰謀?可是這些沒了無岈之氣的死鬼,能把我怎麽樣?


    但僅憑它們這麽說,也不能完全相信真的失去了無岈之氣。於是問它們:“你們無岈之氣哪去了?還有你們剛才不是要吃我嗎,沒無岈之氣,你們怎麽還能這麽囂張?”


    泥犁將軍苦笑著說道:“大哥,我們那是開玩笑的,以前遇到不少野狗野兔跑進火葬場,就是這麽分贓的。我們隻是想嚇嚇你,讓你趕快走開了。”


    閻婆收起凶狠神色,歎氣說:“我們無岈之氣是死後被人悄悄收走的,是誰做的,我們也不知道。在這裏分幫結派,並不完全是為了找樂子。是想引起地府的注意,在這裏大家經常受到惡鬼的欺負,我們也想進入地府,得到鬼差的保護。”


    那個侏儒鬼走過來,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很想投胎,來,來世長個大個頭,可,可是沒機會了。”


    聽它們說的可憐,我心裏感覺一陣淒涼。放開泥犁將軍,伸手摸了摸侏儒鬼的腦袋,心說沒有無岈之氣,就等於沒有任何名號,在某種意義上不算真正的鬼魂,地府是不會收的。這種事我也無能為力,隻能祝它們好運,早日找個安樂窩,不再受惡鬼欺負吧。


    “我聽信別人謠言,才來找你們麻煩的,還傷了將軍你,對不起了。”我誠懇向它們倒個謙,轉身朝大門走去。


    “你是好人,以後常來啊!”泥犁將軍在後麵叫了句。


    我不由哭笑不得,這地方是人常來的地方嗎?走到門口,兩扇黑漆大門吱呀呀的自動打開,忽然發現門外站著三個人,是林羽夕、花落和章平潮。


    “你們怎麽來了?”還沒給他們信號就來了,這讓我感到很詫異。


    林羽夕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隨即把目光移開。花落好像剛剛睡醒,神色有點迷糊。章平潮說道:“邊弘銘說你搞定了,讓花落和小林進來的。我不放心,就跟她們一起來了。”


    我心頭一凜,猜出這一切是邊弘銘和陸精嶽搞的鬼,不然我沒發信號,邊弘銘是怎麽知道我搞定的?還有陸精嶽為毛不來?驀地看到門外月光匝地,又禁不住抬頭看了眼天上,圓月當空,我就倒吸了口涼氣。


    “今天是農曆十幾?”我急忙問道。


    “好像是十五吧?”章平潮不很確定的回答。


    我心說糟糕,這果然是精心布置的一個陷阱。當下推著他們仨人就要往外走,突然間,掛在胸前的玉觀音閃爍出一陣明亮刺眼的光芒,隻見一縷縷黑氣從身後飄過來,鋪天蓋地的撲上胸口。


    “你們快跑!”我用力推了他們仨一把,可是已經晚了,眼前一黑,月光、大廳、死鬼以及油燈,什麽都看不見了。


    “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變天了?”章平潮在麵前惶急的問道。


    隻能聽到他的話音,卻看不到人,不過我心裏清楚,花落和林羽夕也在跟前。手上雖然拿著手電,但燈光被鬼氣屏蔽了,就跟猛鬼出現會熄燈是一個道理,其實燈還是亮著的,無非我們被鬼氣遮了眼,看不到罷了。


    我心裏歎口氣,看來這一劫很難躲過了。隻是沒想到,這塊玉觀音竟然是關鍵。鬼符經中記載,“圓月之夜,聚百鬼之氣,可入萬劫不複境地”,這句話一直都很難猜出是什麽道理,今天終於明白了,原來在月圓之夜,暗藏鎮墓獸的玉觀音凝聚百鬼之氣,會打開了一扇地獄之門。


    盡管不是真正的地獄,那也是萬劫不複的鬼蜮!


    “爸,什麽時候天黑了?”花落困惑的問道。


    “早就天黑了。唉,叫你不要喝酒,你偏偏不聽,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章平潮沒好氣的斥責。


    “可是剛才還亮著呢。”花落不服氣的說。


    “剛才有月光,小丁也拿著手電,所以看著很亮。”


    他們父女倆不住口說著,唯獨聽不到林羽夕的聲息,我不放心的叫了聲:“小夕!”


    林羽夕沒出聲,不知道是不想理我,還是沒進來。如果是沒進來,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可是我必須要確定她在不在,這裏凶險異常,走錯一步可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於是顧不上那麽多,伸手往前一摸,抓住了一隻柔弱的手臂。


    “爸,是你的手嗎?”花落在黑暗中問。


    汗,摸錯人了,趕緊放開她,往旁邊再摸,這次抓住了一隻滑膩溫暖而又熟悉的小手。


    “沒有啊。喂,小丁,不會是你趁機揩油的吧?”章平潮生氣的喝問。


    “不是我,這裏鬼太多,你們當心點。”我哪敢承認,一個是暴躁魯莽的警局副局長,一個是喜怒無常的大姐大,要是承認了,還不被他們父女倆就地正法?


    他們父女倆一聽,同時發出驚呼,然後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了。


    林羽夕用力把我的手甩開,冷冰冰的說:“丁魚是個十足的小流氓,別聽他的鬼話,他就喜歡渾水摸魚,占女孩子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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