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是剛剛好,如果再慢一點,被屍蟲撲到身上,怕是連跳下來的機會都沒了。我不等站穩腳跟,往前猛地一竄,壓根不管哪個方向是對的,拚命往前狂奔起來。可是我忽略了一點,屍蟲是從下麵冒出來的,那麽地底這條甬道應該是它們的老巢。


    當我往前狂奔了幾十米後驀地看前方整個甬道鋪滿了黑壓壓的屍蟲,連牆壁和頂部上都是,嚇得我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我急忙刹住雙腳,回頭看看,他大爺瞎x的,後麵也是鋪天蓋地,到處都被這玩意遮蓋的嚴嚴實實,此刻真想一頭撞死在石壁上,一了百了,免得遭受淩遲之痛。


    正當我六神無主時,頭頂上忽然打開一塊石板,隻聽林羽夕“咦”了一聲。我興奮的抬起頭,隻見這丫頭趴在洞口上正詫異的往下瞧著,似乎我渾身被煙氣熏黑,她可能一時沒認出是誰。


    “快拉我上去!”我大聲叫著跳起來。


    “啊,是你啊!”她這才認出我,趕緊伸手抓住我的手臂,猛地用力提出洞口。


    我都顧不上喘氣,回過頭把石板堵上。轉頭看到這裏也是個一樣的四方坑洞,於是抱起她舉出坑沿。


    “喂,你要幹嘛?”林羽夕剛才估計沒看到下麵滿世界都是屍蟲,要是看到了絕對不會問這麽腦殘的問題。


    我一邊把她推上去,一邊急道:“下麵有屍蟲!”


    她翻過身把我拉上來說:“怕什麽,都被石板堵住了,它們又爬不……啊…...屍蟲鑽出來了!”


    我們倆起身就跑,還好前方甬道裏屍蟲沒出現,讓我稍稍心安了點。這條道看起來就是從墓室出來的甬道,我們這是要跑回去。媽的,回去一樣是死路!


    “你剛才跑哪兒去了?”


    “屍蟲怎麽會這麽窄的縫隙裏冒出來?”


    我們倆同時開口問對方,我很急的又加一句:“你先說!”屍蟲怎麽冒出來的這問題,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我哪兒也沒去,出門就看不到你了。剛到這兒……”


    說話之間,我們倆衝進了墓室,此刻裏麵空蕩蕩的,一個屍蟲都沒有。可是還沒站定腳跟,響起一陣簌簌密集的聲音,成千上萬隻屍蟲又從石板縫湧了出來,黑壓壓的形成一片黑色海洋,讓人驚心動魄,尿意充盈!


    對,有點想尿尿。


    “……完了!”林羽夕張大口,滿臉驚恐的看向我。


    我理會她,而是心裏在想,我們仨人前後出了墓室門,卻誰也沒看到誰,並不是把我們變消失了,而是各自走入了另外一條道路。這是怎麽做到的?耳裏聽著嘎達嘎達聲,目光不由自主的轉過去,忽然間就明白了其中奧妙。


    “快拿出固體酒精擋住它們的攻勢。”我一邊跟林羽夕急叫,一邊從包裏掏出了幾枚銅錢。


    林羽夕還沒完全嚇傻,其實在我叫聲之前已經點燃了固體酒精,但她不是像我圍火圈那樣把自己包圍起來,而是來了個天女散花……


    我也顧不上教她了,瞄準八盞燈奴的眼睛,一枚枚的投擲過去。林羽夕嗷嗷直叫,驚恐的嚷著它們都爬到腳下了。我咬緊牙關不為所動,每擲出一枚銅錢,必中石像一隻眼睛,它們被擊中後,立刻停止了眨動。直到擊中第五尊燈奴,剛好屍蟲都爬上了身子,林羽夕都撲倒我背上牢牢抱緊,看來做好了死在一起的準備。


    正在這時,突然間爬上身體的屍蟲如同遭遇天災似的,一個個惶恐不安的急速爬下去,隨著潮水般的蟲群各自退入石縫下。不過幾秒鍾,整個墓室幾百萬隻屍蟲,消失的幹幹淨淨。


    林羽夕喘著氣看著這種情形,不敢相信的說:“怎麽會這樣?它們怎麽跑了?”


    “你還不甘心,想要跟它們過過招嗎?”我如釋重負的鬆口氣,看來這次押寶押對了。各位,這可是拿繩命在開玩笑啊!其實這會兒,全身衣服濕透,感覺褲襠裏也濕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出的汗?


    “我沒空跟它們過招,是覺得你應該跟它們比劃比劃的。”林羽夕擰我一把然後跳下來。


    我苦笑道:“剛才都跟它們比劃半天了,旗鼓相當,不分勝負。”說出這話,我感覺自己挺無恥的,被它們追的滿地找牙,居然還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林羽夕也沒聽出我話裏毛病,撓頭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我這次轉過身,在緊盯她的情況下握緊她的小手說:“從現在開始,抓緊我的手,千萬不能鬆開,以免咱倆走岔了道路。”


    “就一條道,怎麽會走岔?”林羽夕緊皺眉頭。


    我指著八尊燈奴說:“這個墓室真是別具匠心,看似是棱形的,其實暗合八門格局。每一尊燈奴代表一扇門,那也是真正的門戶,墓室門隻是個把我們送入八門迷宮的入口。門口內外是兩重天,因為這個門外通的是八條道,當它們眨眼的時候,說明正在啟動邪陣,門外的八條道路不住輪轉推移,別看我們倆是前後腳走出來,隻差這半秒的功夫,我進的這條道被轉走,你卻進了另外一條。”


    “這麽神奇?”林羽夕一臉的迷茫。“那突然撤退的屍蟲怎麽解釋?”


    我摸著下巴頦說:“既然八尊燈奴在控製著八門的轉換,那麽同樣在控製著屍蟲的進攻。我覺得這些屍蟲並不是完全是人間生物,它們應該和黑冥蜂一樣,都是邪靈化身。在其中一個燈奴召喚下,會把身子縮成薄片鑽出石縫,但當這尊燈奴停止召喚後,它們必須歸巢,我覺得就是這個道理。對了,你剛才又沒遇到屍蟲,幹嘛跳坑啊?”


    林羽夕撇撇嘴說,雖然出來後沒遇到屍蟲,但耳邊一直有人在叫著自己的名字,搞的心神不寧。好在額頭上塗抹了艾蠟符油,不然肯定中招。她急匆匆的跑到甬道盡頭發現沒路了,於是跳下坑去拆石板。


    我說等等,石板能拆掉嗎?縫隙這麽小,又如此沉重,你是怎麽拆掉的?


    林羽夕好像在看一頭笨熊似的,看了我半天才說,用石工錐很輕鬆就撬起來了。如果下麵有空間,這裏要留出口的話,勢必會蓋上一塊輕薄、易於打開的石板。說到這兒,她問我剛才不是打開石板跳下去的?


    我砸吧砸吧嘴,沒敢回答這問題,感覺自己快窩囊死了,沒找到輕薄的石板,用刺龍錐搞了半天厚重的。但想到之前死的那個倒黴蛋,跟我一樣笨,心裏也就平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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