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符火全熄這一刻,隻聽左嫽在斜對麵大聲歡呼找到了。我忙叫了聲快跑,隻顧看她們倆,都沒留意鬼娘們啥時候消失的。如果這會兒它趁機給我一下,保證讓我死的透透的,不知怎麽,這鬼娘們居然轉性了,沒對我下手。我覺得八成被符龍嚇破了膽子,老孫子又急著恢複自己身體意識,在沒他的控製下,鬼娘們沒敢再出手直接嚇跑了。


    我這叫聲剛落,就聽到左嫽和淩挽歌同時驚呼一聲,我心說完了。但願老孫子是個好色之徒,暫不取這倆妞兒的性命。正在想好事的時候,忽然又聽到牛玉祥怒吼一聲,跟著噗通一聲有人落水。


    “快攔住他,他的邪功被我破了!”左嫽在對麵岸上大聲呼叫。


    我一愣這才回過神,難不成燕血噴麵,真是老孫子的致命弱點,被左嫽當麵噴了一口?剛要跳下水去追,隻見水麵呼啦一下,鬼娘們提著一條黑影竄出來,迅速飄飛到湖心島上,將手裏這人重重擲在地上。


    我不知道鬼娘們是啥意思,往後退了一步,又從包裏摸出兩張符,這都是普通符了,對付鬼娘們基本上沒啥大的作用。


    趴在地上這個渾身濕漉漉的人,正是老孫子牛玉祥。他呼呼喘著粗氣,四肢不住顫抖,看樣子是真被破了邪功,整個人看上去很虛弱,連個普通人都不如。我本來想譏諷他幾句的,但看到鬼娘們正盯著我,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你幫我把仇人帶了過來,剛才又在有機會的情況下沒有殺我,算是我欠了你兩個人情。抓住這人,算是還你一個,以後如有幫忙之處,盡管來找我。”鬼娘們說著衝我森然一笑,忽地消失不見。


    我不由怔住了,這凶性轉的也太快了吧?讓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轉念一想,便明白就裏了。剛才被符龍圍困後,將它身上戾氣洗掉不少,加上在生死之間糾結一會兒,終於幡然醒悟了。其實能夠讓它想得開,主要還是得報大仇,心裏的怨念化解了一部分,不然剛才就算被符龍多洗幾次,依舊是不可能讓它改變的。


    當下望著湖麵笑道:“謝謝了。”心說剛才不是不想殺你,是怕殺了你,老孫子回去太快,我們就沒機會了。


    回頭看到老孫子正抬頭望著我,那又急又恨的眼神,著實欠扁,我一腳將他踢了個仰麵朝天。


    “大巫師,你不是要妖鬼殘魄嗎?喏,就在這兒,起來拿吧。”我從包裏拿出封魔瓶,在半空中晃了晃。


    這老孫子自知多說無益,隻能自討欺辱,於是眼睛一閉,那意思是想怎麽處置隨你便,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多說廢話的。


    這時左嫽和淩挽歌乘坐木筏遊過來,燕婆竟然也來了。大家剛才聽到我的叫聲,偷偷出來觀看,最後得知牛玉祥被搞定,這才敢跑到湖邊圍觀。她們仨上岸後,左嫽抬腳在牛玉祥臉上踢了幾下,踢的這老孫子半邊臉登時高高腫起,嘴角不住往外淌血。


    燕婆攔住她道:“不管他怎麽作惡,但終究做過鬼車族的大巫師,咱們還是給他留點麵子吧。小丁,你打算這麽處置他?”


    我心知這老人精肯定早有了主意,先問我那是顧及我這會長麵子。我於是笑道:“燕婆你說吧,我正拿不定主意呢。”


    燕婆臉色凝重地說道:“這個人是不能留的,依我說還是讓他自己去湖底吧,至少有個人跟他作伴。”


    老太太一下說到我心裏去了,不過想起讓“他自己去”這話,心裏就感到可笑。老太太真是做事圓滑,滴水不漏,比老毛還要老辣。我們正要將牛玉祥抬上木筏時,鬼娘們又從水裏現身。


    隻見它漂浮在水麵上,一臉沉靜地說:“我已經把湖底軌道破壞了,送不進去的。這樣吧,我再幫你一個忙,把他帶入湖心密室,算是還了你第二個人情。咱們從此兩不相欠,可好?”


    這當然好,女鬼幫我們除掉這老孫子,正是求之不得。至於人情嘛,本來就沒打算讓它還,我沉下臉嚴肅地跟她說:“那就謝謝你了。隻是我有個提議,你看是否考慮考慮。”


    曹雲莉十分聰明,馬上就明白我想說什麽了,詭異一笑道:“你是勸我進地府投胎吧?我會考慮的,不過放心,從此我不會再害人了。大仇得報,這附近野鬼也都離去,我自己在這兒待著也沒什麽意思,過幾日我就進地府看看。其實,我沒你們想的那麽凶惡,我所殺的人,都是該死的。不然左嫽和淩挽歌吊在樹林裏時便不是活人,而是死屍了。”


    它盯著我說完,然後微微又是一笑,這次的笑容我發覺沒半點陰森,非常的美麗。它提起地上的牛玉祥,一頭紮入湖水中。我好像聽到它入水那一刻,輕聲說了聲謝謝,跟著老孫子大喊救命,把這聲音遮掩住了。


    隨著水麵上不住冒泡,老孫子再也看不到半點人影,我們各自鬆口氣。能化解這女鬼心中怨念,那真是一件大大的功德。要說曹雲莉真沒說謊,它害其他人是不是該死,我們不知道,但並沒有對我們下毒手。最嚴重的就屬左嫽和淩挽歌被吊樹林,以及袁欣蓮母子被困玻璃室。而袁欣蓮母子似乎是失足落水,曹雲莉把他們送進玻璃室內,那裏有氧氣可呼吸,我看倒是出於好心了。


    至於它為啥不把人放出來,我猜它知道我一定能找到那裏,所以就考驗我的本事了。不過也不能完全把它想的太好,一隻怨念深積的猛鬼,總之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測。不管過程中發生了什麽,但最後的結局還是挺完美的。


    淩挽歌望著逐漸平靜的湖水說:“除掉了牛玉祥,我們可以回徐州過安穩日子了。”


    左嫽搖搖頭:“我們不會再回徐州了,他要跟著我去其他地方。”


    淩挽歌詫異地回過頭,皺眉道:“怎麽沒聽你說過?”


    我左右瞅瞅這倆妞兒,並且還有燕婆在場,都不知道該咋說了。


    左嫽哼了聲說道:“他因為借我錢,跟我達成協議,以後給我打工還債。”


    淩挽歌睜大一雙美眸說:“他欠你多少錢,難道還有欠我的多?”


    汗,倆妞兒為了爭我看樣子要翻臉,這讓哥們當著燕婆的麵,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左嫽寒著臉說:“他欠我一萬現金,並且還有一盒融金粉。你無非就提供了住處,不就一點房租麽?”


    淩挽歌搖頭:“他打壞了我的元代青花瓷,你知道那件古董值多少錢嗎?那可是我父親留下的遺物,母親重病我都沒舍得出手。這件古董就是打一輩子工都償還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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