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棺材?!


    我的心猛地打了個突,幹你二大爺的,老子還在棺材裏麵呢?


    這他娘的要是燒棺材,豈不把我一起燒死了嗎?


    不行!


    我得趕在他們燒棺材之前,從棺材裏爬出去。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藏身在這口棺材裏麵,居然會在無意中竊聽到一個天大的秘密,排教很快就要內亂了,以這個鄺堂主為首的一群叛徒,想要趁老排頭六十大壽之際,發動兵變,篡奪排頭之位。


    招兵買馬肯定需要大量錢財,這個喪心病狂的鄺堂主,為了迅速籌集資金,竟然招攬了一批土夫子,在湘西一帶瘋狂的掘墳盜墓,古墓中有大量珍貴的陪葬品,這些陪葬品價值不菲,轉手一倒賣,就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所以鄺堂主瘋狂盜墓,瘋狂籌集資金,在暗中秘密籌備一支叛軍。


    原來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這個鄺堂主,那個鐵猴子和土撥鼠,隻不過是鄺堂主手下的兩個小嘍囉而已,他們也是被鄺堂主逼急了,無奈之下,挖到一口大紅凶棺也給鄺堂主送來,算是完成任務。


    世上竟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簡直是人渣中的戰鬥機!


    我在心裏默默地罵道。


    現在的局麵對我非常不利,我想要從棺材裏爬出去,但這個時候又不敢輕舉妄動,船上全是鄺堂主的人馬,而且還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我一旦被發現,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肯定會殺我滅口,以免我把這麽大的機密泄露出去。


    那怎麽辦呢?


    難道繼續困在棺材裏麵,活活等死嗎?


    我現在隻希望鄺堂主和齊師爺能夠離開船艙,趁著這個機會,我就可以從棺材裏爬出來,藏身在船艙裏麵。


    可是,我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


    隻聽鄺堂主對齊師爺說:“齊師爺,你在這裏守著,我上去叫人下來抬棺!”


    你大爺的!


    我欲哭無淚,這個鄺堂主做事也太謹慎了吧,這都在自己的船上,居然還要讓齊師爺留下守著棺材,你妹的,你們就不能一塊兒出去嗎?


    齊師爺點點頭,遵從鄺堂主的命令。


    船艙口傳來腳步聲,鄺堂主離開了船艙,剩下齊師爺一個人守著棺材。


    我幾次想要破棺而出,最後還是放棄了。


    雖然我有把握能夠放倒齊師爺,但是我沒有把握離開船艙。


    上麵的壯漢很快就會下來,一旦發現下麵的情況,他們隻需要堵在船艙口,我就沒法活著離開船艙,所以我想了想,還是等到離開船艙再見機行事。


    很快,船艙口再次響起腳步聲。


    四個壯漢從上麵走下來,齊師爺揮揮手,當先而行:“快快快,把這晦氣的東西抬出去!”


    其中一個壯漢問:“師爺,這口棺材剛剛抬回來,怎麽又要抬出去呢?”


    齊師爺不耐煩地說:“讓你抬出去就抬出去,哪裏來那麽多廢話?”


    “抬到哪裏去?”壯漢問。


    齊師爺說:“抬頭碼頭上去,架個火堆,把這口棺材燒了!別問為什麽,照我的命令去做!”


    四個壯漢沒有多問,抬著棺材,呼哧呼哧走出船艙。


    很快,棺材被抬到碼頭上,十幾道人影從鐵皮船上走下來,迅速在碼頭上戒備,封鎖了整個碼頭。


    我從棺材邊緣的孔洞裏看出去,隻見那些壯漢,全部纏著紅頭巾,穿著清一色的青綠色勁裝,臂膀上懷抱著大砍刀,如同木頭樁子般,筆直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我的心裏暗暗焦急起來,此時的碼頭上冷風肅殺,搞得就跟刑場一樣。


    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是出去嗎?還是繼續待在棺材裏麵?


    現在出去,肯定會被發現,免不了一場惡戰。


    如果不出去,難道我甘願在棺材裏活活燒死嗎?


    思來想去,我暗暗咬緊牙關,媽的,如果橫豎都是一個死,那我寧願戰死,也不寧願被活活燒死,那樣未免也死得太憋屈了吧?


    媽的,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用了一招瞞天過海,成功潛入敵人內部,也確實打探到非常重要的信息。沒想到陰差陽錯,現在自己把自己推到了絕路上,這讓我感到相當的鬱悶。


    嗯?


    我吸了吸鼻子,這是什麽味道?


    隻聽咕嚕咕嚕聲響,兩個壯漢各自提著一桶汽油,繞著棺材走了一圈,把汽油全部潑灑在棺材上麵。


    這個時候,鄺堂主和齊師爺從船上走下來。


    鄺堂主的嘴裏叼著一個大煙頭,火光忽明忽暗的,映照著他的臉。


    不得不說,單從五官來看,這個鄺堂主,就長著一張奸詐險惡的麵容。


    齊師爺衝鄺堂主點點頭,鄺堂主吧嗒吧嗒抽著煙鬥,一步步朝著大紅棺材走過來。


    四周亮起火光,幾個壯漢高舉著火把,把碼頭映照得亮堂堂的。


    其中一人走上來,將手中的火把遞給鄺堂主。


    鄺堂主吐著煙圈,走到棺材麵前,就要準備點火。


    不行了,現在不出更待何時?


    這火把一旦落下,棺材就會燃起熊熊火焰,我會在瞬間變成烤豬的。


    砰!


    我猛然一聲吼,仰躺在棺材裏麵,雙腳發力,一下子踹飛了棺材蓋。


    鄺堂主猝不及防,嚇了一大跳,手中的火把翻滾著落入棺材。


    火焰一下子躥騰起來,我也正好在這個時候,飛身從棺材裏跳了出來。


    詐屍啦!


    眾人大驚失色,有人已經失聲叫喊起來!


    他們都知道棺材裏裝著邪煞之物,沒想到此時此刻,這個“邪煞之物”竟然從棺材裏蹦了出來,確實是怪嚇人的。


    鄺堂主後退兩步,穩住身形,抬頭看了我一眼。


    瞳孔驀地一陣緊縮,厲聲叫喊道:“小子,你是什麽人?”


    齊師爺也趕了過來,扶著金絲眼鏡,叫喚一聲:“喲!這是怎麽回事?大紅凶棺裏麵,怎麽藏著一個大活人?”


    那十幾個壯漢一聽是人,不是什麽邪煞東西,立馬提刀從四麵八方圍攏上來,將我圍在中央。


    大紅棺材劈裏啪啦的燃燒著,冒起屢屢黑煙,我的身影清清楚楚地曝露在火光之中。


    “齊師爺!”鄺堂主喊了一聲。


    齊師爺來到鄺堂主身邊,鄺堂主指著我,問那齊師爺道:“師爺,你不是告訴我,棺材裏是什麽邪門東西嗎?怎麽會藏著一個人,這個作何解釋?”


    齊師爺也是一頭霧水,又驚又怒:“鄺堂主,這……我也不知道呀!這事兒回頭得問問鐵猴子和土撥鼠,為什麽棺材裏會藏著一個人?”


    鄺堂主咬著煙鬥,惡狠狠地盯著我:“說!你跟鐵猴子和土撥鼠,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你會藏在棺材裏麵?”


    麵對十幾個神色凶狠的壯漢,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什麽鐵猴子,什麽土撥鼠,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我隻是來送棺材的,路上有些累了,所以在棺材裏睡了一覺!”


    “放你娘的屁!”鄺堂主怒罵道:“你是不是跟鐵猴子和土撥鼠串通好了,想來害我?他們挖出棺材,把你藏在裏麵,是想趁機暗殺我對不對?”


    “這位大哥,你電視劇是不是看多了?”我聳了聳肩膀,對鄺堂主豐富的想象力感到很無語,這種人壞事幹多了,心裏不踏實,疑心太重,總覺得有人會謀害他。


    齊師爺的眼鏡反射著冰冷的光,他給鄺堂主遞了個眼色:“堂主,不管他是誰,不管他為何藏在棺材裏麵,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剛才一定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所以……”


    齊師爺伸出右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做了個砍頭的手勢,陰狠地說道:“我們必須讓他永遠閉上嘴巴!”


    鄺堂主的眼神裏,流露出森冷的殺意:“小子,不是我要殺你滅口,怪隻怪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偷聽到了我們的秘密,那我隻能讓你永遠的閉上嘴巴,才能保證不會泄密!”


    “啊呸!”


    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怒罵道:“你幹了這麽多遭報應的事情,就不怕生兒子沒有屁。眼嗎?通過盜墓募集資金,秘密打造叛軍,想要趁機篡奪排頭的位置!如果讓你這樣的大奸大惡之徒做了排頭,這長江流域,還能有安生日子嗎?這長江兩岸的百姓,豈不是苦不堪言?”


    鄺堂主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嗬嗬!怎麽?想要殺人滅口嗎?”我表麵雖然掛著笑容,其實右手已經悄然抓住了腰間的趕屍鞭,我很清楚,今晚這場硬仗是無法避免的。


    說實話,我還從未碰上過這樣的場麵,一個人對上一群人。


    以前不過碰上怎樣的情況,背後都有陳秀才為我撐腰,心中總覺得踏實。


    而現在,是生是死,都隻能靠自己了。


    我暗暗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目光緩緩掃過那一張張凶狠的臉龐。


    那十幾個壯漢,就像十幾頭饑餓的野狼,他們的眼神充滿貪婪,仿佛想要迫不及待地把我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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