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又是一聲怒吼,僵屍雖然右手暫時被製,但是他還有左手。


    驚聞嘩啦一聲響,僵屍的左手竟然生生穿透大樹幹,烏黑發亮的指甲貼著我的臉頰而過,驚出我一身冷汗。


    “九爺,我來幫你!”


    柳紅衣身形輕輕一縱,輕靈的騰空高高躍起。


    “呀!去死吧——”


    柳紅衣厲叱著從天而降,屈起膝蓋,重重地跪壓在僵屍的腦袋上。


    僵屍的雙腳登時下沉寸許,陷入泥地下麵。


    柳紅衣這一擊的威力也是極大,如果是普通人,腦袋瓜子肯定都碎了。


    雖然那僵屍的腦袋也裂開了,但是僵屍本身就是死屍,不存在死與不死的問題。


    所以,這致命的一擊對於僵屍而言,其實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柳紅衣落下地來,突然發出奇怪的驚呼聲:“咦?!”


    嘩啦!


    僵屍的左手突然從樹幹裏抽出來,回身抓向柳紅衣。


    柳紅衣一個靈巧的後空翻,躲閃開去。


    我猛地一拽趕屍鞭,把僵屍的右手死死卡在樹幹裏麵,一時間無法掙脫。


    “蕭九,穩住他!”柳紅衣大聲疾呼,長發一甩,突然從頭發裏麵拔出一根銀刺。


    那根銀刺形狀如針,隻有寸長,銀光閃閃,上麵還刻著古老的箴言。


    如果把這根銀刺捧在掌心,看上去就像一支別致的發簪。


    柳紅衣手腕一翻,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那根銀刺,厲喝一聲:“咄!”


    但見柳紅衣的指尖閃過一點寒星,那根銀刺自指縫裏激。射而出,呼嘯著刺破空氣,化作一道銀色流光,準確無誤地沒入僵屍的後腦,然後穿腦而過,釘在樹幹上麵。餘勢不減,銀刺依然顫抖不已,發出嗡嗡聲響。


    我驚詫地瞪大眼睛,萬萬沒想到柳紅衣竟然還有這一手。


    跟她認識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從不知道柳紅衣的頭發裏麵,竟然藏了一根奪命銀刺,這才是她真正的殺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換做是我,剛才這一擊也絕對沒法躲開。


    僵屍的致命弱點就在他的腦袋,隻有攻擊僵屍的腦袋,才能讓僵屍“死亡”。


    銀刺穿過僵屍的腦袋,僵屍頓時停止了嘶吼,就像被切斷開關的機器人一樣,立馬沒了聲息,瞳孔裏的綠光也迅速渙散,失去了僵屍應有的“生氣”。


    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柳紅衣幫忙製伏了這個清朝僵屍。


    我很慶幸之前答應柳紅衣一起上山,如果不是跟柳紅衣聯手合作,單憑我一個人的能力,可能很難搞定這個僵屍,弄不好還會把小命交代在這裏。


    僵屍應該是“死”掉了,像根木頭樁子杵在樹幹前麵,一動也不動了。


    我籲了口氣,收起趕屍鞭,從樹幹後麵走出來:“行啊柳姑娘,沒想到你還有這手絕活,我以為你一直是不用武器的!”


    柳紅衣攤開手心,衝我勾勾手指:“喂,把我的封魂針還給我!”


    “封魂針?!”


    我伸手拔下插在樹幹上的銀刺,拿在手裏掂了掂,感覺冰冷刺骨,原來這玩意兒叫“封魂針。


    我手臂一揚,將封魂針拋還給柳紅衣:“這名字不錯!”


    柳紅衣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甩了一下三千青絲,那穿魂刺瞬間消失在柳紅衣的長發裏麵。


    柳紅衣衝我莞爾一笑:“名字不錯,滋味也不錯,你要不要嚐嚐封魂針的味道呢?”


    我趕緊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柳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


    柳紅衣說:“對了,我剛才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柳紅衣說話的時候,我從兜裏掏出一張黃紙,把右手食指放入嘴裏,咬破之後,蘸著鮮血,在黃紙上飛快地畫出一個定屍符。


    我一邊畫符,一邊問柳紅衣:“什麽奇怪的事?”


    柳紅衣朝我走過來:“我剛才看見僵屍的後腦,好像有一根銀線……”


    我微微一怔,僵屍的後腦有一根銀線?!


    我往掌心裏吐了口唾沫,啪地將定屍符拍在僵屍的眉心中央。


    雖然僵屍已經死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給他貼一張定屍符,多加一道枷鎖。


    貼上定屍符以後,我正準備繞到僵屍的後麵看看情況。


    就在這時候,原本一動不動的僵屍,閃電般伸出利爪。


    我和僵屍幾乎麵貼麵對向而立,距離很近,僵屍的爪子何等鋒利,兩隻利爪瞬間就從我的左右雙肩穿過,透肩而出,插進樹幹裏麵。


    我隻覺肩頭泛起一陣涼意,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就已經被釘在樹幹上,一動都不能動。


    左右雙肩傳來刺骨的劇痛,我忍不住痛哼出聲:“啊——”


    媽媽的,為什麽每次受傷的部位總是肩膀?


    前兩日在黑網吧的時候,我的肩膀才受了傷,縫的針線還沒有脫落呢,現在又添新傷。


    但我現在更多的並不是感覺到疼痛,而是感覺到驚詫。


    明明剛才這個僵屍已經死掉了的,怎麽突然間又“複活”了?


    柳紅衣用封魂針穿透了僵屍的腦袋,當時我就站在僵屍麵前,親眼看著僵屍死掉的,怎麽……怎麽僵屍竟又莫名其妙地複活了?


    來不及考慮這一切究竟是什麽原因,此時的我又驚又急,但是被釘在樹幹上麵,一時間又無法掙脫。


    “吼——”


    一團濃烈的屍氣噴在我的臉上,熏得我差點暈死過去,那種強烈的惡臭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僵屍張開嘴巴,一下子露出嘴裏的獠牙。


    那獠牙白森森的,鋒利如鉤,一口咬下來,隻怕我的脖子就斷了。


    僵屍張嘴咬向我的脖子,我沒法閃躲,心裏哀歎一聲:“吾命休矣!”、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柳紅衣拍馬趕到,順手遞上一根枯枝,剛好架在我的脖子上。


    僵屍一口下去,正好咬中那根枯枝,哢嚓脆響,枯枝應聲而斷。


    我驚出一身冷汗,隻差毫厘,我就到閻王爺的麵前報到了。


    我扭頭看向柳紅衣,柳紅衣長發一甩,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就像出洞的靈蛇,唰的一下子纏住了僵屍的脖子,然後柳紅衣猛地向後一拽,將那個僵屍拽倒在地上。


    唰!


    十根鋒利的指甲從我的肩膀裏麵抽出來,登時飆射出十支血箭。


    我的左右雙肩,一邊留下五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柳紅衣大喊一聲:“蕭九,快動手!”


    我忍著劇痛,怒吼一聲,後背衝出一股真氣,整個人彈離樹幹,抬腳就踩在僵屍的胸口上。


    僵屍掙紮著正要爬起,被我這一腳踩回地上,身體幾乎都嵌入泥地之中。


    我很驚詫的是,為什麽我的定屍符也沒有作用?


    難道是我的符咒畫錯了嗎?


    不會的,我相信自己,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既然定屍符沒有用,那便用火燒吧!


    媽的,我就不信你這僵屍是鋼筋鐵骨,連火燒都沒有用嗎?


    我迅速摸出一張黃符,手腕一翻,黃符唰一下燃燒起來,變成一簇火焰,在我的指尖微微跳動。


    我俯下身,抬手就要把這簇火焰塞進僵屍嘴裏。


    就在這時候,僵屍的後背仿佛生出一股奇異的力道,僵屍竟然以一個違反力學的詭異姿勢,貼著地麵向後滑行。


    我猛然一驚,這是怎麽回事?!


    隻見這個清朝僵屍,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拖拽著,後背貼著地麵,呼啦啦往灌木叢中飛快後退。


    “銀線!”柳紅衣立即叫了起來:“是那根銀線拖著僵屍在跑!”


    銀線拖著僵屍在跑?!


    我登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僵屍在“死”了之後,還能夠繼續動彈,出手傷人,原來這個清朝僵屍根本就是個傀儡!


    為何說是傀儡?


    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被人操縱的木偶娃娃,有人用銀線,在隱蔽的角落裏,操縱這個清朝僵屍,就像我們小時候玩得提線木偶。線頭一端在僵屍的體內,線頭的另一端,在一個不知名的人手裏!


    剛才柳紅衣所看見的那根銀線,就是操縱僵屍的銀線,由於銀線極細,再加上這裏光線昏暗,銀線又隱藏在灌木叢中,所以我們從頭到尾,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個秘密。


    但是,這確實是讓我們大開了眼界。


    江湖廣闊,奇人異士輩出,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們從來沒法想象,竟然會有人用銀線來操縱僵屍!


    這聽上去好像太過匪夷所思,但仔細一想,能夠用銀線操縱僵屍的人,必定是個控屍的高人。


    這也基本坐實我的推斷,幕後真凶是一個邪門高手。


    那麽,這個善於控屍的邪門高手,到底是什麽來頭呢?


    我的心裏登時蒙上一層陰影,這藏身在林子裏的邪門高手,不僅陰詭狡詐,而且道法高強,我和柳紅衣聯手合作,興許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這平靜的高山村裏,怎麽會藏著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


    放眼天下間,還有哪門哪派,對於屍體,能及得上趕屍一門精通?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控製僵屍的人,就是之前躺在棺材裏的那個人,也就是那個殺死於家三口的真正元凶!


    “別讓他跑了!”柳紅衣拔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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