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多虧有了我這個奇思妙想的“收納盒”,我和柳紅衣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出了山洞。


    來到瀑布後麵的時候,我們舍棄了那個收納盒,雙雙跳入水中,穿過如同水簾一樣的瀑布,回到外麵的水潭。


    從水潭裏冒出腦袋,發現外麵已是月明星稀,天色早就黑盡了。


    巍巍群山,掩映在蒼茫茫的霧氣中,我們竟已在山洞裏麵,耽擱了一下午的時間。


    山風吹過,我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回想起剛才在山洞裏所經曆的一切,如同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不過還好,我們終於從噩夢裏掙脫了出來。


    我拉著柳紅衣往岸邊遊去,岸邊的岩石上,出現了一團火光。


    火光中,依稀可見兩道人影相對而坐。


    不用多說,這兩道人影必定是方鶴雲和方芷渃。


    兩人把那口棺材拆了,當做燒火的材料,然後用枯枝掛著衣服,在火堆旁邊烘烤。火上還架著兩尾肥魚,燒得吱吱作響,青煙冒起,肉香味隨著夜風幽幽飄蕩。


    我的胃子咕嚕咕嚕地叫喚起來,我這才想起,我們自從中午吃了半條烤魚,到現在已是顆米未沾,剛才因為一直都在戰鬥,神經緊繃,所以根本沒有感覺到饑餓,現在一聞到肉香,胃子立馬鬧騰起來。


    “他們在那裏!”柳紅衣指著發出火光的地方對我說。


    我點點頭,爬上岩石,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我們過去!”


    “過去幹嘛?”柳紅衣眉頭一挑,瞳孔裏迸射出寒冷的殺意:“待我放出金蠶蠱,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哎,別!”我攔住柳紅衣:“不要衝動!我們還不知道怎樣從這裏走出去呢?”


    柳紅衣忍著氣說:“好!暫時饒他一條狗命!”


    我和柳紅衣爬上岩石,方鶴雲和方芷渃就在岩石後麵,透過岩石的縫隙,正好可以看見他們。


    這個時候,就看見方鶴雲把烤魚遞給方芷渃:“芷渃,魚已經熟了,給!”


    方芷渃低著頭,沒有伸手。


    “怎麽了?不舒服?著涼了?還是沒有胃口?”方鶴雲一副很關心的樣子。不得不說,方鶴雲平時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但是這種偽君子不能深交,一深交就知道他的骨子裏,其實是個人渣!


    方芷渃沒有吭聲,方鶴雲有些生氣了,原本溫柔的口吻,突然變得冷冰冰的:“怎麽?你還在想著那個姓蕭的混蛋?”


    臥槽,明明自己是個混蛋,卻罵我是混蛋,方鶴雲果真是臭不要臉到了極致!


    “蕭九他不是混蛋!”方芷渃抬起頭,一字一頓地說:“他是好人!”


    “好人?”方鶴雲輕蔑地冷笑兩聲:“芷渃呀,你還是見識太少了!我在江湖上行走那麽多年,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都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我跟你說,那個蕭九,就是個歪門邪道!還有跟他一起的那個女人,一臉的風騷,武功路子也邪得很!”


    “幹你娘……”柳紅衣登時就怒了,張嘴就要罵娘,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聽聽,看那方鶴雲的狗嘴裏還能吐出什麽糞便。


    柳紅衣氣得渾身哆嗦:“他居然罵我?!我……蕭九,你說,我風騷嗎?”


    我輕輕拍了拍柳紅衣的肩膀,安慰道:“別跟他計較,你這哪裏是風騷,明明是風情萬種!”


    “風情萬種?你確定這話不是在罵我?”柳紅衣掐了我一把。


    我笑了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跟這種瘋狗置氣!”


    這個時候,就聽方芷渃幽幽歎了口氣,麵露憂色:“不管怎樣,我始終覺得今天這件事情,我們做得有些不妥!”


    我心中多少還是升起一絲溫暖,不管怎樣,方芷渃至少還是明白事理的人,她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並沒有方鶴雲那般奸險和狹隘。


    “怎麽不妥了?”方鶴雲有些不悅了,嗤啦一下將手中的烤魚撕成兩半。


    方芷渃正色道:“師父說過,路見不平,自應拔刀相助!這口棺材,明明可以承載四個人的重量,我們可以帶上蕭九他們一起出來的……”


    “你現在是在擔心那個混蛋是吧?”方鶴雲冷冷打斷方芷渃的話茬。


    “是!”方芷渃回答。


    柳紅衣衝我嘿嘿一笑:“聽聽,人家大美女在擔心你呢,看來你有戲哦!”


    我翻了翻白眼:“別瞎說!”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方芷渃,我總有些自慚形穢,總覺得像她那樣美麗,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我這種鄉村野夫是配不上人家的。


    再者,我的心裏已經有了柳紅衣,即使方芷渃再怎麽美麗,也許我的心裏也住不下第二個女人。


    我和柳紅衣的那種感情,是經曆過數次生死培養出來的,別的感情自然跟這份感情沒有辦法作比較。


    “芷渃!”方鶴雲是真的生氣了,徑直把手中的烤魚扔在地上:“你什麽意思?你現在是在指責我做錯了,對不對?你是在幫著姓蕭的混蛋說話,對不對?”


    “師哥,我沒有指責你,我也沒有幫著蕭九說話,我是實事求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上來說的!”方芷渃可能從來沒有跟方鶴雲頂過嘴,一張笑臉漲得通紅。


    方鶴雲醋意大發:“芷渃,我方鶴雲對你怎麽樣,你的心裏應該很清楚!我這麽疼愛你,嗬護你,你現在竟然幫著一個外人來指責我,真是讓我寒心!更何況,這個外人還是個邪門歪道,而且你隻剛剛見了他一麵!嗬嗬,想想都覺得可笑,你是喜歡上他了嗎?”


    “方鶴雲!”方芷渃突然站了起來,直呼方鶴雲的姓名,氣得臉紅筋漲:“你……你怎可以這般說話?難道……難道你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嗎?”


    方鶴雲冷然道:“之前看得出,但是現在看不出了,這麽多年,我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發生過半句爭吵。但是今天,你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野男人,居然跟我吵嘴!”


    “我幹你娘……”柳紅衣一聽這話,氣得又要衝上去。


    “別急別急!”我拉住柳紅衣:“他在罵我呢,你氣個啥?”


    “那混蛋的嘴巴實在是太賤了,他罵你是野男人呢!你是野男人,那我不就成野女人了嗎?”柳紅衣的邏輯思維真是強大。


    方芷渃低眉順目,歎了口氣,重新靠著火堆坐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溫順起來:“師哥,我沒有跟你吵嘴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我們獨善其身,有點不太道義!”


    方鶴雲恨聲說道:“不太道義?憑什麽要跟歪門邪道講道義?我跟你說,方才在山洞裏,若不是你攔著我,我當場便斬了他們!”


    方芷渃仿佛沒有聽見方鶴雲說話,抬頭望著夜空,幽幽說道:“但願他們能夠活著出來!”


    這話聲音不大,但是傳進方鶴雲的耳朵,卻令方鶴雲暴跳如雷,方鶴雲噌地就站了起來,七星劍錚然出鞘,洶湧的劍氣險些把麵前的篝火都給撲滅了。


    黑夜裏,隻聽方鶴雲的聲音冰冷無情:“活著出來?哼,那我也要讓他們死在這裏!”


    “喲,好大的口氣,我倒想看看,你今晚能不能讓我們死在這裏?”我和柳紅衣從岩石後麵走出來,來到方鶴雲背後。


    方鶴雲和方芷渃兩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方芷渃看見我們,驚喜地站了起來:“蕭九,你們出來啦?”


    方芷渃是個好女孩,她的眼神充滿真摯的關切。


    我心中一暖,衝著方芷渃抱拳說道:“承蒙芷渃姑娘關心,我們僥幸逃了出來!”


    “芷渃是你喊的嗎?”方鶴雲轉過身,七星劍鋒利的劍尖,指著我的胸口。


    雖然方鶴雲修為高強,不過我並沒有懼怕他,我這人是個硬骨頭,當下把腰板挺得筆直,毫不畏懼地說了兩個字:“人渣!”


    方鶴雲微微一怔,一張臉登時變得雪白:“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個人渣!”我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提高八度。


    方鶴雲臉色沉鬱的可怕,瞳孔裏殺機畢現:“像你這樣的歪門邪道,人人得而誅之,今日,就讓我方鶴雲替天行道吧!”


    方鶴雲這人,既自私又狹隘,而且奸險虛偽,他想殺我,無非有兩個原因,一,我們看見了他和方芷渃的活色春香,他擔心我們會把此事泄露出去;二,因為方芷渃關心我的安危,所以他醋意大發,想要幹掉我。


    柳紅衣冷笑兩聲,操起一副小大人的口吻,一本正色地對方芷渃說:“芷渃姑娘,大家都是女人,我柳紅衣奉勸你一句話,你千萬不要愛上這個人渣,你對誰好一點,他就要殺了誰,簡直是喪心病狂!”


    “妖女,今日我便送你一塊兒下地獄!”方鶴雲目光陰冷,眼看就要動手。


    “師哥,你住手!”方芷渃試圖阻止這場戰爭。


    但是,此時此刻的方鶴雲已經動了殺機,他不再聽從方芷渃的勸阻,一把推開方芷渃,挺劍向我刺了過來:“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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