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


    我陡然一驚,旅深的速度來得好快。


    旅深殺至我的麵前,舉起長笛,將長笛當刺,凶狠地刺向我的咽喉。


    那長笛來得又快又急,唰一聲刺破空氣,挾帶著尖銳的嘯音。


    長笛卷起的勁風,刮在我的臉上,隻覺一片生疼。


    旅深來得快,我也退得快。


    長笛近在咫尺,如果被長笛刺中,我一定會喉骨碎裂,當場暴斃。


    其實,在真正的高手眼中,隨手拈來,一切東西都能殺人。


    在普通人的眼中,長笛無非就是一件樂器。


    但是旅深的手中,長笛卻成為殺人的利器。


    就像之前在山林中,杜爺隨手用樹葉也能當做暗器一樣,那都是有著深厚的修為做基礎。


    這旅深作為蠱門五毒之一的蛇夫,年齡自然不小,經過這麽多年的浸淫,他的內力肯定是相當純厚的。


    突然,隻聽嘶的一聲響,一條紅信如同閃電,從長笛的孔洞裏麵激。射而出。


    一股腥風襲麵而來,我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


    萬萬沒有想到,長笛之中,竟然還藏著一條寸長的竹葉青蛇。


    當然,這肯定不是尋常的竹葉青蛇,這也是一條蠱蛇。


    而且,這條蠱蛇是蛇夫親手喂養的,毒性肯定比剛才所遇上的那些蠱蛇更加猛烈。


    那蛇信直接襲向我的咽喉,倘若被這條蠱蛇咬中咽喉,隻怕是當場暴斃,就連辰十八的晨露白玉丸可能都沒法救我小命。


    說時遲那時快,我幾乎是憑借著本能的反應,腰身往後一仰。


    間不容發之際,那條猩紅色的蛇信貼著我的鼻尖飛射過去。


    我嗅到一股腥臭,腦袋裏頓時一陣暈眩,不由得暗暗驚歎,這條蠱蛇的毒性好生猛烈!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條蠱蛇藏在長笛之中,旅深是怎樣吹奏長笛的?也不怕這條蠱蛇咬了他的嘴巴?


    當然,這個問題並不是我主要關心的問題,所以在腦海裏一閃即逝。


    旅深一擊不中,麵色愈發陰冷。


    但見他指影閃動,長笛在他的指尖唰唰唰飛轉幾圈,突然掉轉笛口,輕叱一聲:“咄!”


    但聽嗖的一聲,藏身在長笛裏麵的那條蠱蛇,竟如暗箭一般,從長笛裏飛射出來。


    此時旅深距離我非常近,我的腦海裏幾乎沒有任何的念頭,隻是下意識地側開腦袋,那條蠱蛇貼著脖子射了個空,唰地一聲沒入泥地裏麵,消失得無影無蹤。


    旅深連續兩次凶狠的攻擊,都被我成功避開,老臉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而我,接連兩次在生死邊緣徘徊,早已驚出一身冷汗。


    剛剛交手的時候還沒太大的感覺,現在稍一回想,就覺無比後怕。


    剛才,倘若我出現任何一絲紕漏,或者反應慢上半拍,我現在都已經死在旅深的長笛之下。而且還是身中蠱毒而亡,那種痛苦的滋味簡直不敢想象。


    “你大爺的!”


    我回過神來,頓時憤怒異常,雙手在地上使力一撐,身體半騰空,一腳“魁星踢鬥”,啪地踢中旅深的手腕。


    旅深猝不及防,沒想到我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能突然對他展開反擊。


    一聲驚呼,旅深手中的長笛脫手而飛。


    我借機翻身而起,一個箭步撞入旅深的懷裏,勢大力沉,登時將旅深撞得向後飛了出去。


    旅深的腳尖貼著地麵,唰唰唰地向後滑行十米有餘,終於止住腳步。


    看那地上,竟然留下一道十米長的痕跡。


    “好……小子……”旅深嘴巴一張,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殷紅的血跡浸染了旅深胸前的衣衫,鮮血跟綠衣混搭在一起,顯得相當詭異。


    “漂亮!九爺,幹得漂亮!弄死那老小子!弄死那老小子!”磊子興奮地拍手叫好。


    這個時候,忽見旅深的眼角閃過一抹冷光,他屈手一指,但聞唰的一聲輕響,一道綠色閃電突然從泥地裏激。射而出,速度甚快。


    “磊子,小心!”


    我情知不妙,立馬出聲疾呼。


    這道從地裏射出的綠色閃電,竟然就是剛才那條沒入地下的蠱蛇,在旅深的召喚下,突然破土而出,就像暗器一樣,令人防不勝防。


    蠱蛇飛向磊子,在空中嘶嘶地吐著紅信,露出毒牙,朝著磊子的咽喉要害咬去。


    磊子大驚失色,對於突然出現的蠱蛇,磊子根本毫無防備。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磊子即將喪生的一刹那,一張紅網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磊子麵前。


    那條蠱蛇嗖一聲撞入網兜裏麵,被那紅網籠了一個正著。


    紅網瞬間收緊,那條蠱蛇被困在網兜裏麵,竭力地吐著信子,卻再也無法掙脫。


    區區蠱蛇,哪裏能夠掙脫天羅網的束縛呢?


    天羅網,網盡天下,能夠網住一切邪祟事物,也能擋住世間一切神兵利器。


    旅深看見自己的“寵物”被困網中,登時急得大叫:“還我蛇兒!”


    一句“蛇兒”便可知道,這條蠱蛇就是旅深的寶貝,旅深已經把它看做自己的兒子。


    這條蠱蛇藏身於長笛之中,殺人無無形,又不會反噬主人,可見旅深把它喂養的十分周到。對於旅深來說,這條蠱蛇就是他的靈寵,為了能夠喂養出這樣一條蠱蛇,旅深肯定是煞費苦心。


    旅深話音未落,就聽嘭的一聲響,紅光乍現,天羅網裏的那條蠱蛇瞬間爆裂,隻剩下一團飄散的血霧,連一點皮肉都沒有留下。


    辰十八收起天羅網,冷冷說道:“這等惡心的東西,留著做什麽?”


    “蛇兒——”旅深嘶聲大喊,嘴裏那條如同蛇信般的舌頭淩空翻飛,兩隻狹長的眼睛裏麵,射出極其怨毒的目光。


    旅深一臉心痛,蠱蛇之死,徹底激發了旅深的凶性。


    刹那間,旅深變得格外瘋狂,麵容也更加的猙獰。


    “死胖子,你殺我蛇兒,我要你為我的蛇兒陪葬!”


    旅深右手成爪,掌心生出一股勁風,勁風飛旋,變成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五米開外,倒插在地上的那支長笛,唰地淩空吸過來,抓在手裏,然後斜握長笛,疾奔來到辰十八麵前,舉笛便朝辰十八的心窩刺落下去。


    麵對旅深的凶猛攻擊,辰十八竟然不躲也不避,反而笑眯眯地看著旅深。


    不知道為什麽,辰十八的笑容看上去……好像有種莫名的陰險!


    旅深大概也從辰十八的笑容裏麵,發現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意味,心中頓覺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旅深稍微遲滯了一下,還是毫不猶豫地對著辰十八的心窩刺了下去。


    這是幹掉辰十八的絕好機會,旅深不願意放棄這種機會。


    我和磊子都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不知道辰十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突然,但見金光一閃,飛仙磚淩空閃現,出現在旅深的腦袋後麵,淩空懸浮著,飛仙磚上金光流轉,符咒閃爍。


    我登時明白過來,辰十八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誘餌,誘敵深入,然後迂回包抄襲擊。


    這一招賭得也太大了吧,萬一時間差拿捏得不準,辰十八就會提前死在旅深的長笛之下。


    這一刻,我和磊子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長笛朝著辰十八的心窩凶狠刺落,與此同時,飛仙磚也朝著旅深的後腦激。射而去。


    砰!


    一聲悶響。


    此時,長笛距離辰十八的心窩,隻有不到兩公分!


    然而,飛仙磚後發先至,先行一步,擊中了旅深的後腦。


    飛仙磚何等威力,這一下頓時砸得旅深腦袋開花,如同西瓜一樣爆裂開來,白色的腦漿飛濺得到處都是。


    旅深噗通跌倒在地上,紅的白的流了一地,這才是真正的肝腦塗地。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蠱門蛇夫,現在卻徹徹底底變成了一條死蛇!


    辰十八慢慢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神色肅然,他看了一眼旅深的屍體,長籲了一口氣。


    兩行冷汗順著辰十八的臉頰滾落,看來剛才的生死一瞬間,辰十八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樣輕鬆,他同樣承受著巨大的死亡壓力。


    慶幸的是,這場性命的賭博,辰十八賭贏了,而旅深賭輸了,所以輸家已經死了。


    倘若剛才,稍稍出現一點判斷上的失誤,或者錯誤地估算了自己的時間差,旅深的長笛就會先行一步刺進辰十八的心窩。


    現在想想,讓人後怕無比。


    不過站在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辰十八既然敢這樣賭博,全是源於內心的那種自信。


    他相信自己這一擊的速度,肯定會比旅深快。


    高手過招,瞬息可決生死。


    哪怕辰十八隻比旅深快那麽0。01秒,也已經足夠。


    那0。01秒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提,但卻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辰十八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伸腳踢了踢旅深的屍體,確定旅深已經不能動彈。


    放眼望向草叢,草叢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剩下的十多個蛇人就像疾風一樣退去,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撤退得相當倉皇,連旅深的屍體都來不及帶走。


    辰十八吸了吸鼻子,揚起嘴角,冷冷笑道:“真是一群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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