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的保安室裏麵,我被按在桌子上,就跟審問犯人一樣,還用一盞台燈照著我的眼睛。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沒有發作。


    幾個安保人員圍著我,一邊對我進行盤問,一邊詳細檢查我的背包,以及我的攝影器材,甚至還檢查了相機裏的照片內容,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兩個鍾頭,在核實我的記者身份之後,這才放我離開。


    其中那個安保隊長,長得又黑又醜,體格壯實,竟還是個反。華份子。


    臨走的時候,很囂張地指著我的鼻子,用生硬的中國話說:“中國人,你最好不要在馬來西亞搞事情!”


    我裝作諾諾唯唯的樣子,心裏暗暗發誓:“你個狗日的,我算是記住你的樣子了,等我離開馬來西亞的時候,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讓你知道,中國人不是隨便讓人瞧不起的!”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走到對街,這才發現辰十八那家夥,竟然坐在對街的餐館裏麵吃炒麵。


    看見我從校門口走出來,辰十八衝我揮了揮手,擦著嘴巴對我說:“太好了,你終於出來了,他們沒有為難你吧?我可真是擔心死了,正想說你再不出來,我就隻有強行來救人了!”


    我看了看桌上光溜溜的餐盤,旁邊還放著半支啤酒,沒有好氣地說:“你這是擔心我,準備來救我的樣子?”


    辰十八一臉正色:“可不是嘛!我準備吃飽一點,救你的時候才有力氣戰鬥啊!”


    我翻了翻白眼,在辰十八對麵坐了下來,點了一份炒麵,一支啤酒。


    夜風徐徐,吉隆坡還是很有熱帶氣候的感覺,夜晚坐在街邊的感覺很舒服。


    辰十八喝著啤酒問我:“接下來怎麽辦?”


    我呼啦啦地吃著炒麵,忙了一晚上,晚飯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得無影無蹤。


    “等!”我頭也不抬,說了一個字。


    “等?等什麽?”辰十八疑惑地問。


    “等劉洋君主動聯係我們!”我喝了口啤酒,將嘴裏的炒麵咽了下去。


    “你不就給了她經紀人一張名片嗎?就憑那張名片,她就會聯係我們?”辰十八搖晃著腦袋,覺得希望有些渺茫。


    我胸有成竹地說:“放心吧,不出兩日,他們一定會聯係我們的!”


    “這麽有自信?”辰十八問。


    我點點頭,給辰十八分析道:“第一,馬來西亞國家很小,人口很少,音樂市場的價值不是很大,終歸到底,在馬來西亞出道的歌手,最後都會走出國門,進軍海外。而在海外,最大的市場就是中國,他們不可能舍棄中國這塊大蛋糕的!


    第二,馬來西亞有很多華人,劉洋君本身也是一個華裔,她的經紀公司和唱片公司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劉洋君在華人圈更容易出頭,所以回到第一個問題上麵,劉洋君進軍中國市場,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現在中國的娛樂圈已經遠赴馬來西亞關注劉洋君,這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


    第三,那張名片,可是一張重量級的名片,來自中國娛樂圈最牛逼的芒果台。作為演藝圈的人,劉洋君的幕後團隊自然知道芒果台在中國的地位,現在芒果台專門派出記者采訪劉洋君,對於劉洋君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她不可能拒絕的。如果得罪我們,就是得罪芒果台,得罪芒果台,就是得罪了中國娛樂圈,於情於理,他們都會主動聯係我們,我們隻需要耐心等待就行!”


    “好!聽你的,耐心等待!哎,老板,再來一份炒麵,一支啤酒!”辰十八毫不客氣地說。


    我看著他:“怎麽?你還要吃?”


    辰十八嗬嗬笑了笑:“不是你說的嗎,讓我耐心等待嘛!”


    吃飽喝足,我們找了附近一家酒店,準備美美睡上一覺。


    離開長沙的時候,彭書記給我們說過,這趟來馬來西亞,所有的花銷都是他全包,我們隻需要回去跟他報賬就行。


    我和辰十八自然也沒有跟他客氣,入住了一家很上檔次的國際大酒店。


    酒店裏麵有泳池,健身房,桑拿,遊樂園,我和辰十八一直玩到半夜,這才精疲力竭地回到房間。


    辰十八說:“回去以後,我必須跟磊子好好講一講我們在這邊的生活,估計能讓那小子嫉妒死,哈哈哈!”


    “你還不困麽?”我打著嗬欠,背靠在床上,看見辰十八還在那裏擺弄相機。


    “哇呀呀,大長腿,好漂亮!”辰十八盯著相機,亮晶晶的哈喇子幾乎都滴在屏幕上麵。


    我搖搖頭,罵了句“下流胚子”,正準備翻身睡覺。


    辰十八一邊看一邊點評:“嘖嘖,九伢子,你的照相水平很爛啊,看看我照的,全是大長腿,你看你照的都是些什麽啊,連男人的手臂你都照,口味好重!”


    我已經很困了,還沒完全入睡呢,已經扯起了呼嚕。


    突然,我就感覺我的床狠狠晃動了一下,彈得我瞬間飛了起來。


    我睜開眼睛大叫:“地震啦?!”


    辰十八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地震個雞毛,是我!”


    我回頭一看,發現辰十八跳到我的床上,那圓滾滾的體型就像一顆炸彈。


    “你跳到我的床上做什麽?”我下意識地拉起被子,擋在胸口前麵。


    辰十八說:“臥槽,我又不非禮你!”


    “那你想要做什麽?”我還是很警惕,我可不想明早起來的時候,感覺屁股疼。


    辰十八把相機遞給我:“你看這張照片!”


    “怎麽啦?”我接過相機,隻見相片上有一條手臂。


    我記得當時我衝到保姆車前麵,一條手臂伸出來擋在門口,用力關上了車門。


    當時我隻是一個勁地亂按快門,也不知道拍了些什麽照片,沒曾想到把這條手臂給拍了進去。


    “應該是劉洋君的保鏢吧!”我隨口說道。


    “你不覺得這條手臂有些古怪嗎?”辰十八問。


    “手臂古怪?!”我疑惑地捧著相機看了半天:“這是人類的手臂啊,有什麽古怪的?”


    “你把照片放大看看!”辰十八將照片放大,指著照片上的手臂說道:“你看此人的手臂,上麵有刺青!”


    刺青有什麽好稀奇的?!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辰十八會對一條男人的手臂,如此感興趣?


    我仔細看了看,那個男人可能是穿著短袖,露出了半截手臂,通過花紋圖案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刺得應該是一個花臂,整條臂膀都有刺青,看上去花花綠綠的,所以叫做花臂。


    在刺青裏麵,刺花臂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在東南亞地區,刺青已經是當地人生活的一部分,所以身上有刺青的人很多,也很正常,並不會覺得有多麽另類。


    當然,刺青這種文化,在中國人落後的觀念裏麵,總覺得是一種“社會人士”的象征,其實這是不對的,是對刺青文化的一種褻瀆。


    “你仔細看這裏!”


    辰十八的手指按在那條手臂的手腕位置。


    我定睛看了看,發現在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刺青紋飾中央,赫然刺著一顆三角形的蛇頭,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那顆蛇頭是暗紅色的,呈三角形,幽綠色的蛇眼迸射出懾人的寒光,蛇信吐露著,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那顆蛇頭,隨時都有可能從手腕裏麵竄出來,對著你狠狠咬上一口。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這顆恐怖的蛇頭,我的心裏便不知不覺升起一股寒意。


    “這顆蛇頭……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我問辰十八。


    東南亞一帶的國家,因為好多都屬於熱帶氣候,境內多毒蛇,很多當地人對毒蛇都有一種信仰和崇拜,這種動物崇拜也表現在刺青文化上,在這些國家,很多人都喜歡毒蛇之類的刺青。所以,在我看來,這個蛇頭,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辰十八說:“出發之前,我在網上查過一些降頭師做法的圖片,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有張照片上麵的降頭師,在同樣的手腕位置,刺著同樣的一個紅色蛇頭圖案!”


    我微微一怔,隨即激動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我瞬間秒懂了辰十八的意思,辰十八曾看過降頭師的圖片,在那個降頭師的身上,有著同樣的毒蛇刺青。


    換言之,這條手臂上也出現了同樣的毒蛇刺青,那麽這條手臂的主人,會不會也是一個降頭師呢?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蛇頭刺青隻是單純的刺青圖案,並沒有特殊的含義在裏麵。或者是說,劉洋君的保鏢跟圖片上的降頭師,他們選中了同一款刺青圖案。但這種概率其實是很低的,很少會有設計師,在不同的人身上,使用同一款刺青圖案。


    我趕緊讓辰十八上網,在網上搜索有關於降頭師的照片。


    網絡果真是個好東西,包羅萬象,片刻之後,辰十八找到了他上次看見的那張照片。


    我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那是一個正在施法的降頭師,經過仔細對比,發現降頭師手腕上的那個蛇頭刺青,無論是位置還是圖案,都跟保鏢手臂上的刺青一模一樣。


    我們現在雖然不能得出明確的結論,但我們心裏多少留了個底,等下次見到劉洋君的時候,一定要多多留意她身旁的那個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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