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把酒杯推到桌上,舉著自己那一杯,虛虛做了個幹杯的姿勢:“過來跟你喝杯酒,道個歉,過去的事是我做錯了,希望你能冰釋前嫌,你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吧。”等他幹完了杯中酒,易多言嘚瑟著說:“你冰釋你的前嫌,我記我的。還有,我不小氣,我就是有點小心眼。”jo看著空酒杯:“你——”“你什麽你,你來幹什麽!”路非凡換了t恤短褲,遠遠地看見,立即狂奔。易多言綿裏藏針,路非凡可是鋒芒畢露,毫不客氣:“你畫稿藏好了沒有?別又被人說是自己的原創!”jo本來有點怕他,路非凡是富二代靠爹吃爹,但他見得人多了,發現路非凡家裏的這點資產實在算不上什麽,沒好氣道:“跟你沒關係。”易多言攔著路非凡,路非凡還想罵幾句,但看見易多言臉上溫潤的笑意,就不敢多說一個字。易多言舉起啤酒杯,不鹹不淡地說:“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喝完這一杯,好好做同事吧。”他十分地大度一口悶,可算是給足了jo麵子。“多言,我們以後合作的機會多著呢。”jo頓時抬頭挺胸,離開時狠狠撞了路非凡一下。不過無論是竹竿還是晾衣杆,撞電線杆都是自找沒趣。路非凡氣得鼻孔直冒氣,哼哼唧唧:“接受?接受個屁!道歉能當飯吃嗎!”等jo走開,易多言差點吐了,抹著嘴角說:“這是什麽啤酒啊,怎麽那麽苦。”路非凡撅著的嘴依舊能掛油瓶:“老穆朋友自釀的啊,小麥汁濃度挺高。”又悄麽聲地說,“沒收我們錢,別說哈。”易多言嚐不出來高濃度的小麥汁遮掩下的高酒精度,他平日裏隻敢喝低度啤酒,砸砸嘴:“挺好喝的,不行得要點吃的,填填肚子,否則你又得扶我回去。”路非凡腳底抹油:“我去要點免費的薯條瓜子,你悠著點喝啊。”酒吧靠酒賺錢,瓜子花生小果盤成本價沒幾個,老穆特別懂優惠法則,消費滿一定金額,能送則送。路非凡和易多言是熟客,他倆跟老穆沒皮沒臉慣了,都是零元起步。易多言喝醉時黏人,輕易不喝,一但喝多了就開始根本停不下來。他不知道的是,路非凡的避嫌和見外,完全源於異國他鄉的女友暗戳戳地懷疑他倆有一腿。再具體點,平凡無奇的易多言一定心懷不軌,貪圖她家路非凡的美貌和財產。左邊擺瓜子花生,右邊擺薯條薯餅,一中一西。結果一口沒動,易多言就醉了,眼皮子耷拉一半,杏眼成了月牙。老穆過來送酒,路非凡趁機拽他的襯衫袖子,問:“你這是哪門子的啤酒啊!才一杯就醉成這幅德行。”“自釀的啊,白喝的還事兒多,放手,叫你放手聽見沒。”老穆果斷地從他的魔爪下救下寶貝襯衫,煞有介事,“我的定做襯衫,拽壞了你叫多多專門給我設計一件啊!辦得到嗎,辦不到就別逼逼。十來度吧,手工的誰管多少度。”路非凡眼尖,上上下下一打量:“你買假了吧,這不是我家廠子批量產的嘛?幾萬件呢。”“臥槽!真的假的?”“騙你的,我哪記得那麽多。”路非凡飛了個眉眼,覺得騙得太輕。他見易多言又要去喝最後一杯,飛撲過去搶下來,哄他,“別喝了,這杯是我的。”易多言趴在桌上,迷離的目光一二三地數完空酒杯,猛地一拍桌子:“你喝三杯我喝一杯,你當我傻啊。”路非凡光聽這聲音就覺得手心疼,奈何易多言喝醉時邏輯十二分地清楚,他一度懷疑,易多言要是能時刻保持這種狀態,早就甩他八條路走上人生巔峰了。“一人半杯吧,我就要這麽點。”易多言拇指和食指一伸,貌似精明地比劃出半杯高度。“……”路非凡陡然一拍大腿,“你這手勢我瞧著似曾相識啊,我哄我妹子上床也用過這招。怪不得看著熟悉,你跟我學的吧,我原創啊!”別看路非凡女裝宛若女神,骨子裏其實堪稱教科書般的標準直男。幹鬆果串的門簾又被掀開,有個人走進來,所有人唰唰唰,整齊劃一地被他吸引了。酷夏的夜晚沒能化去他身上的冰霜,熨帖整齊的襯衫沾上汗漬油汙。一時間,無數雙迷幻的眼化作色中餓狼,任誰一眼都能看出,這是個沒進過酒吧的雛。或者說,誰有本事誰來宰。明明是威風八麵的新郎,這一秒淪落到慘不忍睹,連八位數的手表都自覺掛上地攤貨的偽標簽。致物的生意好到爆炸,穿白襯衫的裴繼州從頭到腳寫著另類,怕不是釣魚執法。這年頭敢在這種地方開酒吧的都有背景,老穆反應半天,理了理紅彤彤的小領結,眼巴巴地決定以身試法——錢包裏還有放了一整年的激情浮點與浪漫螺紋……老穆迎過去,舔了舔嘴唇:“哥們第一次來?沒關係,沒關係,這地方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讓我來介紹介紹……”裴繼州對易多言的喜好了如指掌,比如這地方一周至少來上三次,甚至連穆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扒了遍,眉頭一皺:“怎麽滅火器還沒換?不想開了是不是?”老穆差點咬了舌頭,下意識看向玻璃後的滅火器。再轉過頭時,他臉上甜到齁牙的笑容僵住了,這年頭,搞消防安全檢查的都那麽帥那麽有錢了?那個區的,還收不收人了。“這不是在等新買到貨嘛,您老放一千萬個心,新買的馬上就到,等到了立馬換上。”“易多言呢?”“誰?哦,他啊。”老穆一愣,這個易多言,不是答應不找事嗎!手工精釀啤酒都喂了狗!在易多言和消防安全大檢查之間,老穆果斷而決絕地做出選擇:“他在卡座,裏麵請。”老穆在前帶路,客客氣氣地問:“哥們看著麵生啊,第一次來嗎,喝點什麽,我——”裴繼州答:“我跟你爸麵熟。”“……”老穆怕了他了,“易多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心理卻想,易多言沒這麽個傻逼朋友吧。裴繼州隻會同下屬和利益相關者打交道,實在是不善於處理這種尋常人的你來我往,他甚至無法認為這是客道,而是橫陳於他和多多之間又臭又硬的絆腳石。易多言趴在桌上,麵對抱臂的路非凡,艱難地擠出一個討好型微笑:“再給我點嘛。”他一指頭推出去自己的空杯,明亮無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路非凡手中還剩下四分之一琥珀色啤酒的玻璃杯。裴繼州腳下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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