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這個意思。“你今天運動量那麽大,得拉拉伸。”黑夜做掩飾,易多言察覺不到他的異樣,“翻個身翻個身,快點。”裴繼州乖乖翻身,覺得好像烏龜,還沒等他趴好,易多言竟然坐上來了!他有幾兩肉,裴繼州當然一清二楚,一股熱流還是直衝天靈蓋。沒等他燙成熱水壺,易多言竟然兩手扳著他的腳崴,向上一舉。裴繼州:“!?”“舒服吧。”易多言得意洋洋,以前踢球就是這麽跟人家相互拉筋,“拉對位置,比馬殺雞舒服。”裴繼州眯起眼,愜意得仿佛貓,完全不想說話。易多言拉完腿,又用一隻腳踩著裴繼州的腰,替他踩後背。這真是裴繼州這輩子接受過的最粗魯的按摩,一般開頭那一下就能讓他下定決心關門歇業,沒想到最後還挺舒坦的。“怎麽了?這就結束了?”裴繼州意猶未盡。易多言累得氣喘籲籲,仰躺著,翻了個白眼:“睡覺去,老子累死了。”按摩的比享受的累,按著按著他就開始眼皮子沉沉,還是堅持到最後,尤其是那腰,他按著就解氣。不過他越是為了解氣地按,裴繼州就越舒坦到骨子裏,比以前哪一次按摩都強上千百倍。裴繼州翻身,恰好清楚地看見易多言抹去額上細汗,是太累了。裴繼州哪裏舍得他勞累,誰叫他有無限的精力體力,寧願瞎折騰,還不陪自己,但他是真舍不得。易多言閉上眼,肚子上蓋上熾熱的手掌。“睡吧。”裴繼州忍耐著,輕輕拍了拍,哄他。那聲音或是那溫度有魔力,易多言睡得很深,仿佛沉入蔚藍的海帝,在水草和珊瑚間遊蕩,還有親嘴魚會親吻他的嘴角。……有點癢。但他樂意接受。遊泳加上全神貫注的打架,易多言有再旺盛的精力撐不住,一覺睡到自然醒,看了眼時間,都十一點多了。跟縱欲過度似的,易多言別提多鬱悶了,渾身都難受,扶著腰下樓找吃的,和劉姨四目相對。尷尬的是易多言,他還穿著睡覺的大短褲,鄒巴巴的。劉姨以及廣大中年婦女也稱之為大褲衩。劉姨是見過大世麵的保姆,自然是處變不驚,風吹雨打也巍然不動的。她帶著防燙手套,正在掀鍋蓋,熱浪熏得保養得當的臉上掛了水珠,蓋好鍋蓋,他溫柔地笑:“少姑爺,早飯在飯桌上。”“哦,哦,好。”易多言用吧台擋著自己,趁機提了提褲子。見劉姨忙活爐灶上的湯去了,他噔噔噔地跑上樓換衣服。劉姨多人精,人前人後都不踩他家少爺底線,少姑爺的身子一眼都不多瞄。易多言早餐吃幹麵包喝涼牛奶,日日如此,他餓壞了狼吞虎咽半天,才想起來他還從沒跟劉姨單獨相處過。一般都見不到麵,易多言曬傷那段時間,也是有裴繼州在,那時候他還覺得裴繼州膈應得慌,就沒在意這……貴氣的保姆。劉姨昨天橫掃了chanel,今早少爺要她煲點活血化瘀的湯,材料都是送上門的,於是她來了就沒走,見到少姑爺是意料之中。她比裴繼州還怕易多言不喜歡她,努力裝隱形人,沒想到易多言時不時瞥她一眼,像是憋著什麽話。易多言喝光了兩杯牛奶,忍不住了:“什麽是少姑爺,少爺的八代外姑姑?”“是少奶奶和姑爺的縮寫,我瞎編的,總要有稱呼吧。”劉姨就算是保姆中的拔尖兒,也是“少爺”不離口,這是做保姆的基本原則。易多言怕掛奶胡子,摸了摸嘴角,努力假裝沒炸毛:“叫姑爺就挺好。”雖然這稱呼裴繼州知道了得黑臉,但他真心實意地想聽一聲。劉姨是什麽人,立馬叫了一聲:“姑爺。”易多言神清氣爽:“再來杯牛奶。”等他出門,劉姨跟少爺匯報她的少姑爺沒了,成了姑爺,還喝了三杯牛奶,多吃了兩塊麵包。少姑爺是劉姨的發明,裴繼州當然問過,覺得挺好。姑爺沒少奶奶好聽,裴繼州也不講究,他有別的事擔心。劉姨和易多言是裴繼州生命中頂頂重要的兩人,他打小就盼著把易多言娶回家占山頭,也打小就隻愛吃劉姨做的飯。如果劉姨不喜歡多多,裴繼州知道劉姨會為了他忍耐,他會抱歉,會對劉姨更好,但如果多多不喜歡劉姨,他沒法讓多多為他委曲求全。第33章 紋身劉姨的電話是易多言一出門就打的,兩三句掛斷,裴繼州這邊思維就發散了,越想越可怕,趕緊打電話。易多言還在車上:“幹嗎?晚上還想拉伸?”“不是……不不不,我是挺想的。”裴繼州快語無倫次了,“你見到劉姨了?”易多言正在腦海裏無限循環“姑爺”,美得冒泡,喜滋滋地說:“見到了,劉姨好漂亮,項鏈也好漂亮。”這歡快的語氣,裴繼州放心了:“那就好,我還怕你不喜歡她。”易多言問:“我為什麽會不喜歡她?”裴繼州意簡言賅地說了,他七八歲時母親就把他交給劉姨照顧,但老宅裏的保姆都不太喜歡這個專研保養和高新科技的劉姨,所以他早早就把劉姨帶出來。不過裴家的生意與時俱進,裴繼州接手家裏生意時,看好的幾個高新科技相關產業,時間證明他的選擇是非常明智的。裴繼州說:“我覺得是劉姨旺了我們家。”易多言說:“你才是招財貓和福娃吧,唉,招財福娃!招財娃!”裴繼州:“……”易多言:“我決定了!以後要叫你招財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