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吃相他倆洗完,還泡了個暈乎,易多言估計得有個把小時。等他顫顫巍巍地扶牆出來,一看手機,一個半小時。再等去客廳一看,餐桌上擺了一整桌熱乎的飯菜。肯定是劉姨趁剛才那會做的,易多言一想就麵紅耳赤,被裴繼州推搡著往餐桌走:“不餓嗎?”浴室門與臥室門……嘩啦啦的水聲,易多言堅決信賴高端裝修材料的隔音效果,抄起筷子看著滿桌飯菜,被一堆綠豆糕甜膩過火的胃裏登時叫喧,他跟熊孩子幹架似的扒拉飯菜,覺得劉姨燒的菜越來越好吃了。扒拉半碗,算是緩過那股子餓勁,易多言呼了口氣又接了個路非凡的騷擾電話。路非凡隻能用座機,上一秒遭煩,掛斷電話後深吸一口氣,就跟沒事人似的再打過來。他隻有這點機會能從別人的齒縫裏摳挖點續命新聞,總是不厭其煩。易多言再度以軟硬不吃的態度把路非凡懟回去。裴繼州不經意地問:“他怎麽樣了?”“傻逼一個,放出去就是危害社會的。”易多言毫不客氣地評價,邊扒拉飯菜,邊用胳膊肘戳戳裴繼州,“不過你找的心理醫生確實牛掰,叔叔和阿姨都很開心,讓我謝謝你呢。”路媽是非常時尚的媽媽,覺得兒子自殺的行為不正常,她不像其她溺愛兒子的母親那般以淚洗麵,給自己買了條精致的連衣裙和蒂芙尼項鏈,並約老穆和易多言品嚐一家網紅泰式餐館。滿餐廳漂亮時尚的小姑娘,典型的陰盛陽衰。就這一桌中年婦女對兩大天菜級帥哥,穿碎花迷你裙的服務生踩著貓步一遍遍路過,單是菜單就送了三回。點完菜路媽就讓他們倆給個主意,否則她隻能用中年婦女的終極殺招——一哭二鬧三上吊了,路媽如是說:“我一直是個優雅的女人,非常講道理的女人,你們都是了解我的。”老穆鼓掌:“阿姨優雅又善良。”易多言衷心附和:“是的是的。”“每一個女人都是有底線的,我馬上要發瘋了,要知道瘋狂的女人等同於恐怖分子。”老穆搖頭:“怎麽可能!”易多言低頭否認:“不會不會。”於是老穆找了他在腦科醫院的老同學谘詢,這可能是抑鬱症啊!老同學介紹了本醫院抑鬱專家,確診有輕度抑鬱。老穆迅速地找了本地知名心理醫生。但這年頭心裏診所沒有統一規範,良莠不齊,尤其是有那些優秀的也想斂財。開始找了一個不是很滿意,易多言就拜托裴繼州找了一個。裴繼州當然盡心盡力了,非常欣慰:“小事。”心裏想,全當是孝敬丈母娘,不過便宜小舅子能便宜賣了麽,成本價。經路非凡這麽一鬧,易多言快把什麽都忘幹淨了,趕緊捉住記憶的小尾巴問:“司機怎麽跟你說的。”“原話,沒有誇張,也沒有省略。”裴繼州心疼他,拿了個空碗,把剝好的皮皮蝦肉擱裏麵,“別放在心上,交給我處理,嗯?沒事就窩在家裏,少出門。”易多言滿嘴蝦肉,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他吃飯總是狼吞虎咽,改不掉,裴繼州以前當做他是容易餓,後來發現是習慣如此,也沒有讓他改一改。後來劉姨形容,這叫香噴噴的吃相。易多言會吃著碗裏的盯著盤裏的,他盯著某塊肉的時候,如果被人夾走,他會突然嗚一聲,仿佛被魚肉勾引的饞貓,特別有意思。網上風平浪靜,一片祥和。如果說有微有漣漪,也是有人又挑出佛爺的罪狀爭取再罪加一等。裴繼州的懷疑名單上他居榜首,造謠總不需要相應的成本和代價,而網上也沒有什麽小三的流言蜚語,顯而易見的是準備拍攝做證據一錘子釘死。裴繼州一麵讓人緊盯著網絡動靜,一麵派人尋找那輛考斯特中巴和那幾個女人。無論是測速攝像頭還是其它車輛的行車記錄儀,都清楚地拍到考斯特的車牌,屬於一個全國連鎖租車公司。大型公司口口聲聲對顧客的資料嚴格保密,轉頭就買給信息公司。然而租賃人卻是個七十八歲的老頭,那老頭是植物人,省中西醫院臥床三年了。調查這個植物人的家庭背景,也毫無聯係,應該是盜用身份證。也是租車公司給裴繼州麵子,在保密的前提下徹查了此事。事實是一個小小的銷售人員為了多賺點錢,收了賄賂幫一個女人借用了這個植物人的身份證。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任何信息。線索就在這裏中斷。裴繼州報喜不報憂,從不把這些糟心事往家裏帶,就算是在外麵殺人放火,他每日回家必滿麵春風。他當然不會幹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有了多多之後,他為多多積德還來不及呢。裴爸雖然不是正經出家,但他是正經慈善家,並且把自己的狠戾和善良都遺傳給了裴繼州。裴繼州把他繼承的那點生意打理的很好,同時投資他比較看好的高新科技領域,這一路走來沒害過人是不可能的。“滾!”張月琦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往辦公室走,她手裏拿著下一季的報告,讓網友消火的最好方法就是冷處理,他們已經很久沒動靜了。這一季的主題則是平庸,不上不下,既不給人找罵,也不讓自己出風頭。啪——“都他媽沒用的玩意!”秘書猛地推開門,捂著臉跑了。張月琦才不在這時候找罵呢,原地轉身,隨便找了個倒黴貨,讓他去交報告。自己則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編輯一條簡單的微信【佛爺今天突然發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發過去。姚淮正在辦公室聽匯報,放在右手邊的手機忽的亮了。他波瀾不驚地看了一眼,隻是挑了挑眉,放下後才道:“繼續說吧。”張月琦整整一天無心工作,也沒有收到回信。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用這個號。到了下班的點,張月琦收拾好包低著頭走進電梯,兩個人資部的同事後進來,沒認出她,小聲談論起來。“真的要取消?”“本來就年年虧,全靠美妝撐著。佛爺好幾次都把自己的錢投進去。”“那怎麽不早點取消啊。”“他手裏有股份,不少呢,現在估計被誰收走了吧說不上話了。”“這樣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