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會是什麽?


    吳師爺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我覺得吧,黑社會就是一群以利益為目的,且有組織的暴力團夥。


    聽見我的回答,吳師爺搖搖頭。


    他說,黑社會就是一個最為原始的社會,在這條道上能順利走下去還不死的人,一般都是沒了人性的畜生。


    我問他你是這樣的人嗎?


    吳師爺沒有回答我,而是沉默了下去,再也沒有跟我談起過這個話題。


    就吳師爺他們的經曆來看,能坐上話事人這個位置的,基本上都是已經喪失了人性的混子。


    因為他們沒有人性,所以除開自己的命之外,他們什麽都不看重,隻想著贏。


    就因為這樣,他們才能豁出去一切跟對方死鬥到底,什麽都敢拚。


    哪怕自己付出了嚴重的代價,或是家人或是女人或是兄弟,他們也依舊會義無反顧,或許這才是我們所陌生的黑道,真實卻又現實。


    “回去了,這事別跟其他人說,就咱們兩個人知道就夠了。”白寶國說著,拿出一張餐巾紙慢悠悠的擦著嘴,忽然笑了起來:“特別是小東北跟大傻,別告訴他們。”


    “知道了。”吳師爺點點頭。


    見吳師爺的臉色還是不好看,白寶國無奈的歎了口氣。


    “喪盡天良的人才是贏家,這又不是小說裏的英雄世界,你真以為黑社會裏的混子都是陳浩南啊?”


    這話一出,頓時弄得吳師爺啞口無言。


    “你覺得你是陳浩南嗎?”


    白寶國又問了一句,然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走了。


    “出來混就別心軟,心軟就別出來混,你自己想想,以後別再讓老子看見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要不然我非抽你......”


    沒等吳師爺點頭,隻聽白寶國似乎接了個電話,然後在那頭又罵了起來。


    “誰啊?!”


    “什麽?!肥犬來找你了?!”


    “媽的這事用得著跟我說?!操!!狐狸的人死了我他媽還得去說說好話?!老子不去放鞭炮慶祝都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你個豬腦子!!那孫子給你錢是拍你肩膀那一巴掌的事!!你給他帶個蛋的話!!滾!!你個廢物點心!!!”


    且不提吳師爺還在飯館裏靜坐沉思,在二哥那一邊,他也是納悶得很。


    “媽的,我記著白寶國的脾氣也沒這麽大啊,今天他是輸了錢了,還是被自己媳婦帶綠帽子現原形了?不對啊他也沒老婆啊........”


    一邊罵著白寶國脾氣跟狗似的,二哥一邊推開包廂的門,滿臉無奈的走了進去。


    對於陳婉荷來說,歌舞廳這種地方確實是陌生得很,她既沒來過這裏,也沒怎麽聽人說過關於這裏麵的事,所以她也不知道包廂裏能有什麽好玩的,就傻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二哥回去。


    “咋不唱歌呢?”


    “唱歌?”陳婉荷表情有些尷尬,臉色微紅的說:“我不會啊,原來沒來過這種地方.....”


    “那沒事,你等著,我已經叫人弄果盤來了,你還想吃啥?”二哥一屁股坐在了陳婉荷的旁邊,暗暗鬆了口氣,一臉的如釋重負。


    二哥覺得吧,要是陳婉荷會歌舞廳包廂唱歌這一套,那麽他就扯淡了,他不會啊。


    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的麵兒,在自己的場子裏連唱歌那套機器都玩不懂,這他媽多土鱉啊!


    想起前段時間,自己因為大傻不會玩手機罵他土鱉,二哥頓時覺得老臉一紅。


    “我們還是出去玩吧,這裏沒什麽好玩的。”陳婉荷試探著說道,似乎是怕二哥不高興,聲音很小。


    “行啊,這兒有啥好玩的,走走走,咱出去玩!”


    二哥哈哈大笑著,就差仰天長嘯了,媽的出去玩才是正經事啊,來這兒要是碰見點不該碰見的事兒,那麽我咋解釋?


    不愧是大學生,就是有見地!


    帶著陳婉荷在新河區的商業街逛了一天,又帶她去吃了一些她愛的街邊小吃。


    等天色開始變黑的時候,二哥才護送陳婉荷回了學校。


    說來也是巧了,二哥白天才處理完肥犬的事,晚上他又遇見了麻煩,應該說是小麻煩。


    在他踏進歌舞廳的瞬間,一個女人猛地閃現而出,身法飄忽不定嚇得二哥差點就是一哆嗦。


    聞著那股子刺鼻的香水味兒,二哥感覺有點頭暈。


    “東北哥你可回來了!!”這個中年女人一把拽住了二哥的手,滿臉焦急的將他往歌舞廳裏帶去,嘴裏不停的念叨著:“您快進來看看!!有人上門鬧事了!!”


    謔!好膽啊!


    二哥忍不住驚訝了起來,心說這還真有人上門送死的啊,在這關頭誰來鬧事就真是找死。


    老狐狸的人跟《福記》的人都不可能來,他們現在打得如火如荼,上白寶國的地盤鬧事那不就是在抽白寶國的臉嗎?他們哪邊敢這麽幹?


    但要不是他們的話,好像還真想不出誰敢來鬧事.......


    走進去一看,歌舞廳的二樓包廂裏正在傳出陣陣哭聲,還有一群人的叫罵。


    “幹嘛呢?!”二哥走進包廂後立馬吼了一句:“安靜點!媽的!吵個屁!”


    這點二哥深得白寶國的真傳,在動手之前先來一聲吼,不光可以壯自己的聲勢,更可以嚇對麵的孫子一哆嗦。


    得知他們是來鬧事的,所以二哥說話也沒客氣,罵罵咧咧的就進去了。


    “東北哥來了啊!”


    “這幾個孫子鬧事呢!操!要不是您吩咐了我們別隨便動手,今天非得打死他!”


    十幾個《東和貴》的小弟正圍著八個中年男人在叫罵,每個人都提著家夥,估計二哥要是沒及時趕過來,他們真能辦了這幾個孫子。


    那幾個中年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明顯就是成功人士的裝扮,在不遠處的角落裏,一個女人正哆哆嗦嗦的蹲在牆角哭著,衣服已經成破破爛爛的樣兒了,似乎是被人撕爛的。


    “你誰啊你?”


    見二哥是領頭人,對麵的一個絡腮胡噴著酒氣,罵罵咧咧的就說開了:“別沒事找事啊,要不然今天老子辦了你。”


    “你是誰啊?”二哥有點鬱悶,心裏琢磨著這人的來曆。


    “老子是你爹!”這群人明顯是喝醉了,否則他們也不會說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指著二哥的鼻子:“你混哪路的?”


    “十八路,一路,三路,老子都混。”二哥笑嗬嗬的說道:“我錢多,哪路公交車都混。”


    被二哥這麽一激,現場頓時罵聲四起,但沒等他們罵上兩句話,直接就被圍住他們的混子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大哥!!我跟您開玩笑呢!!”有人瞬間酒醒了,看著那些閃爍著寒光的砍刀,他哆嗦了起來:“我們喝多了!!您別介意啊!!”


    “沒事,我脾氣好,肯定不介意。”二哥把紅姐叫了過來,也就是先前帶二哥上樓的那個中年女人,她是這裏雞頭,出台的不出台的小姐全歸她管。


    “怎麽回事?”


    “他們點了一個不出台的小姐。”紅姐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點閃躲,低聲說:“然後就是想讓她出台,他們喝多了就在這裏把那姑娘衣服撕了,然後....”


    “給你個機會,重新說。”


    二哥可不是傻哥那種木頭腦袋,他一見紅姐的表情不對,也就知道她是有所隱瞞。


    坐在沙發上,二哥點了支煙慢吞吞的抽著,看著那個手足無措的紅姐,催著說道:“趕緊的啊,你不說我問別人了啊。”


    半分鍾後,紅姐還是沒敢說實話,一旁的人群裏貌似有個小弟忍不住了,快步走到二哥身邊低聲說。


    “他們給紅姐塞了個紅包,讓她安排這個姑娘上來,這個姑娘按規矩是不出台的,但是紅姐沒顧規矩,把人安排上來了,也沒給那姑娘說實情,然後的事兒您都知道了。”


    二哥臉色很難看,眼神危險的看著紅姐,笑了起來。


    “行啊,咱們場子的規矩你都不看了,你辭職了吧。”二哥沒有做出任何處罰紅姐的舉動,隻是簡簡單單的說:“要是白寶哥在這兒呢,那麽你肯定得被他收拾一頓,但我可對女人下不去手,你趕緊滾,媽的,人說了不出台你還讓人出台,你腦子裏裝的是蛋啊?!”


    被二哥這話一罵,紅姐當即就哭了,但其餘的小弟們都笑了起來,沒辦法,二哥的東北腔罵起人來確實有喜感。


    “東北哥您發發慈悲!!!我丟了這活兒就沒飯吃了啊!!”紅姐哭哭啼啼的跪了下去,滿臉恐懼的看著二哥:“這種事絕對不會有下一次!!真的!!您相信我!!!”


    “人就是個陪酒的,又不是賣身的,我就操你大爺了。”二哥罵著髒話,臉上已經布滿了難以掩飾的憤怒:“趕緊滾,別讓我發火,要不然.......”


    自願賣身是自願賣身,逼良為娼是逼良為娼,這兩個的性質是不一樣的。


    要不是看著紅姐是個女人,二哥早就衝上去逮住揍一頓了,媽的,往死裏揍!


    那個蹲在角落裏哭哭啼啼的小姐二哥有印象,好像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來這裏找活兒幹兼職的,平常也就是陪陪酒在包廂裏陪客人唱唱歌,賣身的事還從來沒有過,這也是二哥稍微看得起她的緣故。


    “拖出去。”二哥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幾個小弟很聽話的就衝了上來,拽著嚎啕大哭的紅姐就離開了包廂。


    等把紅姐處理完,二哥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那幾個中年男人麵前蹲了下去。


    “該說說咱們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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