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寶國為什麽會在這裏?


    二哥思索著這個問題,卻怎麽都得不到答案。


    當然,如果他知道兩個小時前所發生的事的話,肯定就不會覺得這麽摸不著頭腦了。


    就在兩個小時前,王慶山就得到了西貢仔出事的消息。


    那時候王慶山就覺得鬱悶啊,出手就晚了這麽點時間,人立馬就被小東北給綁了,這事鬧得也太他媽鬱悶了吧?!


    難道憋了這麽久的脾氣,就沒地方發泄了?!


    於是,他想到了白寶國。


    他決定通過白寶國的這條線,把西貢仔那孫子要過來,畢竟他臉皮還沒有白寶國那麽厚,張口給一個小輩要人,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王慶山萬萬想不到的是,白寶國這個不要臉的龜孫子,就在隔著《東北幫》總堂兩條街的地方溜達,據白寶國自己說,他是閑了,想在外麵逛逛,好好了解一下這個城市的內涵。


    為什麽說他是個不要臉的龜孫子呢?


    原因很簡單。


    在接到王慶山的電話後,白寶國表現得很糾結,他說這事得跟小東北當麵談談比較好,要不他們倆先見一麵,說說這事,再把小東北叫過來......


    十分鍾後,白寶國就自來熟的霸占了《東北幫》總堂的大廳,還叫上大虎子出去給他買吃的喝的回來,壓根就不拿自己當外人。


    王慶山琢磨著吧,請白寶國吃一頓飯也好,到時候自己開口也容易一些。


    可他完全是低估了白寶國的嘴賤能力。


    白寶國吃飯可不帶客氣的,一邊吃還一邊罵髒話,無非就是數落王慶山太廢物,連堵個人都沒堵住反而讓一個小輩綁走了.......


    王慶山是真的很想殺了白寶國,這不是開玩笑。


    “我還以為你在總堂那邊休息呢。”二哥衝著白寶國笑道,很自然的給傻哥擺了擺手,示意讓他把西貢仔丟地上。


    王慶山無奈的歎了口氣:“小子,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說啥欠不欠的,您原來還不是救過我嗎?”二哥哈哈大笑道:“要是您原來沒救我,估計我早就死在大街上了,西貢仔這人您看著發落吧,反正別讓他落好就成,這孫子要是留著,必然是咱們的心腹大患。”


    王慶山隻覺得自己的脾氣要發在空處了,無奈的看著二哥,苦笑道:“媽的,讓你這小犢子搶先了,不過我承你這個情。”


    “老大,啞巴他們那邊沒事了吧?”二哥這時候把目光轉到了白寶國身上,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問:“駱駝跟溜子都死了,他們回來的路上沒意外吧?”


    “沒,順利得很啊。”白寶國笑嗬嗬的說道。


    王慶山衝著大虎子說:“把西貢仔帶下去,好好料理他。”


    “明白。”大虎子點點頭。


    “順便加兩副碗筷。”王慶山說,看著二哥他們,善意的笑了:“既然來了,就讓我這個當長輩的盡盡地主之誼吧,陪我喝一頓。”


    二哥跟傻哥都坐下了。


    哪怕他們先前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也吃得快要撐死了,他倆還是得坐下。


    王慶山的麵子你敢不給?


    “這下子南港區的傻逼們得哭了啊,《潮州幫》的西貢仔跟強佬都栽了,《和勝旺》的駱駝也死了,《百聯勝》剛上位的那個傻逼也讓啞巴給崩了。”白寶國幸災樂禍的笑著,掰著指頭慢慢數著這些死去的人:“一天之內,死了四個堂主,還都是最近在道上聲名鵲起的人,南港區的威風算是讓咱們折了。”


    “《和勝旺》裏駱駝算是最能打的了吧?”二哥沒有吃飯,隻是夾了一筷子菜嚐了嚐味兒,然後拿著酒杯慢慢喝著:“這次駱駝死在了跛子哥手上,他們社團也該......”


    白寶國用看傻逼的目光看著二哥:“吳師爺沒跟你說過?”


    “什麽?”二哥愣住了。


    “《和勝旺》最能打的人不是駱駝。”王慶山忽然接過了話茬:“隻是駱駝經常在道上拋頭露麵而已,真正能打的人,就是經常跟在謝舍身邊的那個光頭。”


    二哥仔細回想了一下,隻能模糊想起謝舍的那群保鏢裏,是有一個大光頭,但長相還真記不起來了。


    “就是腦袋上點了六個疤的那個?”傻哥問道。


    “對,就是他。”王慶山點點頭:“那個人叫和尚。”


    在傻哥說到腦袋上點六個疤的時候,二哥就想起來了,謝舍身邊的確有這麽一個人,大眾臉一點都不起眼,當初二哥還跟他們開玩笑,這謝舍沒事帶一個和尚出來幹嘛?混黑道的這些人裏還真是魚龍混雜啊,連和尚都有!


    “這個人不愛拋頭露麵,聚眾鬥毆的場合他都是不出手的,一般就是幫謝舍辦人的時候才會出來。”白寶國把衣服掀開,指了指肋部的一個形狀奇怪的疤痕:“這就是幾年前,和尚來堵我的時候,給我留下的。”


    “你打不過他?”二哥有些驚訝,因為他是知道白寶國實力的,不誇張的說,二哥單打獨鬥的話還真不能搞定白寶國。


    “打不過,那天是我跑得快啊,要不然我就得交代了,直接拿著鋼筋捅啊......”白寶國一臉的舊事不願重提,痛苦的說道:“後來我去醫院的時候差點沒疼死,真他媽的雜碎。”


    “你怎麽不說那天是老子救了你呢?”王慶山嘲弄的笑著:“哎喲,還他媽跑得快,你真好意思說啊。”


    白寶國的臉紅了,被王慶山當著二哥他們的麵拆台,這種感覺肯定不好受。


    “大王爺,那人有多能打?”二哥問道,心裏對於《和勝旺》這個社團的評價,再度往上竄了一個檔次。


    王慶山看了二哥一眼,很直接的說:“你還是差了一些,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你要是遇見他,都不一定能跑得掉,他的實力跟大傻子差不多吧。”


    “跟您比呢?”二哥問。


    “你知道他為什麽這幾年沒有拋頭露麵嗎?”王慶山反問道。


    二哥搖了搖頭。


    “那天我也不是想救白寶國這個傻逼的,隻是路過啊。”王慶山無奈的說道:“結果就讓和尚給纏住了,非說我跟白寶國是一夥兒的,然後就跟我開幹。”


    “那時候白寶國這孫子已經跑遠了,我還沒來得及解釋,那孫子就撲上來了。”


    王慶山說到這裏,表情更加無奈了:“那時候我還帶著二十來個人呢,本來是去掃場子的,誰能想到遇見了這條瘋狗啊。”


    “然後呢?”傻哥聽得都快入迷了,興致勃勃的問。


    “跟他打了一架,把這孫子打服了。”王慶山說道。


    “赤手空拳?”傻哥問。


    “廢話,難道我對付他還得用刀?”


    王慶山不樂意的瞪了傻哥一眼,繼續往下說著:“打完了,我也沒想為難他,直接就放這個孫子走了,畢竟他也是個爺們,打不過也沒動槍,後來謝舍就沒讓他來過新河區了,也沒讓他再隨便拋頭露麵了。”


    “他是被打怕了。”白寶國冷笑道:“謝舍當初是覺得和尚這人死了太可惜,拋頭露麵打江山的事有駱駝就夠了,所以才把和尚當成了保鏢,隨時保護自己的安全,畢竟《和勝旺》裏最珍貴的莫過於謝舍的腦子了,有了他,才有現在的《和勝旺》,要是他死了.......”


    “謝舍死了,《和勝旺》就垮了。”王慶山接上了白寶國的話茬。


    白寶國搖了搖頭:“這幾年他都快忘了你的本事了,要不然他也不能跟《潮州幫》那樣針對你,蛇明也就不會讓你堵在大街上弄死。”


    “畢竟這幾年新河區跟南港區都還是比較太平的,他忘了我,很正常。”王慶山拿起酒杯,表情落寞的喝了一口酒:“咱們這些混子,遲早都會被人忘幹淨的,放在幾十年後,誰還能記住咱們的名字?”


    白寶國笑了笑,沒說話。


    “總而言之,《和勝旺》是真的藏龍臥虎,要不然他們也不能變成咱們海城的走私龍頭。”白寶國似囑咐的跟二哥說道:“別小看任何對手,否則你遲早得死。”


    “知道了老大。”


    傻哥忽然對這些名氣不大又能打的人來了興趣,好奇的問白寶國:“《和勝旺》有這麽厲害的人,那麽《潮州幫》應該也有吧?”


    聞言,白寶國跟王慶山麵麵相覷了一陣,然後都皺起了眉頭。


    “我操。”白寶國重重的罵道,一拍腦門:“老子竟然把這茬忘了!”


    “怎麽了?”二哥問。


    “那孫子坐了五年的牢,今年該從苦窯出來了吧?”王慶山皺著眉頭問道。


    白寶國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欲言又止的說道:“要是他出來了.......”


    “他是誰?”


    “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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