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不可而為之,這可能就是每一個黑道混子的特色了。


    有的事情明明知道是不能做的,甚至是做不到的,但他們還是去做了。


    做了會引來麻煩,甚至會導致自己遭遇殺身之禍,可是不做呢?


    或許外人永遠都不懂,麵子,尊嚴,對於一個黑道人來說究竟有多麽重要。


    從事這種不風光的行業,他們比誰都更需要尊嚴,也比任何人都更加看重尊嚴。


    就像是白寶國很久以前說的那話一般。


    人活著,就是為了活一口氣,要是不為這口氣而活,人還不如死了。


    現在王慶山不是不想交狗彪出去,而是不能交。


    “這一場死鬥,我得接下來。”王慶山苦笑著對白寶國說道:“等我們打出個所以然來,把老九龍的脾氣打下去了,這事就算是平了。”


    “你他媽瘋了?!!”白寶國急得站了起來:“你現在跟老九龍打?!!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非得看見咱們新河區分崩離析是不是?!”


    “有的事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勸住的,也不是我一兩句話就能勸住的。”王慶山歎了口氣,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苦澀:“這一場我要是不接下來,《東北幫》以後就不能在新河區立足了,現在我隻能打。”


    “我打你媽!!!”


    白寶國是氣急了眼,想都沒想,直接就衝著王慶山撲了上去。


    下一秒,王慶山直接一腳就把他踢開了,白寶國砸翻了兩張椅子才落地。


    “媽的,老子跟你開玩笑呢,下手不知道輕點啊?”白寶國罵罵咧咧的爬了起來,顯然是沒有因為王慶山踢的這一腳而受傷。


    放在普通混子身上,王慶山這一腳過去,少說也得折根骨頭,但白寶國就是沒事。


    由此可見,他的實力絕對不是普通人想象的那般平庸。


    “你抗揍,我用不著下手輕。”王慶山沒好氣的說道。


    “對了,姓王的,我下午有點事,你陪我去一趟。”白寶國眼神一變,神秘的說道。


    王慶山搖搖頭:“我得去跟九龍東玩玩。”


    “我這是急事,沒跟你開玩笑。”白寶國一本正經的說道。


    “啥事?”王慶山問。


    “小東北他們那加上咱們倆,剛好能湊兩桌麻將,要不你跟我去打麻將吧?”白寶國試探著問了一句,打算借打麻將的時機把九龍東這事往後拖拖,讓他們都冷靜冷靜,別這麽急著見麵玩命。


    要是他們現在見了麵,就王慶山跟九龍東的這個狀態,肯定得打起來。


    九龍東那孫子可不是什麽喜歡念舊情的主兒,他隻要脾氣來了,估計連親爹都能一刀砍了。


    “滾犢子。”王慶山罵了一句。


    他知道白寶國是為他好,也是為了大局著想,但現在已經容不得王慶山去想這麽多了。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用強製性的手段,讓九龍東這條瘋狗冷靜下來。


    “對了!老子想到個主意啊!!”白寶國眼睛一亮,仿佛是有一道靈光從天而降,落進了白寶國的腦袋裏,隻見他拍了拍手:“咱們可以找肥犬去勸啊!!!”


    “什麽狗屁主意。”王慶山無奈的罵道:“肥犬早就勸過了,有屁用。”


    “媽的,要我說啊,你還不如把狗彪這孫子交出去呢。”白寶國也無奈了,一個勁的搖頭:“這種愛惹是生非的東西,留在身邊,遲早也得給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


    “他畢竟是我們《東北幫》的人,我不能不保他。”王慶山歎了口氣。


    白寶國側過頭,表情非常的認真,問王慶山:“規矩,人情,你站哪一邊?”


    王慶山一直以來都是靠著規矩混黑道,可以說他是一個最講規矩的人,但是狗彪這事的確辦得操蛋了,已經容不得王慶山講規矩,底下的人就已經鬧開了。


    現在講規矩有什麽用?


    “我有一個主意。”白寶國說道,見王慶山張嘴又要罵,他急忙補充了一句:“這次絕對不是什麽狗屁主意了,相信我。”


    王慶山將信將疑的看著白寶國,問:“真的?要是你再忽悠我,老子就把你牙給拔了。”


    “媽的你拔一個試試?”白寶國氣得直罵街,隨後,他衝著王慶山勾了勾手指,示意讓他把耳朵湊過來.......


    幾分鍾後,王慶山大概琢磨清楚了白寶國的計劃。


    “我操。”


    王慶山罵了一句,然後很認真的又思索了一下,點點頭:“白寶國,你這確實不是狗屁主意啊,沒想到你這狗腦子裏還有些墨水啊。”


    “去你媽的。”白寶國沒好氣的瞪著王慶山:“這事就看你的了,接下來的事,全都得你自己來,你注意控製好度。”


    “這個我明白。”


    “還是那句話。”白寶國搖了搖頭,站起身準備離開這裏:“這事差不多就得了,沒必要爭出個你死我活。”


    與此同時,在樓上的病房裏,二哥他們擺了一桌麻將。


    “我覺得狗彪死定了。”二哥看著麵前的牌,摸起一張三筒後,他把自己牌裏的六萬打了出去,老神在在的說道:“這事估計王慶山都保不住他。”


    “怎麽說?”吳師爺打著哈欠,看樣子熬了一夜對於他的體能消耗可不小。


    “王慶山會保不住狗彪?”傻哥疑惑的問。


    肥犬跟傻哥算是朋友,而且是不打不相識的那種朋友,所以在狗彪跟肥犬的衝突裏,他是力挺肥犬的。


    具體有多力挺......這麽說吧。


    二哥跟吳師爺在衝進病房,讓那些《東北幫》的混子們叫醫生之後,傻哥就差點沒衝上去把狗彪給當場辦了。


    要不是陳九山跟啞巴死活拽住傻哥,恐怕那時候他就得鑄成大錯。


    “王慶山能打,忠肝義膽。”二哥打著麻將,嘴裏念念有詞的說道:“白寶國為人陰險狡詐,屬於真正的野心家,陳百虎這人脾氣火爆,但九龍東.......”


    說到這裏的時候,二哥停頓了一下,然後苦笑道:“其實我都沒怎麽看透過他,但直覺告訴我,這個人要是發起脾氣來,很多人都受不住。”


    忽然,吳師爺的手機響了幾聲,正在他準備接通的時候,那邊的人就掛斷了電話。


    拿出來一看,是白寶國打來的。


    吳師爺正要回撥過去,病房的門砰地一聲就讓人踹開了,陳九山跟啞巴的反應都很快,第一時間就把床底下的五.連發抽了出來,但在看見踹門的這個人後,他們都無奈了。


    “媽的!!!看你們這慫逼樣!!!”白寶國罵著:“道上都快鬧翻了!!你們還在打麻將?!!我操?!!”


    見白寶國要衝過來掀翻牌桌,二哥急忙護住桌子,把手裏的一筒拍在桌上,大喊著:“自摸啊!清一色!!都別想賴賬!!趕緊的掏錢!!!”


    白寶國那時候是真恨不得一刀捅死二哥得了。


    “老大,你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吳師爺見白寶國要發脾氣,急忙岔開話題。


    白寶國點點頭:“是啊,但我想著你應該沒走,就來樓上看看了,電話費能省則省啊。”


    “您這勤儉節約的作風可得發揚發揚啊。”二哥刷刷的把桌上的錢納入了自己囊中,滿臉諂媚的對白寶國問:“老大,要跟我們玩一局不?”


    “來啊,肯定得玩玩。”白寶國直接把啞巴提了起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原本屬於啞巴的椅子上,搓了搓手:“今天非得贏你們個底朝天。”


    “王慶山跟九龍東的事解決了?”吳師爺問道。


    對於這事他還是很關心的,畢竟這事處理不好,新河區的內鬥就得升級到另外一個檔次。


    “快了。”白寶國信心滿滿的說道,不停的催促二哥:“趕緊的洗牌,媽的,別浪費時間啊。”


    既然白寶國都這麽說了,那麽必然是有一番道理。


    想了想,吳師爺也就沒有繼續追問這個事,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讓他有些心煩的事。


    “有些小社團還在搞小動作,我準備讓大傻跟啞巴去辦這事。”吳師爺皺著眉頭,顯得有些苦惱:“估計得死不少人。”


    “沒事,事辦好就行,人命又不值錢,你怕什麽?”白寶國毫不在乎的說道。


    吳師爺點點頭,把兜裏一張寫著字的紙條拿了出來,遞給了傻哥。


    “大傻,你跟啞巴帶點人去這地方,把場子掃了。”


    傻哥接過紙條,問了一句:“那麽人呢?”


    “全砍了,當家的直接弄死。”吳師爺說道,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是在給自己提神:“就說他們勾搭南港區的黑道,準備窩裏反。”


    “行,那麽我跟啞巴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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