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慶山走後,二哥他們便要緊追猛打,生怕九龍東這個孫子跑了。


    現在《福記》那邊,肥犬毫無戰鬥力,九龍東折了兩根手指頭,戰鬥力必然也有下降。


    而二哥他們這邊的戰鬥力可強多了,傻哥是主力,他現在隻受了一些輕傷,完全不影響自己的單兵作戰能力,二哥受的傷也不重,不影響戰鬥力。


    幾個能打的揍一個能打的,九龍東算是死定了。


    就在這時候,一陣警笛聲忽然在遠處響了起來,不過十來秒的樣子,十幾輛警車就從工地的入口開了進來。


    領頭的一輛警車非常囂張,壓根就不拿人命當人命看,直接撞開了好幾個擋路叫罵的混混,然後停在了工地之中。


    下車的人是陳海波。


    “好些日子沒見了,小東北,九龍東,你們這是幹嘛呢?”陳海波臉上滿是笑容,看了一眼捂著手掌的九龍東,幸災樂禍的問他:“栽了啊?”


    “栽你媽了個逼。”九龍東的回答更是客氣,完美體現出了當代黑道大哥的文化素養。


    陳海波也清楚九龍東的脾氣,所以隻是聳了聳肩,沒跟他計較。


    “都散了,別打了。”陳海波皺著眉頭,掃視著已經隨處可見殘肢的工地,咂了咂嘴:“屠宰場也不帶這麽血腥的啊,你們下手可都是夠重的,雖然黑社會死得越多我越開心,但你們鬧得太大了,都有附近的居民開始投訴了。”


    “你會怕投訴?”二哥笑問道。


    陳海波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怕,怎麽不怕,比國家還厲害的就是人民了,把他們惹惱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要是我們不散呢?”九龍東問了一句。


    “不散?”陳海波苦惱的撓了撓頭:“那就隻能全帶回去了,這麽多人,保釋金可不是什麽小數目,你們想好了。”


    九龍東冷笑著,正準備開口說話,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九龍東在見到那個號碼後,表情霎時就嚴肅了。


    “謝廳長?您找我有事?”九龍東問道。


    “帶著人回去,別打了。”謝廳長平靜的說。


    九龍東皺了皺眉:“可以打贏的。”


    “不要拚,要穩住,才能贏。”謝廳長最後重複了一次:“帶著人回去,別打了。”


    說完這句話後,謝廳長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九龍東一抬頭,隻看見陳海波在笑嗬嗬的看著自己,表情說不出的譏諷。


    “看你媽了個逼的。”九龍東罵了一句,咬了咬牙,大吼道:“都他媽散了!!!沒受傷的就回堂口歇著!!受傷的先等會兒!!我安排車!!送你們去醫院!!!”


    “哎喲,死了的人怎麽辦啊?”陳海波問道。


    這次九龍東沒有罵人了,他覺得陳海波這人的忍耐力超乎他的想象,與其花費口水去罵他,還不如自己歇會。


    “你們要散了不?”陳海波回頭,問二哥。


    二哥不甘心的盯著正在往人群外麵走的九龍東,沒說話。


    “你們殺不了他,當然了,不是說你們打不過他,是上麵的人還不想看見他死啊。”陳海波笑著走到了二哥這邊,拿出煙,遞了一支煙給二哥。


    “陳隊長,你現在是在幫謝廳長辦事?”二哥接過煙,問道。


    陳海波搖了搖頭:“沒,我誰也不幫。”


    “那麽你現在是.......”


    “九龍東還不能死,要是他死在了你們手上,到時候《福記》必然就得變成一隻瘋狗。”陳海波很認真的說:“這條狗在姓謝的手裏拴著,天天都得盯著你們咬,遲早有一天要把新河區鬧得血流成河,那種場麵可不是我願意見到的。”


    “你不像是那樣慈悲為懷的警察啊。”二哥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陳海波:“你是回頭是岸了?不是黑社會死得越多你越開心嗎?”


    陳海波抽了口煙,笑道:“有的事你不明白,就因為你不明白這些事,所以你鬥不過一些老謀深算的人。”


    “什麽意思。”二哥不笑了。


    “有的時候,道上發生的事,並不是你看見的那麽簡單。”陳海波湊到了二哥旁邊,低聲告訴他:“南港區跟新河區的死鬥,最終受益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二哥當時覺得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但等他仔細一琢磨,好像自己的答案又不全對。


    “最終受益的人,就是白道。”陳海波說道:“在兩個城區背後推波助瀾的人,就是你們老大頂上的李書記,還有現在聯合這些社團打你們《東和貴》的謝廳長。”


    “不是謝廳長在操縱南港區跟........”二哥的眼裏有些迷茫。


    “他們倆啊,城府太深,你們肯定是摸不透的。”陳海波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笑嗬嗬的說:“我們這裏畢竟是內陸城市,不是香港,不是澳門,如果有某一個內陸城市的黑道人員達到了十幾萬,甚至更多,出現了數不清的正規社團,你想想,中央那邊........”


    “我操,不會是要打黑吧?!”二哥哆嗦了一下。


    陳海波哈哈大笑著拍了拍二哥的肩膀,細聲說:“倒不是那意思,李書記跟謝廳長,他們都是有眼光的人,看的都是很遠的地方,不是眼前的風景,他們想要的隻是一個能夠賺大錢的城市,推動南港區跟新河區的矛盾,再借機從兩個城區的社團手裏撈錢,最後還能讓他們兩敗俱傷.......”


    “黑道掌權的程度必須控製,必須得控製到一個能夠隨便滅掉的程度,.......”


    “他們還不想驚動中央,否則他們的烏紗帽是保不住了。”


    陳海波說到這裏才停下來,抽了幾口煙,笑得很輕鬆。


    二哥點點頭,有些疑惑的問陳海波:“你怎麽跟我說這麽多?”


    “我也在海城裏待一段時間了,你是人還是畜生,我能分清楚。”陳海波笑得很陰險:“你身上沒有人渣的味道,是個能讓我看順眼的人,我跟你說這麽多就是想讓你明白,要是準備當話事人,那麽就必須........”


    二哥打斷了陳海波的話:“我沒想過這事,你別害我。”


    “你跟白寶國遲早有你死我活的一天,不信咱們就走著瞧。”陳海波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希望你繼續保持啊,咱們警民一家親,別給我惹事,我平常也就行你方便。”


    “謝謝陳隊長了。”二哥客氣的笑著,他倒是沒聽懂那句繼續保持是什麽意思,但對於陳海波的示好,二哥還是覺得很開心的。


    起碼這個讓他看不透的公安,不會再經常來找他的麻煩了。


    跟這種摸不清底細的人打交道,最好就是別做敵人,否則麻煩無窮啊。


    陳海波隨後就收隊走人了,沒有為難二哥他們的意思,貌似還真隻是來勸個架的。


    “老大,我這邊又出了點情況。”


    “你他媽又遇見什麽情況了?!!”白寶國的怒吼聲響徹雲霄:“你們這群廢物連九龍東都他媽搞不定?!!活著還有什麽用!!!就養著你們吃白飯啊?!!”


    自從啞巴出事之後,白寶國對於二哥可不是一般的看不順眼,完全就是見一次麵就想揍二哥一次。


    “先是王慶山來了。”二哥低聲說:“他來了就問九龍東,英仔砍了大虎子三根手指是不是他安排的。”


    “哦?”白寶國聽見這話的時候,霎時就來了興趣:“九龍東怎麽說?”


    “他說沒有。”二哥回答道。


    “那麽他們打起來了嗎?”白寶國又問道,語氣裏滿是期待的意味。


    二哥歎了口氣:“沒打起來,我倒是想他們打起來呢,可惜大王爺沒動手啊,直接問完話就走人了。”


    白寶國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問二哥。


    “王慶山在走之前說什麽了?”


    “好像他心情不太好,有種要發脾氣的征兆。”二哥仔細回憶著,開始跟白寶國形容當時的場景:“反正那樣子看起來挺嚇人的,走的時候還吼了一嗓子,說錢就他媽是個王八蛋,還問候了九龍東的老媽。”


    “這咋又跟錢扯上關係了?”白寶國一愣。


    “九龍東要拿錢平了大虎子這事,王慶山不願意。”二哥說。


    白寶國忍不住笑了起來:“九龍東是喝多了吧?媽的跟王慶山說錢?這不是傻逼嗎?”


    “大王爺走了,陳海波就來了,他就是來勸架的啊。”二哥苦笑道:“本來九龍東都死定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這事鬧得......”


    “有人不想九龍東死,所以他還死不了。”白寶國歎了口氣:“行了,你先掃尾吧,這次的事你辦的不錯,很漂亮。”


    最後,白寶國說了一句讓二哥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們能歇幾天了,就這段時間,《福記》得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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