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東,白寶國,陳百虎,王慶山。


    這四個人的脾氣性格都各不相同,而他們所擅長的東西也都不一樣。


    九龍東屬於心機深沉的典範,沒人能摸清楚他腦子裏在想什麽,雖說他玩腦子不一定能玩得過白寶國,可他有種白寶國不具備的東西。


    唯我獨尊。


    真的,就這四個字,讓他為人處世有了自己的特色。


    九龍東最看得起的人就是自己,最相信的人也是自己。


    可以說,他完全看不起任何一個黑道上的人,簡直是自負到了極點。


    九龍東為人殺伐果斷,最喜歡的套路就是快刀斬亂麻,他遇見的麻煩,通常來說,解決速度都比白寶國他們要快得多,而且解決完麻煩之後,又會靠著這種狠戾的手段嚇住其他想要給他找麻煩的人,但又不會讓人太反感,產生抗意,這就是他的牛逼之處了。


    但不得不說啊,九龍東這孫子是真有本事,論腦子,他比王慶山厲害,論身手,他又是除了王慶山之外新河區裏一頂一的人物。


    如果把王慶山比喻成人中雄,那麽九龍東,必然就是人中王,因為他比王慶山多了太多上位者該有的東西。


    至於陳百虎跟白寶國,後者就暫且不提了,大家也都知道,白寶國是個什麽樣的人,又有什麽樣的本事。


    陳百虎這個人,說起來也很矛盾,要是他年輕幾十歲,變成二哥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那麽他肯定是早死早超生的典範。


    猛,剛,但沒腦子。


    可與九龍東一樣,他的缺點也是他的優點。


    陳百虎是新河區裏最有衝勁的人,許多他幹出來的事都能證明這一點,就拿八十年代的時候王慶山跟他的事來說。


    那時候,陳百虎跟王慶山有點矛盾,雙方火拚了不下十次,而陳百虎也被王慶山連著送進醫院六次,如果不是《東北幫》的上一任龍頭老大東北虎放話了,要王慶山留陳百虎一命,那麽陳百虎指定活不到今天。


    按理來說,被連著六次送進醫院,怎麽說脾氣也得被打沒了啊,但陳百虎可沒這樣,他反而越戰越勇,幾乎是上一秒剛出院,下一秒就提著家夥去找王慶山單滾了。


    沒錯,單滾。


    敢跟王慶山單滾,可想而知,當初的陳百虎是個多猛的角色,那衝勁,簡直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在黑道上有這種衝勁跟本事的人,要麽就是已經死了,要麽就是變成了一方的社會大哥,陳百虎屬於後者。


    王慶山最後還是醉倒在了飯館裏,而白寶國跟陳百虎,則是難得的相約同行,一起去街上吹吹風醒酒了。


    像是現在這樣,陳百虎跟白寶國一起散步,身後也沒有保鏢跟著,而且兩人心裏都沒有打對方的小算盤,這種情況很少見。


    “我覺得他這種想法能行。”白寶國說道。


    “你原來就沒想到過?”陳百虎問。


    白寶國訕訕笑著說:“原來都在為自己跟社團打算,哪兒能想那麽多啊。”


    “我也是。”陳百虎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怪不得王慶山這孫子都能讓敵人服氣呢,就他的這種為人處世的方式,的確比我們大氣多了。”


    “大氣是大氣了,但就因為他的這狗脾氣,一輩子都坐不到最高的位置。”白寶國似感慨的說道,但陳百虎很清楚的在白寶國眼裏看到了一絲慶幸。


    陳百虎沒有說出來,因為他自己眼底也有這種神色。


    王慶山現在就夠牛逼的了,要是他再陰一點狠一點,走白寶國這樣的路子,那麽以後還有誰能製得住他?


    新河區還不得跟著王慶山姓王?


    “真的聯合起來,打下北建區不成問題。”陳百虎很自信,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誰能是他們這個聯盟的對手,笑嗬嗬的說:“就看你到時候會不會下狠心幹掉劉忠明了,《越南幫》的地盤可不小啊。”


    “幹掉他?”白寶國冷笑道:“別說是我們了,就是白道想要幹掉他這個跨國毒梟也很難,咱們是黑社會,他是毒販子,你別搞混了,到時候真動了他,那就是找死。”


    “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就是這麽一聽,這不就得了麽!老子又沒認真.......”陳百虎訕訕的說道。


    確實,《越南幫》的地盤跟《川幫》他們的聯盟比起來小了不少,但《越南幫》的實力卻是有目共睹的。


    那個年代,有幾個社團能拿出大批量的自動步槍?


    白寶國第一次去《越南幫》領地看見這些玩意兒的時候,確實是被嚇住了,我操,這已經不是黑社會了,完全就是一個武裝組織。


    當然了,《越南幫》也不敢在內地用這些東西,他們知道自己再厲害,也不可能鬥得過國家機器。


    每個月收取大量的黑金後,地方政府才默許他們的生存,這已經是天大的讓步了,可見《越南幫》再厲害,在咱們國內也生活得不是那麽滋潤。


    “九龍東那邊會答應嗎?”陳百虎問道。


    “九龍東看著脾氣挺臭的,但實際上,這孫子也能算是一個性情中人。”白寶國幸災樂禍的笑道:“那孫子剛才為啥要走,你知道不?”


    “不知道啊,他為什麽要走?不是脾氣上來了?”陳百虎不解。


    “他是不好意思跟王慶山坐在一起喝酒,上次他玩的手段確實是有點陰了。”白寶國搖了搖頭:“聽見王慶山開頭的那幾句話,他就知道,王慶山還拿他當朋友看呢,你說這算不算是打九龍東的臉?”


    陳百虎點了點頭,拿出煙點上,抽著煙,慢慢蹲了下去,跟白寶國一樣,看起來特別地痞的蹲在街邊抽煙。


    “好久沒跟你這麽聊了。”陳百虎笑道。


    “嗯,以後有的是機會。”白寶國也笑了。


    他們兩個算是老相識了,今天的這一番談話,讓他們互相都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過他們的脾氣各位也是知道的,講不了一會兒,兩人又得吵起來。


    “上次我們那個場子是你帶人去炸的吧?老虎,你可別裝逼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啊,是我炸的,怎麽了?”


    “我操你還真敢認?!!媽的老子今天非得........”


    就在王慶山喝醉酒的那天半夜,他接到了一個線人的消息。


    這個消息的內容呢,是這樣的。


    “淩晨四點左右,王川子跟劉羅鍋會去一趟機場,接三個商人。”


    看見這個消息的時候,王慶山當即酒勁兒就下去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簡直堪比醒酒藥啊。


    王慶山非常清楚,王川子跟劉羅鍋他們去機場的路,必然是從距離《東北幫》不遠的高速穿過去的,如果他們不從這裏走,那麽就得繞一個多小時的路,從另外一邊過去。


    他們會繞路嗎?王慶山不知道,所以他給這個線人回了一個消息。


    “你繼續觀察,看看他們從哪條路出發,到時候你再通知我。”


    發完這條短信,王慶山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動靜,把大虎子他們都召集過來了。


    “帶著二十個人跟我走,全都帶上噴子。”王慶山一字一句的說:“這是一個機會,要是咱們辦成了,《川幫》就群龍無首了。”


    大虎子聽見這話也是一臉喜色,急忙下去安排車,又叫來了幾個身手不錯的心腹,讓他們跟著自己去辦大事。


    這次王慶山就是奔著弄死人去的,他也明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所以他這種不喜歡手下拿噴子說話的人,也讓大虎子他們帶上了噴子。


    淩晨三點四十,王慶山等人就離開了《東北幫》的地盤,直奔上高速的那個埋伏點。


    他們的動靜很小,可以說除開一起來辦事的這些人之外,知道他們有動作的,也就是屈指可數的那幾個王慶山的心腹手下。


    “他說了,王川子他們就得從這個地方過來,應該是三輛黑色的轎車。”王慶山說道。


    “行,我們這邊直接開車頂過去就成,堵住他們,直接摟火。”大虎子點點頭。


    “辦成了這件大事,咱們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王慶山鬆了口氣,笑嗬嗬的說:“我到時候還真想看看,有誰再敢跟咱們叨逼叨的對著幹。”


    大虎子也在笑,也在憧憬這樣的未來。


    那天淩晨的風很冷。


    但《東北幫》的這些人心裏卻很熱乎,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激動。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


    自己所在等待的,究竟是什麽。


    是揚名立萬的未來?


    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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