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的東西。


    隻不過有的人能控製住野心,而有的人,則會讓野心順其自然的迸發出來。


    “現在《勝義安》是新河區裏最安穩的社團,沒有人跟他們結仇,也沒有人在跟他們鬥。”吳師爺看著坐在麵前的鬼榮,平靜的說:“我需要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得由你來給。”


    “說。”鬼榮不停的打著哈欠,表情很疲倦。


    “目前而言,跟《勝義安》矛盾最容易激化的社團有三個,新河區的《福記》,南港區的《潮州幫》跟《和勝旺》。”吳師爺見鬼榮有些要睡過去的跡象,不免皺起了眉頭:“你能不能聽我說完話你再睡啊?”


    聞言,鬼榮急忙睜開了眼睛,訕笑著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哎呀,這幾天沒怎麽睡好,有點困了,你見諒啊。”鬼榮搓著手掌,笑嗬嗬的問:“吳師爺,既然你都說到這地步了,那麽你也應該有計劃吧?”


    “有,必須有啊。”吳師爺笑了起來,眼裏的平靜讓人很難摸清他在想什麽,隻聽他細聲對鬼榮說:“雖說別的社團對《勝義安》的大動作沒有,但有的邊角小事,卻還一直沒有斷過啊。”


    “你是說......”鬼榮眼睛一亮,似乎是想明白吳師爺的話了。


    “沒錯,你手下的羅漢跟大瘋子他們都是好手,做這種事最合適不過了。”吳師爺笑了笑:“幹掉一個其他社團的大將之後,把這個罪過弄到《勝義安》上,等他們先跟《勝義安》打個你死我活,你再出場,辦了陳百虎。”


    “有點困難。”鬼榮微微眯著眼睛,不像是原來那樣有炮筒子的表現了,可見他已經學會動腦子思考問題了。


    “嗯,你說說,你覺得哪兒困難?”吳師爺問道。


    “第一,要是按照你這個計劃辦事的話,那麽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露麵,也不能被人認出來,第二,想要引發社團跟社團之間的大戰,那麽就得幹掉一個讓敵方社團的話事人無比重視的猛將,或是白紙扇。”鬼榮咧了咧嘴:“《福記》的肥犬,《潮州幫》的老笑,《和勝旺》的和尚,這三個人是能引起他們話事人不顧一切去報複的角色,如果要在滿足第一個條件的情況下幹掉他們,很困難啊。”


    “我沒把握在他們麵前不被認出來。”


    坐在一旁的羅漢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了,除開和尚,他跟其他兩個人都交過手,所以也知道他們的棘手程度。


    真的論起來的話,短時間內,肥犬發起飆來比老笑厲害,可等他打了幾分鍾之後,力度跟反應速度就比不上最開始的時候了。


    這些都是麻煩人啊,想要除掉他們中的一個,不容易。


    “他們認出你們來也沒事啊,隻要抓住機會,找個人少的時候幹掉他們,再把認出你們身份的人全幹掉,這不就沒事了嗎?”吳師爺攤了攤手,表情也有些無奈:“想要辦大事哪兒有不冒險的?”


    鬼榮想了想,覺得也是,風險跟機遇共存,這是亙古以來的道理,不可能光有好事而不遇見任何危險。


    “你幫我選一個目標吧,我聽你的。”鬼榮說道,很認真的看著吳師爺:“反正小東北讓我全聽你的意見,他說了,你是他覺得最牛逼的聰明人,所以你出的主意,成功率都很高。”


    吳師爺笑著擺了擺手:“別抬舉我了,目標我已經選好了,你聽了之後自己想想,看看這目標怎麽樣。”


    鬼榮點點頭。


    “老笑。”吳師爺說道,目光很冷:“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除掉肥犬很不現實,畢竟九龍東跟陳百虎的關係很深,用腳趾頭想,陳百虎都不會隨便做出這種事,所以幹掉肥犬很可能會得不償失。”


    話音一落,吳師爺喝了口熱茶,繼續說道。


    “和尚這人神出鬼沒,想要對付他不太容易,更何況你們跟《和勝旺》的關係還沒有激化到那個地步,這孫子也就不常來新河區,在用小動作對付你們的時候,他一直都龜縮在南港區呢,想找他太難了。”


    聽到這裏,鬼榮跟羅漢麵麵相覷了一陣,都在思考,吳師爺這話的可行性。


    “你有幾成把握能幹掉老笑?”鬼榮當著吳師爺的麵問道。


    羅漢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即回答,看樣子是在回憶上一次跟老笑動手的場麵。


    “三分鍾內,平分秋色,五分鍾開始,他會落入下風。”羅漢一字一句的說道:“十分鍾左右,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幹掉他。”


    吳師爺驚訝的說:“這麽有把握啊?”


    “嗯,老笑年紀大了,他的體力跟我的體力比起來,不是一個檔次的。”羅漢不驕不躁的說道,沒有謙虛也沒有誇大。


    “動手的時間跟地點,我會在這兩天通知你們,那邊我已經讓人盯上了。”吳師爺揉了揉眼睛,囑咐了鬼榮一句:“你這兩天少吸點,免得到時候壞事。”


    鬼榮滿不在乎的點點頭:“成,我知道了。”


    “我們現在可以去看看小東北嗎?”羅漢忽然問道。


    “不行,你們去了,會害死自己,也會害死他。”吳師爺很直接的說:“什麽時候鬼榮上位了,什麽時候你們就能去見見他了。”


    “他在監獄裏還好嗎?”鬼榮擔心的問道:“第一監獄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去了那兒是不可能不受點傷的。”


    “放心吧,都是輕傷,據說他已經在牢裏混出點名氣了。”吳師爺笑道。


    如吳師爺所說,二哥在辦掉釘頭跟孫玉勝之後,在二號樓裏,聲勢已然一時無兩。


    如日中天,聲名鵲起。


    這八個字似乎就是為二哥量身打造的。


    在他剛入道的時候,很輕鬆的就做到了這一步。


    現在他進了監獄,也同樣做到了這一步。


    還是那句話,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是條狼,總會有揚名立萬的時候。


    “東北哥!”


    “東北哥好啊!”


    “東北哥來跟咱們打牌不!?我們還差一個人呢!”


    二哥去走廊裏溜達了一圈,發現每個牢房都有跟自己打招呼的人,但自己貌似並不認識他們。


    這是好現象啊,足以說明趙頭兒他們話的真實性了。


    這棟樓的扛旗犯人,是自己。


    想著這些讓人開心的事,二哥笑眯眯的跟那些人打了招呼,然後回了自己的牢房。


    前一秒二哥還在笑,但後一秒二哥都笑不出來了。


    “富貴,你咋了?”二哥看著鼻青臉腫的富貴,表情有些疑惑:“誰動你了?”


    “三號樓的孫子。”富貴說道,眼裏跳動著怒火:“要不是我跑得快,我還真得被他們弄死在廁所裏。”


    “你去上廁所的時候被偷襲了?”二哥問道。


    “嗯,四個人,都是《潮州幫》的人。”富貴咬牙切齒的說:“也是怪我自己倒黴,媽的不在這裏上廁所,偏偏跑到走廊那邊的公廁去上,結果被堵了.......”


    “你為毛不在這兒上啊?”二哥有些想不明白,看了看沒有門板的廁所,問他:“你不像是那種臉皮薄的人啊。”


    “老大,那時候不是你在上廁所嗎!!!”富貴激動的說。


    “哦哦......想起來了.......”二哥非常尷尬,隻能假裝先前的對話沒有發生過,偏開了頭,問富貴:“三號樓的主事人不是王瞎子嗎?《潮州幫》暗地裏對付咱們,他不管管?”


    像是那種有犯人扛了旗的樓,通常都會安分許多,並不會經常發生鬥毆事件,更別提有目的性去對付其他樓的犯人了。


    “王瞎子知道這事嗎?”二哥問道。


    “不清楚......”富貴搖了搖頭。


    “他要是知道這事,還縱容《潮州幫》的來咱們二號樓撒野,那麽.......”二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我還真得教育教育這個搶劫犯了。”


    王瞎子是個搶劫運鈔車才入獄的狠人,本身他就屬於玩腦子的那種犯人,再加上他很能打,入獄不久後就在監獄裏混出了名氣,直至扛旗。


    有人說過,要是對付王瞎子,那麽就代表要對付三號樓,這是足以捅破天的大事!


    很可能會把整個第一監獄攪得誰也不得安寧!


    白道在那時候必然也會插手,到了那種緊要關頭......主凶恐怕就得被白道收拾了。


    “東北哥,你可別衝動啊。”富貴急忙勸道。


    “走,咱們去三號樓一趟,我要見見王瞎子。”二哥滿不在乎的說:“拜見一下老前輩,這是很正常的事啊,富貴,我這話在理吧?”


    富貴不說話了,心裏一個勁的在祈禱,千萬別出什麽大事......


    “別叫人了,就你跟我過去吧,免得別人還說我們擺譜呢。”二哥一馬當先的走出了牢房,表情很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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