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清晨,二哥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吳師爺打來的。


    吳師爺在電話裏說了很久,二哥也沉默了很久,直到吳師爺要掛電話了,二哥才開口說話。


    “他在哪兒?”


    “不知道。”


    “吳師爺,幫我把他給我找出來。”二哥瞪著眼睛,氣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媽的!!老子要是不殺他!!老子誓不為人!!!”


    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也是因為這一件大事,才讓道上的人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裏,認識了福天海。


    不得不說,他算是海城裏出名最快的人了,哪怕是當初的王慶山都比不上他。


    他究竟是做出了什麽壯舉,才能一舉成名呢?


    答案很簡單。


    就在昨天半夜,福天海獨自一人找上了《中安聯》的龍頭,包坤。


    俗話說得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包坤一看福天海是提著砍刀進來的,二話不說就讓手下攔住了他,自己則退到了樓上的辦公室裏躲著,生怕沾著血。


    負責攔住福天海的人有十六個,其中有四個人拿著五連發。


    包坤對這些能打善鬥的混子很有信心,他覺得吧,要是這麽多人還攔不住一個人,那麽他們以後還吃什麽飯啊?吃屎算了。


    回到辦公室後,包坤悠哉悠哉的點了支煙,等待著樓下的騷亂平息。


    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的樣子,辦公室的門讓人推開了,門外站著的人,是渾身染血,肩上扛著一個女人的福天海。


    總而言之,等《中安聯》前來支援的混子趕到這家場子的時候,他們隻看見了一個畫麵。


    包坤的手腳都讓人給剁了下來,整整齊齊的就放在包坤屍首的旁邊,而在一旁的地板上,則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


    據福天海自己說,他那天晚上,玩了一些比較好玩的遊戲。


    比如,當著包坤的麵,上了他的老婆。


    二哥在穿衣服的時候就接到了陳海波的電話,從陳海波的語氣來看,他是真的怒了。


    “你認識福天海嗎?”陳海波問二哥。


    二哥回答道:“昨天才認識,不算熟。”


    陳海波咬緊了牙:“你去幹掉他。”


    “我還以為你要說,你去抓他呢。”二哥皺了皺眉頭:“真交給我來辦這事?”


    “嗯。”陳海波不動聲色的說:“交給你來辦。”


    “你不動手?”二哥有些訝異,心說陳海波可是個嫉惡如仇的條子啊,遇見這種情況,不去找福天海直接崩了他,那都是個奇跡,更別說像是現在這樣放手了........


    “有人保他。”陳海波歎了口氣。


    這句話包含著的東西就有點多了,有人能在陳海波的眼皮子底下保住福天海,那就代表保住福天海的人,能量絕對不小。


    “誰?”二哥問。


    “姓謝的。”陳海波說道。


    二哥現在更迷糊了,姓謝的又跟福天海有什麽關係?他不是站在《東和貴》的對立麵了嗎?現在還會出麵保《東和貴》的福天海?


    “這裏麵的事太複雜了,簡單來說,就是白寶國清楚,李書記心裏容不下他了。”陳海波冷笑道:“白寶國是在賭命啊。”


    “行,我明白了。”二哥問了一句:“我幹掉了福天海,你們能保住我吧?我可不想再去苦窯裏蹲幾年........”


    “放心吧。”陳海波笑了笑:“說白了,我現在不能明著逮捕福天海,就是因為你。”


    “我?”二哥一愣。


    “廢話,如果我逮了福天海,姓謝的指不定要用什麽手段來對付你呢。”陳海波歎了口氣:“我們斬他一臂,他就得斷我們一腿。”


    “反正你們能保住我就行,我就怕你們保不住我.......”二哥看了看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槍,麵無表情的說:“要搞死福天海可以,但得需要一定的時間,我不能明著搞死他,否則白寶國就有理由拿我賠命了。”


    “你自己看著辦,我們不急。”陳海波說道,似乎是冷不丁的想起了什麽,他對二哥說:“福天海這個人不簡單,你們要小心點。”


    “你聽說過他?”二哥問。


    “我查過一些他的底細,這人原來是靠拐賣婦女為生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進了黑道,然後就跟老跛子認識了。”陳海波冷冰冰的說:“媽的,當初他竟然沒被判死刑,那法官真是瞎了狗眼了。”


    “他好像很能打。”二哥不動聲色的說道。


    陳海波嗯了一聲,說:“剛進苦窯的第一天就當了牢頭,打傷了七個重刑犯,其中有一個重刑犯被他把眼珠子挖了,如果不是有人在外麵花錢保住他,這孫子到了今天都出不了監獄。”


    話音一落,陳海波給二哥留了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反正這人是個心理變態,他可跟普通的黑道混子不一樣,你一個不小心,就得栽在這孫子手裏,自己注意點吧。”


    二哥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裏,伸出手,將床頭櫃上的手槍拿了過來,檢查了一下彈匣,確定沒問題後,才別在後腰上。


    心理變態?


    二哥冷笑個不停,媽的,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真是到了該死的時候了,等他挨了自己槍子的時候,看他還能不能變態得起來!


    “九山!!!”二哥扯著嗓子喊道:“人到齊了嗎?!!”


    十幾秒後,陳九山推開門走了進來,點點頭:“富貴已經帶著人過來了,那批人都是跟咱們一起蹲苦窯的弟兄,手絕對夠黑,今天要是打起來,他們個個都是敢殺人的主兒,您不好動手,那就交給我們來。”


    陳九山的表情也是憤怒,無論黑道再怎麽黑,終究都有一條寫死的底線。


    這條線,也能算是黑道的道德底線了。


    福天海幹出了這種事,別說是陳九山,就是吳師爺都覺得有些過了,不對,是太過了!


    “這孫子在辦完事的時候,還跟《中安聯》的人說,是幫我出氣。”二哥笑得猙獰無比:“哎喲我就操了,真是拿老子當擋箭牌啊?”


    “隻要您點個頭,他今天就得死。”陳九山把槍袋子往後一扔,背在了背上。


    他知道自己不是福天海的對手,所以在動手的時候,直接開槍是最佳的選擇。


    更何況福天海又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對付他,還用不著光明正大的手段。


    “吳師爺到了嗎?”


    “他就在樓下等您呢。”


    “走。”二哥麵無表情的說:“辦事!”


    之所以說福天海是個有腦子的人,那就是因為這孫子辦事的方式太陰了,連吳師爺都不得不承認,在某些局裏,他不一定能玩得過福天海。


    為什麽?


    因為吳師爺有道德底線,而福天海沒有。


    “別衝動。”吳師爺提醒二哥。


    “我知道。”二哥點頭,幫吳師爺拉開車門,讓他先上去。


    隨後,二哥坐在了駕駛席上,麵無表情的點了支煙,沉默的抽著。


    “聽說包坤有個女兒。”二哥語氣複雜的問吳師爺:“今天早上差點被福天海給糟蹋了,是你把人給救了下來。”


    聽見這話,吳師爺也咬了咬牙,髒話連篇的罵道:“媽的,咱們是黑道啊,不是他媽的社會公敵,沒想到那孫子連七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要不是我去的及時........媽的!這個畜生!!!”


    “我們去總堂吧。”二哥發動了汽車,一字一句的說:“我倒是想看看,白寶國這次會拿什麽理由來保福天海!”


    “對了,你大哥呢?”吳師爺左看右看沒見到大哥的身影,這才反應過來,那個東北漢子可是跟二哥形影不離的啊,怎麽這時候不見了?


    “昨晚上就沒回來,跟羅漢喝酒去了。”二哥冷笑道:“也是福天海的運氣好,就我大哥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了福天海的事,非得把他腦袋擰下來不可!”


    吳師爺搖了搖頭:“我覺得你哥不會這麽做。”


    “怎麽說?”二哥反問道。


    “你大哥不是那種憑著性子亂來的人,既然你昨天說了,讓他別亂來,那麽他就應該自己想明白了。”吳師爺歎了口氣:“這是海城啊,牽一發而動全身,除非他是想給你帶來麻煩,否則的話,他肯定會選擇觀望,等有了做掉福天海的機會,他才會出手。”


    “包坤他老婆還活著吧?”二哥問道。


    吳師爺苦笑道:“已經瘋了,跟死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看好包坤的孩子,別讓她出事了。”二哥眼裏有些悲哀:“如果不是咱們先對包坤動了手,他也不會變成福天海的目標........”


    “這不怪你。”吳師爺很認真的說道。


    “不管怎麽樣,這次的閑事,我管定了。”二哥把煙頭丟了出去,表情慢慢變得扭曲:“操他媽的福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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