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漢可不是去殺福天海的,他是去踩點的。


    想要幹掉《東和貴》裏最負盛名的新人,肯定沒那麽容易,如果莽莽撞撞的過去就想弄人,那麽下場大多都是以自己的慘死而告終。


    羅漢還覺得自己沒活夠呢,他還不想這麽早就死在海城裏。


    “小東北啊?”羅漢開著車往醫院的方向行去,在路上,他給二哥打了個電話,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很是直接的說:“我現在要去踩一下點,準備把福天海給辦了,你........”


    沒等羅漢說完,二哥在那邊直接喊了起來。


    “我操!!!羅漢哥你別亂來啊!!!不是說好把他留給我了嗎?!!”


    “鬼榮今天哭著跟我說,讓我去幫他報仇,說你個犢子動作太慢了。”羅漢麵不改色的吹著牛逼,念念有詞的說:“你看,這可不能怪我搶活兒啊,主要是怪鬼榮跟你,對不對?”


    二哥那邊愣了好一會兒,估計還沒從“鬼榮今天哭著跟我說”這句話裏緩過神來。


    “簡單來說,這事不能讓你辦了,得讓我來辦。”羅漢笑嗬嗬的說道:“小東北,算是幫你羅漢哥一個忙了,成不?”


    二哥猶豫著,沒有給出自己的答案。


    他是真的不想讓羅漢他們去冒險,畢竟福天海已經成為白寶國的王牌了,天知道白寶國那孫子會安排多少人去保護他。


    “這段時間我都沒動手,原因你應該清楚。”二哥歎了口氣。


    “我知道,沒找到機會嘛。”羅漢還是在笑,眼裏有些堅定的意味:“但我覺得吧,在原來的時候,鬼榮說的那句話挺有道理的。”


    “什麽話?”二哥問道。


    “機會不是等出來的,是拚出來的。”羅漢看著前方的道路,聲音慢慢變得低沉:“我想拚一拚了。”


    “完全沒必要啊!那孫子遲早得死!咱們不急這一時半會........”


    “小東北,你是明白人,所以我也沒必要跟你藏著掖著。”羅漢見前麵亮起了紅燈,便慢慢把車停了下來,然後點上了煙,麵無表情的抽著,說:“鬼榮這個人是不太討人喜歡,而且他對我好,也是有目的性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有恩必報的人才是爺們啊。”


    二哥沉默了下去。


    “我沒有把握的話,不會動手,你放心吧。”羅漢說道。


    “在醫院裏保護福天海的人有三十多號,其中有一半的人帶著手槍。”二哥低聲說,語氣有些無奈:“醫院外麵的人就說不清了,但吳師爺推測過,應該不下於一百號吧,畢竟那家醫院是在《東和貴》的地盤上,四麵八方都是我們的人。”


    “看樣子想殺他很困難啊。”羅漢笑了笑,沒有覺得緊張。


    “其實你可以再等等,等我們.........”二哥欲言又止的說道。


    “沒事,我今天先去看看,不急著動手。”羅漢說道:“如果還有什麽麻煩事,我會來找你幫忙的,我可不是那種客氣的人啊。”


    “你是我哥的兄弟,自然能算是我的兄弟,更何況你年紀比我大啊。”二哥笑得很無奈:“我叫你一聲羅漢哥,能不幫你嗎?”


    “好,痛快!”羅漢笑道:“我先去忙了,有事就給你電話。”


    “嗯.....你自己小心啊.......一定得注意安全!”


    “放心吧,隻要我想跑,在海城裏沒人能攔得住我,哦對了,你哥除外。”羅漢自信的說道。


    二哥一聽羅漢這麽說,也不再囉嗦了,他知道,現在的羅漢他是勸不住了。


    在羅漢開著車往福天海所在的醫院飛馳而去的時候,大哥也問起了這事。


    “他去辦福天海了?”大哥問道。


    “嗯,哥,要不你勸勸他?”二哥試探著問了一句。


    大哥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他的脾氣挺倔的,不好勸,而且他去跟福天海碰碰也好。”大哥說道:“這段時間福天海確實是太囂張了,光憑自己一個人就壓住了《勝義安》,他肯定忍不下這口氣。”


    “他不像是個在乎名聲的人啊。”吳師爺插了一句,臉上滿是疑惑:“難道他也在乎別人怎麽說他?不應該啊......”


    “吳師爺,你說得沒錯,他確實不是個在乎名聲的人,也不在乎別人怎麽說他,但是......”大哥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表情有些苦澀:“羅漢的性格有點偏激。”


    “偏激?”吳師爺愣了一下。


    大哥點點頭:“你沒跟羅漢常年相處過,所以你不知道他的性子,他在某些事上,特別不會轉彎,哪怕是一頭撞上去碰死,也絕不回頭。”


    話音一落,大哥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當初要不是我把話說絕,不讓他去跟福天海碰,恐怕他們早就分出個你死我活了。”大哥苦笑道:“羅漢討厭一個畜生在自己麵前晃悠,雖然鬼榮也挺畜生的,但比不上福天海啊,更何況這段時間他們都被福天海壓住了,要是羅漢的脾氣再不爆發出來,那麽他就不是羅漢了。”


    如大哥所說的那樣,羅漢就是這麽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他知道自己單打獨鬥不是福天海的對手,哪怕是拚著命跟福天海打一次,那麽也就頂多拚出個對方重傷自己慘死的下場。


    羅漢還沒那麽不要命,他想要的結果,是自己毫發無傷,而福天海死。


    那天下午,羅漢把車停在了距離醫院不遠的一條巷子裏。


    “這麽多人啊.......”羅漢用手撐著下巴,目光冷靜的看著右前方的醫院大門,細細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不得不說啊,羅漢的眼力確實牛逼。


    在短短不到兩分鍾的時間裏,他就從人來人往的街上認出了三十多個混子,準確的說,是專門用來保護福天海的人。


    這些人對他而言都很麵生,幾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羅漢都從未見過。


    他們的穿著打扮言行舉止,還有各自身上的氣質,都跟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


    毫不誇張的說,這些黑社會在那個時候真不像黑社會,說他們是正經的上班族都有人信!


    “從正門進去沒什麽希望,從後門進去也不太可能啊......”羅漢微微眯著眼睛,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後門肯定是防守重地,想要混進醫院裏,得出奇招.......”


    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住院部後麵的那堵牆下,有幾個民工正在那兒忙活,似乎是在用水泥填補那堵牆損壞的地方。


    羅漢愣愣的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


    “媽的,有辦法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的樣子,一個穿著打扮跟那些民工毫無差別的男人,提著一個髒兮兮的水桶,疾步走到了牆邊,看了看牆,似乎是在想什麽。


    “我進去打個水啊!”那男人衝著那幾個民工喊道。


    有兩個民工看了看他,表情有些疑惑,但沒出聲。


    “去吧去吧,趕緊的。”說話的這個民工連頭都懶得抬,衝著那男人揮了揮手:“快去快回,我們這邊還得忙活呢。”


    聽這口音,這中年民工也是東北人,跟那個男人的口音很相似。


    “我馬上回來。”那男人轉過了身,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頂著灰撲撲的臉就從側門進了醫院。


    等他走了,先前那兩個滿臉疑惑的民工,便走到了領頭的那個中年民工身邊,好奇的問他:“磨子哥,那人是誰啊?新來的?”


    “他不是狗子嗎?”那中年民工這時候才把頭抬起來,往那個男人消失的轉角望了一眼,嘀咕道:“你們是看錯了吧?新來的?昨晚上才跟咱們一起喝酒呢!”


    “但是他........”有人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一晚上也不能發福成那樣啊......昨晚上那犢子還骨瘦如柴呢......”


    “可能是醫院方怕咱們人手不夠耽誤工程進度,所以才新安排一些人過來吧。”磨子哥把頭低了下去,繼續忙活了起來,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聽磨子的這個解釋,確實挺有道理的啊,於是那些民工也就沒再追問了。


    這時候,那個提著水桶的男人已經安然無恙的走進了醫院,在路上找到護士詢問了一下洗手間在哪兒後,他奔著洗手間就去了。


    “從這邊過去,應該能到住院部吧.......”他嘀咕了兩句,咂了咂嘴:“民工確實是夠辛苦的啊,天天頂著這一臉灰,真是怪難受的.......”


    說話的這個男人,就是提著水桶,佯裝成民工混進醫院的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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