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勝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社會大哥,準確的說,他更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聰明人。


    這孫子從多小的時候就開始跟人玩腦子了?


    這麽說吧,白寶國他們這一輩的人是最了解李大勝的,這孫子的特點,就是特別喜歡跟人玩腦子,不打無把握之仗。


    從他入道開始,直到今天。


    李大勝輸過的情況,出現過幾次?


    許多人都以為能騙過那個看似城府極深,但實際上沒什麽腦子的李大勝。


    但到了最後,都是得被李大勝騙的團團轉,被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阿鑫,你回去就給我盯死百樂,他的行蹤你要給我摸清楚,知道嗎?”李大勝對開車的司機說道


    “知道了龍頭。”司機恭恭敬敬的點點頭。


    “唉,這年頭,能打的就是牛逼人物了?夠狠的就能當上話事人了?”李大勝冷笑道,一臉的譏諷:“無論到了什麽年代,想要揚名立萬,沒腦子怎麽能行?鬼榮跟百樂就他媽是一路貨色,自作聰明的玩意兒。”


    “您跟鬼榮那孫子談妥了?”司機問道。


    “談妥了。”李大勝點點頭:“一千五百萬,買百樂跟鬼榮的命,我覺得挺值的。”


    “鬼榮應該不會親自動手吧?”司機皺著眉頭,有些擔心:“如果辦完這事,他沒死,發現您是在騙他,那麽咋辦?”


    “他是社團的話事人,又不是堂主,更不是打手,怎麽會隨便出手?”李大勝笑了笑:“當然了,這些都得建立在鬼榮不怎麽恨對方的基礎上,就百樂得罪他的這事,肯定能逼得他出手,可惜啊.......他現在會不會親自去辦這事,我都說不準。”


    話音一落,李大勝點了支煙,坐在後座,慢慢抽著。


    “他的傷勢還沒徹底痊愈,今天跟我說話的時候,臉色都有點白。”李大勝搖了搖頭:“他會不會出手,就得看他想不想自己去幹掉百樂了。”


    司機跟其他的保鏢都在聽,誰都沒發言。


    “無論怎麽說,內憂永遠大於外患,弄死百樂,我們的第一步棋就下好了。”李大勝說道:“第二步棋,就是要讓《勝義安》損失一個大將,辦這事,鬼榮很可能會讓羅漢去辦,如果他隻讓大瘋子他們去辦這事,那麽沒辦成,大瘋子死了,這也怨不得咱們,隻能怪他不盡全力想留一手,老子到時候還能嘲諷他一頓。”


    司機樂了:“龍頭,你想得夠深啊。”


    “羅漢必須得死,這個人太恐怖了,如果他不要命的想來襲擊我,我有很大的可能會栽在他手上。”李大勝狠狠的抽了口煙,一字一句的說道:“斬草除根,借著這個機會,除掉羅漢這個心頭大患,這就是我的第二步棋。”


    “您的第三步棋是?”


    “鬼榮。”李大勝眼裏滿是殺意:“這孫子太陰毒,不除掉他,我心裏不踏實。”


    “其實您今天不用演戲啊,反正他肯定會拿了錢去辦百樂的。”司機疑惑的說道。


    “不演戲的話,鬼榮是不會信的。”李大勝苦笑道:“他不信別人,他隻信自己,要他自己看出來的東西,他才會覺得是真的,想讓他安安心心的盡力去辦這事,我隻能演,否則他永遠都會留一手。”


    “明白了。”司機點頭。


    與此同時,二哥他們也坐上了前去濱海區的轎車。


    他們今兒可不能閑著,他們得去辦大事!


    “在見那個毒販子之前,還得見白道啊?”二哥皺著眉頭:“見哪個部門的白道?”


    “見幾個民政部門的頭頭,把辦福利院的事給落實了。”吳師爺打了個哈欠,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似乎都要睡著了,說話的聲音很低:“見了他們,咱們就能見到那個毒販子了,要是不玩這些套路,我是真有點怕被白寶國盯上,那孫子精著呢。”


    “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二哥歎了口氣:“這事暴露了,咱們也就死定了,小心做人確實沒錯。”


    白寶國在發現那批貨被劫了之後,他就已經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


    所有的仇家,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的白道,黑道,全都讓白寶國查了個遍。


    其中讓白寶國覺得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川幫》的劉羅鍋,還有《湖南幫》的馮駝子。


    他們倆是白寶國搶貨的合夥人,所以他們清楚,這批貨的總數量有多少,白寶國又賣了多少。


    這兩個孫子必然能猜到白寶國沒有全賣掉,所以......


    白寶國真的認為這事跟他們倆脫不了幹係。


    特別是在出事之前,他們倆還來找過自己,陰陽怪氣的說了一通。


    在二哥他們趕去濱海區見白道的時候,老跛子就找到了白寶國,並且給他提了一個意見。


    “老大,要不然我去找他們說道說道?”老跛子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是殺氣:“這批貨丟了,咱們的損失確實太大,受不住啊。”


    “你有證據是他們幹的嗎?”白寶國苦笑道,他眼裏的怒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或許他也知道,這次的事不是發發脾氣就能搞定的。


    “沒證據就不找他們了?!!”老跛子瞪大了眼睛。


    “第一,就算他們是真凶,咱們沒證據就去找他們的麻煩,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白寶國咬著牙:“第二,他們是不是真凶我都還沒確定呢,如果這事是別人做的呢?”


    “還會有別人做這事?”老跛子一愣。


    “如果有人恰巧知道了咱們藏貨的地方,那麽.......”白寶國歎了口氣:“這次的事,咱們隻能吃個啞巴虧了,無論是不是那兩個孫子弄的,咱都不能去找他們。”


    說完,白寶國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起來:“能找到咱們藏貨的地方,算他們本事,隻能怨咱們不小心,怪不得別人啊.......”


    其實在丟了這批貨的那天晚上,白寶國在憤怒之餘,忽然感覺有些害怕。


    東勇伯曾經也是這樣的吧?


    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最後卻又輸得一敗塗地,別說是自己的位置了,就連命都沒辦法保住........


    白寶國是一個很怕死的人,所以他在發完脾氣之後,徹底的就冷靜了下來,開始一絲不苟的盤算接下來自己的路要怎麽走。


    他猜不到二哥他們會怎麽對付他,更猜不到他們是什麽時候才會出手。


    所以,白寶國想要先下手為強。


    “上次謝長安不是跟咱們談好了嗎?”白寶國咬緊了牙,眼裏有一種決絕的意味:“既然到了這個時候,咱們也就顧不上別的了,隻能做了。”


    確實,2003年底的時候,白寶國已經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東和貴》之中,服二哥吳師爺他們的人,比服他這個龍頭老大的多。


    要是再這麽繼續下去,用不著一年,白寶國必然就得變成一個傀儡話事人,在社團之中沒有任何話語權,隻能那麽眼巴巴的看著二哥他們發展,直到他死。


    “就是抓小東北老婆的事兒?”老跛子皺起了眉頭:“真要做啊?”


    “媽的,現在隻能抓住這些機遇了,能有機會跟白道搞好點關係,那就要不擇手段的跟他們搞好關係。”白寶國冷笑道:“更何況謝長安這孫子特別恨小東北,他們倆遲早要鬥個你死我活,隻要讓我抓住機會去扇幾下風,那麽.........”


    “我明白了。”老跛子點點頭,站了起來,對白寶國說:“我現在去安排。”


    “嗯,快去吧。”白寶國閉上了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福天海這個畜生休息這麽久了,也該讓他活動活動了。”


    白寶國的計劃很簡單,煽風點火,借刀殺人。


    既然謝長安這麽恨小東北,那麽他必然得見縫插針的扇陰風點鬼火啊,隻要他們倆鬧上了,開始分個死活了,那白寶國就安全了。


    在老跛子滿臉愁容跑去醫院找福天海的時候,二哥他們,已經開始跟白道的那幾個官員談事了。


    “陳隊長已經吩咐過了,這事我們會盡力幫二位的。”


    “哎呀,王局,您這話可就說得太客氣了啊!”吳師爺幫王局倒了一杯酒,笑嗬嗬的說:“您幾位都是前輩了,有各位幫小吳一把,小吳感激不盡啊。”


    說完,吳師爺給二哥使了個眼神,示意讓他說點話。


    “我是個粗人,不怎麽會說話,所以也沒啥好說的,就是一個謝字。”二哥舉起酒杯站了起來,對這幾個白道官員笑道:“以後各位如果有什麽麻煩不好解決,那麽隻要我小東北能幫得上,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隨叫隨到。”


    “小東北,你這話我聽著可舒坦啊。”王局笑了起來:“放心吧,這次你要辦的事,對國對民來說都是好事,我肯定會全力支持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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