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瞻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他還沒回過味兒來,聞墨忽然嗤笑一聲,“蘇瞻,我從沒發覺,原來你跟我說起話來,也可以這麽像是鬧脾氣的小男朋友。”蘇瞻顧不上賭氣,羞惱的瞪著聞墨:“你說什麽呢?!”“說,我今天快被你氣死,還要顧及著你的脾氣和感受,聽你像個倔強的鬧脾氣的小男朋友一樣的撒嬌。”聞墨說到這,幽幽的歎了口氣,“感覺我有提前進入我爸爸的生活模式的趨勢。”蘇瞻沒聽懂,“你都在說什麽亂七八糟古裏古怪的東西。”“在說……”聞墨拖長了聲音,沒好氣的看著他,輕哼了一聲,“我今天快被你氣死,我都沒舍得折騰你的身體呢,你居然敢自己在雨天裏站在外麵淋雨。”蘇瞻這次聽明白聞墨的話了,瞬間紅著臉,他瞪著聞墨,語無倫次地說:“什麽你,你舍不得折騰我的身體,什麽的,我的身體跟你有什麽關係,我……我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他說完,覺得自己說的不夠強調,主旨內容不夠清晰,又重新著重強調了一遍:“我的身體屬於我自己,我可以隨意地使用,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跟你沒關係,我就算站在外麵淋雨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他字正腔圓義正言辭一本正經的說完,一開始還自我感覺良好,嗯,他強調了自己對自己身體的所有權,很好。但沒過幾分鍾他就反應過來,他剛剛那個話簡直是中二外加智障的集合體,他,他宣誓什麽身體主權呀。這,簡直是……他從大腦發熱的狀態清醒過來,垂著頭,臉都紅了,十分窘迫。聞墨看他低下頭,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輕笑出聲。蘇瞻皮膚很白,臉稍微紅一點就十分明顯,他這次格外的尷尬別扭,臉上的暈紅甚至蔓延到了耳朵上。細細白白的耳朵帶上了一圈紅,看著真的很可愛。聞墨看著看著,情不自禁地心軟了。他雖然總說自己從小就被當成是充話費送的養大,但畢竟也是聞家的大少爺,獨苗,從小受到的寵愛絕對不少。他脾氣並不好,但這次卻心軟的很快。他在電話那頭聽到蘇瞻想在雨裏麵淋著的時候,差點氣炸。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蘇瞻身邊,看到蘇瞻渾身濕著站在購物中心前麵,他腦子一熱,alpha信息素在他身體裏翻湧,alpha的劣根性,那占有和強製在他骨子裏麵叫囂,他幾乎想強行標記了蘇瞻。但他還是沒有,他不僅沒有,還強忍著自己的脾氣帶蘇瞻去換衣服,沒想到就說了蘇瞻兩句,這個嬌氣包就賭氣上了,還委屈給他看。他現在忽然感覺,他親爸還是他親爸,說的都沒錯。omega就是嬌貴,特別的嬌貴,稍微不注意就會生氣,還很難哄,遲早有一天要爬到你頭上去。聞墨莫名感覺,總結的很精辟,都是過來人的血淚經驗之談,他,可能大概也需要斟酌著聽點。他雖然已經不怎麽氣了,但臉色上還是冷著,“跟我沒關係?我標記你的時候,你的身體可不會說跟我沒關係。”“你,我……”蘇瞻猛然抬頭,生氣的看著聞墨,卻偏偏反駁不出來。聞墨垂著眼皮,慢條斯理地總結:“所以,以後不能這麽折騰你自己的身體,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都不能這麽不愛惜自己。我都沒舍得真的標記你,不允許你這麽傷害自己的身體,再有下次,我可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提到這個,蘇瞻表示自己有話要說:“你這還算沒有真的標記嗎?你到底想怎麽不放過我?”聞墨不語,直勾勾的看著蘇瞻,漆黑的眸子變得十分幽暗。蘇瞻咽了口口水,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半晌後,聞墨才用一種十分和緩磨人的語氣說:“你應該重新學習一下ao兩性常識,看一下完全標記是怎麽回事。”蘇瞻:“……”本能地感覺到危險。“走吧。”聞墨說完,又重新拉著蘇瞻的手,把人往外帶。蘇瞻被拽的踉蹌了一下,聞墨立刻轉過身扶著蘇瞻的手臂,把人扶穩了。聞墨皺眉看著蘇瞻,問:“是不是病了?”他說著,單手扶著蘇瞻,另外一隻手去摸蘇瞻的額頭,眉頭皺著,很擔心的樣子。蘇瞻看著聞墨皺眉的樣子,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聞墨今天冷臉這麽久,還說用標記裏的臣服這件事情。好像,都是因為擔心他。意識到這點之後,蘇瞻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他說不出來自己具體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心湖被人投下了一塊巨石,初時隻是濺起了些許水花,而後泛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接連不斷,越陷越深。他的眼眶很酸脹,他從來都不知道,在他以為自己被從小養他到大的父母拋棄,在他覺得世間之大卻無他容身之地的時候……還有個人這麽關心著他。會因為他淋雨,折騰自己的身體而生氣,跟他發脾氣。偏偏這個脾氣沒發多久,就又來看他是不是病了。這個從一開始見麵就對他說騷話,這個他從前看作是死對頭的人,居然會這麽惦記著他。他心裏酸酸澀澀,軟軟綿綿的。他動了動喉嚨,勉強開口,聲音裏卻帶著濃濃的鼻音,“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聞墨把手從他額頭上拿開,他的額頭有點燙,聞墨心中擔心,再聽到他說話有鼻音,更是沒心情胡想,直接說:“為什麽你自己猜,你現在最好乖一點,別讓我再生氣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他張了張口,想說不用麻煩了,他覺得自己這點小感冒不是問題,但觸及到聞墨那依舊帶著點怒氣帶著些擔憂的眼神,他那句話就不自覺的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