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覺得自己跟聞墨的關係,可以近到分享這麽隱私的事情。聞墨看蘇瞻的表情很堅決,沒有再勸,隻是叮囑:“有什麽事情一定要跟我說,我總會幫你的。”他說完,又想起了上次蘇瞻處理完家裏的事情,獨自去淋雨的前科,不放心又交代:“如果這次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就沒有上次那麽好說話了。”蘇瞻聽到這個,不由得笑了笑,“放心吧,我沒那麽蠢了,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難受的是我自己又不是他們那些不關心我的人。”最終,蘇瞻自己打車走了。而聞墨把聞家的司機叫來,開車送他去蘇瞻樓下等著。這種事情聞墨怎麽可能會放心,答應蘇瞻不過是權宜之計,不想蘇瞻擰巴,但他肯定還是要來的。不然他怕真出了什麽事情,他趕不過去就糟了。蘇瞻拿著體檢報告回家的時候,蘇鵬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滄桑疲憊,看到他回來,完全沒有往日裏那副儒雅的樣子,直接怒道:“你還知道回家?!”蘇瞻問:“媽呢?”“出去了。”蘇鵬騁瞪著蘇瞻,他這兩周生意上出了點問題,不知道受了多少閑氣,這個時候看到蘇瞻,又想起蘇瞻說死活不肯體檢的事情,全都爆發出來了,指著蘇瞻的鼻子罵:“不肖子,帶你去個體檢怎麽就那麽難,我還能害你不成?!”蘇瞻原本還在琢磨著要怎麽開口,聽到蘇鵬騁說這個話,忽然就笑了。這倒好,不用他想怎麽說,蘇鵬騁直接就暴露了。狼人,暴露的真快。他非常直接的拿出dna報告遞給蘇鵬騁,說:“您應該,還真的會害我……”“什麽玩意?”蘇鵬騁下意識地拿過蘇瞻給他的東西,翻看了幾眼,之後臉色一變,震驚、憤怒、羞惱混合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在蘇鵬騁臉上呈現出來。蘇鵬騁狠狠的把檢查報告摔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指著蘇瞻:“不肖子,你,你居然去驗dna?你豬油蒙心了?!”蘇瞻平靜的看著蘇鵬騁把檢查結果扔到地上,問:“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到底是誰的孩子?您……究竟是怎麽出軌的?”蘇鵬騁是他的親生父親,聶婉茹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可想而知出軌的是蘇鵬騁,就是不知道蘇鵬騁的出軌是在結婚前還是結婚後了。出軌兩個字仿佛是蘇鵬騁的禁忌,蘇瞻隻不過說了這兩個字,蘇鵬騁就像是氣到極點了一樣,怒不可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兩個大跨步走到蘇瞻身邊,想狠狠的給蘇瞻一巴掌。蘇鵬騁是個alpha,雖然年歲大了點,但alpha的體魄在,一巴掌下來,手掌生風,蘇瞻皺著眉頭,立刻避開。蘇瞻雖然力氣不如alpha,但是身材纖細靈活,他刻意避開的話,蘇鵬騁還真沒辦法打到人。蘇鵬騁試了幾下不行,氣的想抄起椅子來砸人,但是椅子拿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來一個事情。他問蘇瞻:“你是不是分化了?”蘇瞻沒說話。蘇鵬騁凶狠的大聲喊:“說實話,你是不是分化了,是不是分化成了一個omega?!”蘇瞻還是沒回答。蘇鵬騁不依不饒地問:“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變成了一個omega?!”蘇瞻終於開口反問:“如果我變成了個omega,那又怎麽樣?”“怎麽樣?”蘇鵬騁好似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仰天大笑了好幾聲,之後猛然用凶狠的表情看著蘇瞻:“你還問我怎麽樣?omega都是下/賤的胚/子,發情期就饑渴的跟沒有見過alpha一樣,拚了命的釋放信息素勾引alpha,alpha不願意還死活要纏上來,非要纏的別人家破人亡才行,不是嗎?!”蘇瞻怔住了,他完全沒想到蘇鵬騁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是不是omega不是他能決定的,omega的身體是會受到發情期的影響而做出一些舉動,但那也是刻在基因和生物本能裏麵的,他又能怎麽辦。抑製劑不可能抑製一輩子的發情期,omega……遲早要麵臨發情期的……他莫名的想起了之前幾次抑製不住的發情期,他,他也確實因為信息素的影響,幾乎是在請求聞墨標記他。他事後覺得很羞愧,盡量不去想這些事情,但蘇鵬騁的話又挑起了他的記憶,想起了當時的窘迫和羞恥。原來蘇鵬騁就是這麽看待omega的麽……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四肢百骸都浸著苦澀。他啞著聲音問:“您為什麽這麽痛恨omega?”“因為omega,就是原罪!”蘇鵬騁完全卸下了平日裏虛偽的和善,厲聲跟蘇瞻說:“如果你分化成了omega,那你立刻滾出去,我的家裏永遠不留omega。”蘇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荒唐。他千方百計的想要一個真相和結果。但是事情卻是如此的鮮血淋漓。蘇鵬騁痛恨omega,帶著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厭惡來說omega的事情。所以,蘇鵬騁不願意讓他分化,不願意讓他變成omega,也許是早就看出來以他的身高和體型,不會分化成alpha。這才會一直阻止他的分化。原來是,這樣。他忽然覺得,他在這樣一個家裏麵也呆不下去了,一刻都呆不下去。他覺得腳下踩著的地板都很燙,燙的他再也不想站下去。不就是離開麽,他還有一年左右就成年了,他總能找到辦法自己養活自己,照顧自己的。他動了動喉嚨,艱難的問:“既然您知道我有可能分化成omega,為什麽要把我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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