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些先生在不停的謾罵,又拿著電話叫人,我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


    不過心裏......還是不受控製的鬆了口氣。


    對啊,這樣才對。


    這麽大的事,不該咱們這些人扛,既然想保住命,想保住屬於你們的尊嚴,那麽所有人都得出力。


    “就這點陣勢,夠把消息散出去嗎?”宋補天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眼神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擔憂。


    “我聽老爺子說過,東北的這幫先生,平常也喜歡內鬥,但是家鄉榮譽感很強,而且還特別好麵子。”我笑道:“能被咱們逼來的,都是牆頭草,最後還是沒被逼來的,那要麽就是真的慫,要不然就是看明白了,來黑龍山這一趟,九死一生。”


    說著,我把背包遞給陳秋雁,示意讓她幫我看著。


    “你幹什麽去?”陳秋雁有些擔心的看著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笑道:“想要贏他們一局,可不是紙上談兵那麽簡單,必須得做點準備。”


    宋補天看了我一眼,應該是猜到我的計劃了,皺著眉問道:“你一個人去?”


    “沒,我帶老方去。”我如實說道,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肩膀,看了看麵前的這座高山:“兩個人一起上去,互相有個照應,人少了跑起來也好跑,絕對靠譜。”


    “老沈,你還真是不跟我客氣啊?”方時良皺著眉頭,有些無奈的說:“怎麽麻煩事都找我呢?你叫老宋跟著去唄!”


    “他?那不行。”我笑道:“論身體素質,你比我都要強,叫老宋去哪能比得上你啊,要是點子紮手,老宋跑得太慢,我還得回去救他呢!”


    宋補天站在邊上,嘴裏嘟囔了兩句,估計是在罵街。


    看他的表情憤憤不平,那眼神很明顯就是在問我:老子是那種抬不起來的人嗎?


    這次上山,我跟方時良都沒帶半點行李,隻帶了隨身跟著的法器。


    除此之外.......哎對了,方時良還帶了兩包煙,剛從鎮江河車裏拿出來的軟中華。


    “他娘的,這老頭挺摳門啊,還好我眼尖........”方時良嘿嘿笑著,遞了一包煙給我,擠眉溜眼的說:“平常給咱們發煙就發兩塊的,這不,好煙都藏著呢!”


    “你咋這麽雞賊呢?”我哭笑不得的問道。


    袁紹翁見我跟方時良躲在邊上嘀咕,估計是猜到了什麽,幾步走了過來,緊緊拽著我跟方時良的胳膊。


    “你們要幹嘛?”


    “上去踩點啊。”我笑道:“像是我們這種後來的援軍,該上的時候就得上。”


    “就你們倆上去?這不是胡鬧麽!”袁紹翁忙不迭的勸道:“你先等會,我們幾個老東西跟你一塊走,起碼咱們也有個照應。”


    這時候,董老仙兒跟鎮江河也走了過來,但他們倒是沒勸我,隻是表情跟袁紹翁一樣的擔憂。


    雖然我知道這麽說很不吉利,但那種眼神,確實跟看著我們去送死一樣。


    “袁老爺,我們隻是踩點,不幹別的,遇見人我們就撤回來。”我低聲說道:“保準沒事,您大可放心。”


    說著,我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其他人跟過來,便不動聲色的湊到袁紹翁耳邊,低聲說:“現在還不是開戰的時候,您們在山下守著,其他人才能穩住,要是你們都跟上去了,這一局棋就輸了大半,更何況你們還得等人呢。”


    “等人?”袁紹翁一皺眉:“等啥人?”


    “等其他援軍啊。”宋補天笑了起來,幫我解釋道:“過不了多久,這山下恐怕就得擠滿人了。”


    袁紹翁聽見這話,歎了口氣,搖搖頭沒再勸我,隻是囑咐了我一句,讓我多加小心,之後就帶陳秋雁走到一邊,貌似是準備目送我們離開。


    當我帶著方時良往山裏走的時候,方時良還在跟我嘀咕,我操,他們看咱倆的眼神,怎麽跟看死人似的,咋這麽不吉利呢?


    “又不是過年,要啥子吉利?”我笑道。


    “老沈,你說這座山叫黑龍山,它原來是不是出過黑龍?”方時良也是閑著無聊,跟著我在林子裏走的時候,嘴沒閑著,笑眯眯的跟我聊著天:“我記得袁老爺跟咱說過,這座山裏出過妖精,但後來的話我記不清了,那天喝得有點多,腦子不記事啊,他後麵說啥子了?”


    “他說的不是妖精,是仙家。”我歎道,心說方時良這人心也是夠大的,在這種龍潭虎穴裏踩點竟然還有心思聊天,是該說他膽氣太足呢還是.......這警惕性也太他媽低了吧?


    方時良點了支煙,一邊抽著,一邊悠哉悠哉的跟著我走,目光遊離不定的四處掃視著,但看他那意思,警惕性壓根就沒有,純粹就是拿這座山當風景區看了。


    “啥仙家?”


    “它是莽家的仙兒,本體真身是一條得道成精的黑蟒,它避世修行的地方就在這座黑龍山裏,應該是在山的那頭,所以那地方又被行裏人稱作千歲崖,因為有人聽說那條黑蟒活了上千年.......”我說著,忽然打了個冷顫,腳步也不受控製的停了下來。


    這座山看著很是普通,隻是比周遭的山林要高出一些,但不知道為什麽,走到這裏的時候,我意外發現四周的氣溫要比其他地方高得多。


    從沈陽一路趕到黑龍山,這一路上,我們經過的深山老林也不在少數,但沒有一個是這樣的情況。


    更別說今天的氣溫較低,風吹的時候,在山下還能感覺到一陣涼意......怎麽進山反而熱起來了??


    不......應該是走到這地方才開始熱的!剛上山的時候四周根本沒什麽異常!


    “你咋了?”方時良看了我一眼,表情也認真了起來,不動聲色抽出腰間別著的山河劍,做足了迎敵的準備。


    “不太對勁。”我喃喃道,又問了他一句:“你發現沒?四周的溫度好像變高了。”


    原本我還以為是方時良沒在意,我這一提,他應該能反應過來。


    但我卻沒想到,方時良很認真在的看著我,表情都有些疑惑:“沒啊,這裏挺冷的,風吹著嗖嗖的涼,我還起雞皮疙瘩呢!”


    說著,方時良挽起袖子,讓我看了一眼。


    如他所說,他手臂上確實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且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跟我開玩笑,是真的沒發現氣溫變高了。


    “不對啊......”


    “有啥不對的?”方時良皺著眉,有些擔心的看著我:“老沈,這幾天你的狀態不大對勁,是不是沒休息好?”


    我搖搖頭,沒多做解釋,仔細感受了一下,這種悶熱幹燥的氣息,確確實實是存在的,而且我所能感覺到的溫度,比四川的夏天還要高許多。


    不過這種奇怪的熱感不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而是從地麵......是從地上傳過來的!


    “好像有東西在下麵。”我低聲說道。


    沒等方時良多問,我拔出匕首,蹲下身,直接在地上刨了起來。


    第一刀刨下去,那種難以描述的熱感,幾乎在瞬間就變得更強烈了。


    發現這點,我一咬牙,壯著膽又往地裏刨了幾下。


    不過半分鍾的光景,地上就讓我刨出來了一個足有二十公分深的小坑。


    忍受著那種猶如火燒肉身的炙熱感,我抬起頭問他:“現在你覺得熱嗎?”


    方時良皺著眉頭,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看著坑底的那玩意兒。表情越發凝重。


    “這是啥東西?”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陣局的一部分吧,裏麵藏著陽氣,很重的陽氣.......”我嘀咕道。


    坑底沒有別的東西,隻有一根類似於樹杈的紅色金屬管。


    我們看見的應該是主幹,左右各有分叉,隻不過都讓土給埋住了,一眼看不見它們的真身。


    “是舊教搞出來的?”方時良低聲問我。


    “說不準。”我搖搖頭:“得挖出來看看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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