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遠古者遺留在我體內的力量作祟,還是我曾經聽見過這個名字。


    歡宴之人,這個稱呼我好像在哪裏聽過......而且不像是錯覺!


    就在我陷入短暫的迷茫時,一個突兀而來的聲音,不,應該是文字,如同實質性的畫麵一般在我腦海裏冒了出來。


    在舊日時期,世界上不光有黑袍王跟沙身者兩個舊日之王,還有其他同尊為王的存在,歡宴之人就是其中之一。


    它在舊日時期出現,生於災厄之下的混亂,又名為臃腫的歡宴之人,深空星海中的遙遠者,貪婪者。


    與其他的舊日之王不同,它最大的愛好不是滅絕什麽生靈,也不是需要別人的追隨或是信仰。


    它最喜歡的,就是赴宴。


    無論是因為人類的內部戰爭或是舊日生物的入侵,這一切造成的混亂,對它來說都是絕妙的宴席。


    哪怕它身處於深空星海,一樣可以成為那個遙遠的歡宴之人。


    自不死王擊退那些舊日之王後,它也有數次想方設法的降臨人間,並且在這個世界上吸取了許多因混亂而死的魂魄。


    不得不說,它也是一個極其特殊的舊日之王,絕對算是一個合格的赴宴者。


    吃完就走,絕對不當潑皮耍賴。


    不主動製造混亂,也不會主動參與後世人的事,可以說是唯一一個對後世幾乎沒什麽威脅的舊日者。


    當然,這得拋開那些被它吸走的魂魄來說,對我們這些活人而言,它確實沒什麽危險的地方。


    “黑袍王跟歡宴者是兩個獨立的舊日之王.......你既然追隨了黑袍王.......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這些力量?!”我忍不住問道。


    “你......你竟然知道歡宴者的來曆??”真仙翁有些詫異的問我,似乎覺得我能問出這個問題,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歡宴者,臃腫的歡宴之人。”我皺著眉說道:“以它的性子,它不該參與這場戰爭,怎麽又跑去幫黑袍王了?”


    真仙翁沒吭聲,但我能感覺到,他似乎打算對我下手了,那種如同實質般出現的殺氣,鋪天蓋地的就向我席卷了過來。


    但還不等他出手,我已經握著苗刀,直衝他心口撲了上去。


    這一次突襲我是盡了全力的,速度幾乎都提到了極限,雖然肉身內的遠古氣有些運轉遲緩,不過也足夠我用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包括真仙翁在內,他都沒能有任何反應的動作。


    幾乎是在瞬間,我手裏的苗刀就破開了他的肉身,穩穩當當的插在了他的心口上。


    這時候我已經興奮得不能自已了,隻覺得自己太牛逼,輕鬆無比就找到了這王八蛋的死穴,並且還能一刀戳死他。


    可我萬萬沒想到,雖然刀尖確實戳進了他的肉身,但我可以透過皮膚清楚的看見,在距離那塊黑影二十厘米左右的位置,刀尖的停住了。


    刀身反饋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戳在了一塊橡皮上,雖然沒有那麽堅硬,但卻柔韌得可怕。


    我沒敢猶豫,二話不說就將苗刀抽了出來,打算往後撤。


    但真仙翁卻沒想放過我,在我往外抽刀的時候,他臃腫不堪的肉身上,竟然出現了一張巨嘴。


    沒錯,那絕對算是巨嘴,寬度都有一米左右,而且還跟人類的嘴很像,輪廓跟細節,都跟正常的嘴沒有兩樣。


    嘴唇有些厚,兩側的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是在笑。


    我沒能一下子抽出苗刀,也是因為這張嘴毫無預兆的咬住了刀身,嘴裏的牙齒平整齊全,跟人類的牙齒一模一樣。


    不過就是因為這點,一張正常人的嘴被放大之後,出現在這種臃腫的怪物身上,比任何情況都要詭異得多。


    之前在我腦海裏出現的那些訊息,裏麵就有描述過歡宴之人的外貌特征。


    似乎跟我所見的這個怪物一樣,像是一團臃腫的肉山,但在皮膚表層,則是長滿了許多嘴,而且那些嘴的模樣,跟人類的很相似。


    歡宴之人就是依靠這些嘴來汲取靈魂,吞噬那些它喜愛的食糧.......


    “你是不是沒想過自己會這樣死去?”


    真仙翁的聲音忽然響起,沒等我有任何反應,他的身子上忽然鑽出了一條觸手,粗壯得猶如水缸。


    在觸手的頂端,還長著一張類似於人類才有的嘴。


    我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一切都在瞬息之間,連疼痛感都還沒能傳到我的腦子裏,我瞬間就失去了左手。


    不,準確的說,是整條左手臂。


    那張嘴裏長著的牙齒,跟人類的牙齒一樣平整,看不出半點鋒利的感覺,但它絲毫沒有費力就切斷了我的手臂.......這他娘的就讓我有點難理解了。


    我的肉身強度已經不同以往,哪怕跟方時良那種有山河氣護體的怪物相比,我也不弱分毫。


    在肉身之中,更有遠古氣護著我,這玩意兒怎麽可能一口就咬斷了我的整條手臂?!


    “小沈施主!!”聞人菩薩看見這一幕,著急忙慌的就衝了過來,看樣子是想從這怪物手裏救下我。


    但還沒等他跑幾步,我一聲大喊就叫住了他。


    “別過來!!”


    說著,我強忍著傷口上傳來的劇痛,鬆開刀柄,順勢就掉了下去。


    由於失去了一條手臂,所以在短時間內,我很難保持以往的那種平衡感,落地的時候都有些勉強,差點沒把腳給崴了。


    真仙翁沒有再繼續攻擊我,那條觸手上的大嘴也帶著笑容,兩側嘴角高高的咧著,不斷咀嚼著被它咬斷的手臂。


    血肉被咀嚼的聲音不明顯,隻有在咀嚼我手臂裏的骨頭時,才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好吃嗎?”我笑著問道。


    話音剛落,那張嘴就不笑了,也停下了咀嚼的動作。


    下一秒,那張嘴就發出了一陣幹嘔的聲音,幾乎跟人類的幹嘔聲沒什麽區別。


    “沈世安!!你做了什麽?!!”真仙翁毫無預兆的大吼了起來,但他吼叫的聲音有些發顫,隱隱約約透出了一種慌亂的感覺。


    我笑了笑,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又問了一次:“好吃嗎?”


    有遠古氣作為靠山的肉身蠱,其修複力已經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了,哪怕是這種整條手臂斷開,被人硬生生的咬下,也能在短時間內修複回來。


    傷口的截麵先是發紅,之後又出現了許多綠色的漿液,但看著不惡心,就像是剛榨出來的果汁一樣,晶瑩剔透。


    漿液能凝固成實體,不斷蠕動著,翻騰著,一點點恢複出了之前手臂的形狀。


    “小沈施主......你的肉身是........”聞人菩薩欲言又止的看著我,眼神詫異之餘,還能看出些許的警惕。


    我知道那不是衝著我來的,那種警惕,應該是衝著我肉身上出現的變化。


    “你超脫了肉體凡胎,我也是,但你的力量是借來的,我不是。”


    我抬起頭,笑容滿麵的看著真仙翁。


    “肉身很難破開,想要一刀插死你有點困難。”


    真仙翁顫抖著,似乎感覺到了極致的痛苦,連苗刀都咬不住了,直接鬆開苗刀,痛苦的低吼了起來。


    苗刀就掉在我麵前,彎下腰一撿,重新將其握在了手中。


    “歡宴之人應該可以跟你分離開,是這樣沒錯吧?”我笑著說道,沒有絲毫畏懼,大步走上前,用手指戳了戳真仙翁的肉身。


    “你想幹什麽.......”真仙翁顫抖著問我。


    我笑了兩聲,說,當然是喂你吃個飽啊。


    說著,我猛地抬起苗刀,在他肉身上劃開了一條口子,還不等他來得及反應,我又是一刀劃開了自己的脈門。


    在我的刻意控製下,傷口恢複的速度極慢,血像是止不住的往外流著。


    “我好像聽說過,歡宴之人最討厭的,好像就是遠古者的血肉。”


    我笑道,眼神越來越興奮。


    “我之蜜糖,彼之毒藥.......來,別客氣,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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