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原本是不想帶著陳秋雁的,因為這事隻是說著輕巧,誰知道之後會發展到什麽地步呢?


    要是我見到老祖宗,三言兩語說不到位,他忽然跟我翻了臉要幹我,這風險不就來了嗎?


    雖說我有打不過也能跑的十足把握,但對於那個老而不死的巨人.......我心裏還是有點懼怕的。


    說白了就是心裏沒底。


    那老家夥給我的感覺跟不死王很相似,或許他的體內,真有不死王的血脈也說不定。


    在我帶著陳秋雁往樹林深處走的時候,我發現她比我想象的要冷靜許多,甚至於都還能莫名其妙的興奮起來,跟看大熊貓似的,不停左右打量著那些畸形人。


    當然,這不是抱著有色眼光看他們,在神農架的時候,我就跟陳秋雁聊過這裏的事,所以她對於這些畸形人隻是單純的好奇罷了,並沒有惡意。


    不過這時候我也意外發現了一點。


    藏在樹林裏的畸形人比我想象的要多,前段時間我在山裏也見過不少了,但現在看來,熟麵孔隻占這些畸形人的兩成,或許還不到兩成。


    更多的,是那些陌生的麵孔。


    其實我也挺驚訝的,越往樹林深處走,我心裏就越是驚訝,因為我發現這地方藏著的畸形人,貌似實力不弱。


    光是從氣息就能判斷出來,至少有十幾個畸形人,是文醜武醜那個檔次的。


    還有那麽幾個未露麵,貌似比文武醜更強。


    可能有的人會好奇,單純從氣息就能判斷一個人的實力,這是不是有點不靠譜?


    但說句良心話,這比任何一種方式都要靠譜得多。


    氣息是一個概念,裏麵包含了很多東西。


    活物跟死物的氣息不同,但隻要是活著的東西,無論是什麽物種,氣息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相似之處。


    就拿這些畸形人來說,他們體內也有陰陽二氣,實力越強的人,陰陽二氣呈現給人的感覺就越是濃厚。


    如果說普通人隻是一團火苗,那麽像是文武醜這樣的角色,他們的氣息就如同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了。


    很直觀,也很容易分辨。


    “世安,你不是說北貢跟著你來這兒了嗎?”陳秋雁靠著我的胳膊,很小聲的問了一句:“怎麽沒看見它呀?”


    陳秋雁不提還好,這冷不丁的一提我才想起來。


    是啊!北貢呢?!


    它在這座山裏可以說是唯一的異類,幾乎所有畸形人都會仇視它,因為這就是血脈之中代代相傳的仇恨,想隨便解開可就難了。


    前段時間有我在這兒,文武醜都還會或多或少的針對北貢,沒事都會找它挑事.......那後來我不是去神農架了嗎?


    在這個時間段,我跟六爺這個愛管閑事的都不在山上,湘江鬼十有八九也在閉關養傷,那就是說,北貢幾乎變成了一個“孤兒”。


    雖然他們的老祖宗明令禁止過對付北貢,但再怎麽嚴厲的命令,也頂不住有刺頭啊!


    文武醜來找我挑事,這不就是一個還熱乎著的例子麽!


    “我操......北貢不會被他們偷偷弄死埋了吧......”我忍不住嘀咕著,頭上都出了一層冷汗,心慌得不行。


    雖然北貢跟我沒什麽血緣關係,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算長,但無論怎麽說,它既然離開了東北來了湘江,還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我就必須對它負責。


    更何況它身為一個舊日生物,卻沒有普通舊日生物那麽殘暴,能完完全全的跟我還有某些友好的畸形人打成一片。


    就這點而言,我要是不把它保住,我還算是人嗎?


    “我覺得他們不該那麽卑鄙啊........”陳秋雁也有些犯嘀咕,小心翼翼的說:“要不然咱們去找找北貢?”


    “不用找。”


    說這話的人,距離我們不遠,但卻在高處。


    這聲音有些陌生,應該是第一次聽見。


    抬頭一看,樹枝上站著一個很陌生的小孩子,年紀約莫在十四五歲,身上穿著一件亞麻色的長袍,有種說不上來的氣質.......


    這麽說吧,他看著很自然,但那種氣質卻無法忽視......


    陰冷殘酷得就像是一條正在尋找獵物的毒蛇,讓我有種心裏發毛的感覺。


    當然了,我之所以會覺得心裏發毛,也有可能是他的長相引起的。


    這個小孩的四肢軀幹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但臉上卻沒有鼻子,從上到下,一共長著三對人眼。


    沒錯,算起來就是六隻眼睛,而且全是正常人類擁有的那種眼睛。


    “為什麽不用找?”


    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都開始做心理準備了。


    如果他下一句話是“北貢已經死了讓我們埋了甭找了”,那麽我就真的絕望了。


    “它沒危險,在老祖宗那裏待得很好。”這小孩說道,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量著我跟陳秋雁,語氣很是陰冷:“你們去了就能看見它了。”


    “那感情好!”我鬆了口氣,忍不住笑了起來。


    “蛛童子,你跟他說那麽多幹什麽?”


    這時候,另外一個陌生人從樹林裏走了出來,有些不滿的看了那孩子一眼。


    毫不誇張的說,看見這人走出來的瞬間,我頓時就犯起了惡心。


    這人赤著上身,穿著一條棉麻褲子,暴露在外的皮膚,幾乎都是潰爛不堪的,有很多地方還能看見窟窿眼,但沒有血流出來,跟個成精的蜂窩煤一樣。


    他身高約莫在兩米五左右,身材很是魁梧,能看見的地方都有肌肉,嘴裏長著猶如野獸獠牙一般的利齒,看著就嚇人。


    聽他喊那個孩子“蛛童子”,我心裏也不禁嘀咕了起來,這名字挺熟......好像從六爺嘴裏聽來過。


    在這片山林之中,實力最為強大的畸形人,貌似就那麽幾個,文武醜人勉強算在其中,但他們倆肯定不是最強的。


    老祖宗之下,應該還有幾個強人,其中一個,貌似就叫蛛童子。


    “姓沈的,說實話,我不喜歡你。”


    那個兩米五的大個子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裏滿是凶光。


    但這種凶惡的眼神,很明顯又跟我以往遇見過的強敵不同.......那是一種近乎於野獸看待獵物的眼神。


    被他這樣盯著,確實讓人很不舒服。


    “站遠點。”我笑嗬嗬的說道,右手不動聲色的握住苗刀。


    在這個距離,我有把握能一刀解決戰鬥,百分百能夠攔腰將他砍成兩截。


    可是很奇怪......這人貌似不害怕我手裏的兵器,也不害怕我。


    “要不是老祖宗說了,不許跟你動手,我現在就想活撕了你。”他咧著嘴笑道。


    他說這話的語氣像是開玩笑,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透露給我的感覺,就是在說一個事實。


    那種感覺......像是他原來就真的撕過人一樣。


    “試試唄。”


    我笑道,握緊刀柄,右手肌肉緊繃,死死的盯著他。


    “我覺得你肯定撕不了我,但我一定能砍死你。”


    “試試?”他笑道。


    “行啊,我讓你先動手。”我冷笑道:“留個名兒,等你死了我好給你立碑。”


    聽見我這麽說,他眼裏凶光更甚,笑容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殺生鬼。”


    他說著,怪笑了起來,猛地伸出右手作勢要掐我脖子,我也在這瞬間拔出了苗刀。


    但還沒等他碰到我,也沒等我揮刀砍中他,隻聽一個陌生的老人聲音,幽幽從樹林深處傳了出來。


    “住手,別亂來。”


    這幾個字就像是催眠咒,瞬間就讓殺生鬼止住了動作,他也沒吭聲,猛地收回手,往樹林裏看了一眼,很是不甘的咬緊了牙。


    “鮫兒爺,這人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你就讓我弄死他唄!”


    之前說話的那老人慢慢從樹林裏走了出來,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


    “住手,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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