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吟唱聲,聽著不光是清新自然,還有種虔誠到聖潔,如同在為自己供奉的神明唱誦聖詩一般......


    哪怕我知道它唱的不是什麽好玩意兒,我也不禁覺得那種虔誠到極致的信仰,確實挺打動人的。


    就像是得道高僧們誦經念佛的聲音,虔誠到讓人心悅誠服,那種心靈上的震撼不是能用語言描述出來的。


    但是現在......那種虔誠的吟唱到瘋狂的尖叫,這種極端的轉變,讓我都不禁愣了一下。


    如同一個虔誠聖潔的信徒,在瞬息之間變作了即將擇人而噬的惡鬼,那種反差極大的變化都讓人緩不過神來。


    不過這種突兀的變化,並不能阻擋我接下來的動作。


    劈出第一刀之後,血色薄膜瞬間分裂而開,裏麵那些散發著腐爛惡臭如同鼻涕的粘液,也不緊不慢的流了出來。


    隨著它們一起流出來的,還有那些正在急速幹癟的人臉。


    原以為這些人臉跟那個小孩的臉一樣,但沒想到的是,這些玩意兒都沒什麽能耐,別說是發出聲音了,剛從那層薄膜裏流出來,直接就幹癟得跟木乃伊一樣,並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風幹”,看著那叫一個驚人。


    這時,我已經一步竄到了那個小孩的臉旁,抬手劈出了第二刀。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阻礙,刀刃就穿透了這張小孩的臉,留下了一條幹癟的凹痕,並沒有鮮血或是類似的液體流出來.......


    而且最讓我驚訝的,還是這張臉的表現。


    在被我劈中之前,它一直都在尖叫,表情已經憤怒得扭曲,讓人看著都覺得心裏發毛,可是這一刀下去......它忽然就變了副臉。


    憤怒的臉上,再次充滿了笑容,不過比起之前的笑容,要更顯得詭異一些,黑白分明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盯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麽。


    說實話,我很討厭這個怪物的眼神,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神態,簡直惡心得不行.......


    與此同時,老祖宗跟其他人也撲了上來,按照我的指揮,盡最大的能力摧毀著地上的這些異物。


    老爺子他們是用各式各樣的法器去砸,殺生鬼則是用腳踩,醜孩兒跟鮫兒爺也是如此,蹦蹦跳跳的在地上踩了起來,看著就跟玩似的,對這些怪物一點都不上心,甚至踩著踩著還笑起來了我操.......


    “別他娘的笑了!!幹正事!!”我忍不住低吼了一聲,表情很是焦急:“這些東西不是用來攔路的!!它們是自在師弄出來的祭品!!”


    “祭品?”老祖宗愣了一下,抬起腿又是一腳踩下去,瞬間把一堆人臉踩得稀爛:“你確定是祭品?你感應到了?”


    “我之前的感應肯定沒錯......這些玩意兒應該是剛出現不久的......我能感覺到它們的虛弱......”我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臂,照著那張笑容滿麵的人臉又劈了下去:“有一些看不見的聯係,像是氣脈那樣的東西,正在從它們體內抽走能量,好像是生命力.......這些能量流走的方向,就是咱們的目的地昆侖山頂!”


    話音一落,我又接著補充了一句。


    “山上有很多類似這種玩意兒的存在......十有八九都是祭品......它們的能量也在不斷的被抽走.......”我說著,緊緊的咬了咬牙,表情也變得憤怒起來:“這些祭品最初都是活人......是活生生被自在師弄成這樣的.......”


    看著不斷被我用刀劈砍,又在不斷自我修複的這張小孩臉,我心裏的感覺也變得複雜起來。


    這孩子不過七八歲,莫名其妙的就讓自在師給弄成了這樣.......那老王八這麽殺生害命的就不怕遭天譴嗎?


    當然了,他的確不怕。


    估計在那個邪教徒眼裏,老天爺再厲害,也不如自己信奉的那些舊日邪神厲害。


    我們這些老是跳出來找事的人譴他都不怕,更何況是虛無縹緲的天譴?


    再說了,他都出來混了這麽些年,如果真有天譴,這老王八早就死個千八百回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在我不斷的揮砍下,那張人臉也依舊滿臉的笑容,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點被我剁成了肉餡......


    還別說,這玩意兒雖然沒什麽攻擊性,但它確實挺難除掉的,跟滾刀肉一樣,蒸不熟煮不爛砍著還費勁.......


    其他的人臉雖然沒這麽難辦,但也讓我們這幫人費了點力氣,連殺生鬼都踩得氣喘籲籲,罵罵咧咧的喊了起來:“這些玩意兒太多了.......按照你那說法.......漫山遍野的都是它們.......咱們想在短時間裏除掉它們根本就不現實.......”


    “不一定。”我說道,看著手裏隱約閃爍著綠色幽光的苗刀,表情也沒那麽凝重:“這些玩意兒用外力很難弄掉,你們剛才不也看見了嗎?蠻力破壞,或者是我爺爺他們用行裏的法器去砸去打,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摧毀它們.......”


    說著,我看了老祖宗一眼,笑嗬嗬的說:“老祖宗倒是聰明,用腳踩它們的時候,還散出了肉身裏的遠古氣,每一腳都是帶著氣下去的,最多兩下,就能把它們踩成肉醬。”


    “那你的意思是.......”老祖宗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試探著問:“讓我一路帶著氣踩上去?給你們開路?”


    “不不不,當然不是這樣,咱們辦事,要麽不辦,要辦就得辦好,辦絕......”我咬了咬牙,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語氣裏的憤怒任誰都能感覺到:“自在師不是想要這些祭品的生命力嗎?咱們就是不能給他!反正這些祭品早晚都會被毀掉,那還不如毀在咱們手裏,總比落到一個邪教徒手裏強得多!”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將苗刀插在了地上,右手緊握著刀柄,血肉也在瞬息之間開始自我溶解,化為液體,不斷往下流淌著,順著苗刀不停的流向地麵.......


    這些液體跟我之間是有聯係的,它們或多或少的攜帶著遠古氣,按照我的指使,向著四麵八方迅速擴散了出去......


    想要毀掉這些祭品,用蠻力確實可以,拿苗刀一路砍上去也行,但都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別說是毀掉這些祭品了,就是讓我拿著苗刀殺豬,殺一百頭兩百頭,也得花一些時間不是?


    不過好在遠古氣對於這些祭品有極強的腐蝕性,在碰觸到我血肉溶解出來的液體時,幾乎都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被統統腐蝕掉了。


    雖然我看不見那些藏匿於迷霧之中的景象,但這些被我擴散出去的液體,就是我的眼睛,它們能給我帶來最直觀的反饋。


    “早知道會是這樣......我一開始就該把它們散出去.......”我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起來,從地裏拔出苗刀,一馬當先的向山上走去。


    眾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紛紛跟了上來。


    帶著他們行走在迷霧之中,我發現之前的緊張感已經所剩無幾了。


    因為之前我什麽都感覺不到,什麽都看不見,走在迷霧裏就像是一個失明的聾子,就因為一切的未知,所以我才會感覺到恐懼,才會緊張.......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我接受著那些液體對我不斷傳來的反饋,心裏感覺無比的踏實。


    “這些液體.....它們要是被其他東西損傷了.......會傷及你的根本嗎?”老祖宗有些擔心的問了我一句。


    “不會。”


    我笑道,一邊走著,雙臂的血肉也在不緊不慢的溶解著。


    “它們攜帶的遠古氣,都是基於血肉裏的,並不是我用來活命的本源,哪怕它們全讓外力毀掉,我也不會被傷到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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