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文知道借多了沈垣肯定翻臉,掂量著說:“三千……”    沈垣皺眉:“頂多一千。”    沈暄文抬起頭,盯著他,光照在他的眼睛上,瞳孔細如針芒,格外空洞,仿佛沒有焦距,看上去詭異可怕,沈垣愣了一下,心底陡然浮起一股寒意,他想到了什麽,但是朦朦朧朧,一時半會想不清是什麽。    沈暄文討好地說:“以前也太少了,兩千行嗎?”    沈垣說:“一千五,隻有這麽多了,你愛要不要,你這是問我要錢,我不指望你還的,你別太過分。”    沈暄文為難地說:“好吧,一千五就一千五吧,能現在給我嗎?”    沈垣掏出錢包,把裏麵的現金鈔票都抽出來,遞給沈暄文,他身上就帶了一千五,說:“你別再來找我了。”    沈暄文看到沈垣用的是名牌錢包,在心底啐罵:媽的,老子窮得苦哈哈,兒子卻穿金戴銀。    沈暄文收下錢,卻說:“我好歹是你爸,你對我有贍養義務的,每個月本來就該給我贍養費。”    沈垣說:“那你去法院告我吧,我還在讀書,你也沒到退休年齡,給什麽贍養費?法院判我給,我就給。”第四十七章    沈垣一回到家就跟喬海樓叭叭叭吐槽:“我剛和你打完電話, 就遇見我爸了。”    “我都快五年沒見他了。”    “上次還是在我媽去世以後, 他跑來說想讓我過去跟他一起住。以為我那麽好哄,不知道他是為了我媽的遺產。”    “我想想他來找我肯定沒有好事,絕對是為了錢。”    “果然他開口就是為了向我要錢。我六歲被外公接走以後,他隻出現過三四次, 每回都是要錢。”    “要的不多,千把塊,我想想給了就給了,打發了他就算了。”    喬海樓聽他講完,說:“不該給的, 有一就有二, 沒完沒了。”    沈垣苦惱地說:“要是一點都不給,他在學校裏鬧起來, 我也要被人看笑話。我已經跟他說了, 我隻給他這一次,他再要讓他去法院告我, 反正我不會再給了。他要是還來問我要, 下回我就不客氣了。”    喬海樓嘲笑他說:“真是個窩裏橫,在我麵前敢無法無天,真出門了,被人欺負就忍了。”    沈垣噴回去:“那我能怎麽辦啊?血緣和法律規定他是我爸爸,我想不承認都不行。”    世上最麻煩的事就是親生父母受人唾棄, 連帶你作為孩子也要被非議,要麽被父母同化, 假如保持清醒,其實站在外人的角度上,你也覺得不齒,可所有人都有資格說他不好,作為親生孩子卻不行。    喬海樓掰開了與他說:“你現在無非是兩種選擇:一、忍下來,忍到某天忍無可忍,鬧出來;二、不忍,直接鬧出來。救急不救窮,他年紀大了,又遊手好閑,沒有生活來源,你爸爸遲早還會來找你的,你就等著吧。”    沈垣問:“我都還沒說他的情況,你怎麽知道他沒工作?”    喬海樓說:“你爸四十幾歲的年紀,居然要死皮賴臉地來問你一個還在讀書的小孩子要錢,肯定是因為遊手好閑啊。”    見沈垣還在為難,喬海樓非常自信地說:“對付不要臉的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臉,下次再碰上,你就躲到你喬叔叔這裏來。喬叔叔護著你。比不要臉,他怕是比不過我的。”    沈垣本來還在煩惱,聽到喬海樓這話,不禁“噗嗤”笑出聲,附和:“是,是,你最不要臉了。”    沈垣想了想,還有一件事他怎麽也放心不下,懷疑地說:“他這次來,我感覺……他好像生病了,瘦得嚇人,精神很差,萎靡不振,麵黃肌瘦,眼神看上去也不太對勁,感覺……”    沈垣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他不太敢把自己最可怕的猜測說出來,喬海樓卻把話接了過去:“像吸-毒了?”    沈垣遲疑著,點了點頭:“嗯。”    親生父親是個癮-君子,實在不是光彩的事。    喬海樓的神情終於認真起來,他沉默下來思忖了片刻,重新抬起頭,見沈垣有些沮喪,拉了拉他的手:“沒事的,叔叔幫你去查一查。癮-君子發作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尤其你爸本來就眾叛親離,更沒有顧忌,最近你外出要更加小心,把手機的gps一直開著。”    沈垣慫逼地說:“已經開了。你要多觀察著啊,要是哪天我沒按時去接你,又沒有消息,你要趕緊來救我知道嗎?”    喬海樓笑了笑:“你也懷疑自己爸爸啊?”    沈垣很無奈地說:“他從小沒養過我,從六歲起我和他就不住在一起,逢年過節我生日都碰不到,能有多深厚的感情?還不如我和早點鋪的阿姨關係好呢。連陌生人都不如,我媽去世那回我已經很寒心了,早看透他了。”    沈垣不想喬海樓覺得自己可憐,強裝著笑了一聲,說:“我拎得清的。我沒有同情他,也沒有傻嗬嗬想要孝順他,你知道我很自私自利的。我隻是……隻是想給自己留下一些顏麵罷了。”    喬海樓不拆穿他,哄他:“自私好,繼續自私。”    這邊沈垣才自嘲了自私,轉頭小麟來找了他:“哥,雖然他救了你,但你有必要還住到人家家裏去照顧他嗎?感謝一下,給點謝禮不就好了。”    黎麟總覺得事情古怪,本來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喬海樓,就看喬海樓很不順眼:“你和喬海樓走得是不是太近了?”    沈垣有理有據地說:“我覺得感謝不能隻是說說而已,喬叔叔他不缺錢,我送什麽都寒磣,倒不如直接用行動來表達。”    黎麟懷疑地說:“哥你就是太善良了,把誰都當成好人。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我知道你崇拜他,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個好人,你不要太相信他。”    沈垣心虛了一下,差點沒臉紅,不知道是因為被弟弟瞎誇他善良,還是上回撒謊說紅白喬海樓被弟弟當真了,又或是小麟說喬海樓不是個好人,讓他想起喬海樓現在腿斷了還天天幹“壞事”,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嗯,我知道的。我會小心的。”    沈垣沒把沈暄文來找過他的事告訴黎家人,太給叔叔添麻煩了,而且那次給了錢以後,一周過去,也沒見沈暄文再出現,或許不會再來,也可能隻是消停一陣。    雖然沈暄文不出現,沈垣吊著的心卻一直放不下來,總怕還要出事。    這天,沈垣提前和喬海樓打了招呼,今天放學以後有事沒辦法去接送喬海樓,讓喬海樓自己想辦法回家,晚上吃完飯,他再回家去。    晚上林之卉要帶他去和劇組的人一起吃飯,打打交道,拓展人脈,也是好事情嘛。    沈垣稍微收拾了下自己,但沒有太隆重,隻是吃個飯而已,又不是走紅毯,但林之卉帶他出現的時候,還是惹來了一片驚豔的目光。    導演開玩笑說:“小卉,你怎麽沒說我們的小設計師長得這麽俊啊。”    林之卉打發回去:“他是給你們畫設計圖,又不是要試鏡角色,不必看臉吧?還是你會看在他長得俊的份上,以後有工作,也給他介紹介紹?”    導演豪爽地拍著胸脯答應下來:“可以啊。想來拍戲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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