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姒絕望的眼神裏,又閃起了希望,倏地蹲下,“說。”


    白素看著沈今姒的急切,卻故意拖了幾秒才說:“當時抱走孩子的時候,確實沒什麽問題,但是我沒有照顧過那麽小的孩子,讓他受了涼,就……就得了肺炎,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就死了。”白素斷斷續續地說。


    沈今姒無法接受,情緒激動地扯住她的領口,“得肺炎?我不信,你帶我去問醫生。”


    白素低頭,唯唯諾諾著,“時間這麽久了,那是個小診所,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那醫生?”


    “醫生叫什麽?是哪個診所的醫生?”宋硯塵接問。


    白素抿唇,一會後抬起頭,又楚楚可憐地搖頭,“醫生我不知道叫什麽,診所好像叫紅星診所……”


    宋硯塵的嘴角上的冷意凝固,眼神直直盯著她,白素怯生生地瞟過去,打了個寒噤,急自證:“我說的都是真的。”


    宋硯塵沒搭理白素了,不動聲色地伸手扶呆愣的沈今姒。


    “我們先回去,孩子一定會找到的。”


    沈今姒回過神,轉頭看宋硯塵,在他狹長的眸子裏,看到了安定,心也慢慢也定下來。


    這個時候,她不能亂了陣腳,白素明顯就是在耍他們,剛才她那番表演,爛透了。


    她起身後,和宋硯塵朝門口走去,當兩人到達門口邊時,白素不安地喊道。


    “你們放了我,我把所有都說了。”


    沈今姒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她,“做夢,你偷我的孩子,拐賣我的孩子,是犯罪,要進監獄的。”


    監獄,在白素心裏,打上了陰影,上次進拘留所,猶如把她送進了暗無天日的世界。


    她顫抖著抱住兩臂,嘴裏低喃著:“不,我不要進監獄,不進監獄。”


    沈今姒和宋硯塵對視了一眼,無聲中,兩人明白對方眼裏的意思,白素的反應,是應激性反應,她怕害去監獄裏。


    “人證物證俱全,白素,你逃不了,我一定讓你在裏頭關個十年八年。”沈今姒繼續說。


    “不,我不會進監獄的。”白素尖厲的大吼,兩手緊緊抱住顫抖的身體。


    沈今姒趁機說:“隻要你把孩子的下落說出來,我可以不告你。”


    白素搖著頭,嘴裏喃喃著:“我不會進監獄的,不會的……”


    “慶生,把人送去警局。”宋硯塵一聲令下。


    “好的。”


    白素聽到要送她去警局,立即往後退,驚恐地看宋硯塵,“我不去,不要送我去……”


    慶生很快喊了兩個進來,兩個人抓住她,就往門口拖,白素掙紮著亂踢,尖叫。


    “我不去,我不去。”


    “我說,我說。”情急之下,白素終於投降了。


    宋硯塵做了個放下的手勢,兩人放下,得到自由的白素,驀地往後退,一邊退,一邊說。


    “你說的,隻要我說了,就不送我進去,不許反悔。”


    宋硯塵冷看她:“那看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肯定是真話。”白素舉著手,發誓。


    “是一個女人主動聯係了我,讓我幫她拿到沈今姒的孩子,拿到孩子,她就給我兩百萬,我當時正缺錢,於是同意了,就去找顧雲錚,給他一百萬,讓他想辦法把孩子偷出來。”


    白素說著,咽了一口水,繼續往下說。


    “後來孩子如願拿到了,那個女人把錢給了我,但她不出現,隻讓我把孩子放在西城樓旁的公園椅子上,我照做了,所以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去哪兒了。”


    “那個女人你有沒見過?”沈今姒問。


    “沒有,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隻通過電話聯係,錢也是帳上打過來的。”


    白素生怕兩人不信,舉手發起誓,“我說的沒有一句假話,如果有假,不得好死。”


    沈今姒聽到這兒,再次失落,孩子不知去向。


    室內靜默幾秒,宋硯塵一直很冷靜,將整個過程重新梳理了一遍,找到事件的關鍵點,問她:“顧雲錚的一百萬,為什麽是從江家那兒出的?”


    白素:“因為我不想讓顧雲錚知道我身上有錢,我便想著從其他人那兒周轉,我找到認識的江家人,問他借錢還人,說好一個星期還給他,後來我用現金還了,不信你可以去江氏查這個帳。”


    房內一片安靜,宋硯塵眯著狹長的眸子,若有所思,沈今姒因孩子再次失去了線索,心神混亂沒了追問下去的心思,蔫蔫地。


    宋硯塵:“你知道孩子不是顧雲錚的,是你設計了她?”


    “我沒有,她怎麽懷上的孩子,我完全不知道,我是那個女人告訴我的,她這麽清楚,肯定是那個女人設計的。”


    白素的話,是真是假,宋硯塵還有待驗證,他的疑問已得到解答了,立即吩咐人把白素送進警局。


    白素一聽,尖厲地咒罵,“你們竟然敢陰我,我把實話全都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把我送去警局,你們不得……”


    後邊的話,被慶生一掌過去打斷了,白素暈倒後,保鏢輕而易舉地架著人離開房間。


    房間安靜,沈今姒杵著失神,宋硯塵轉看她,牽住她的手,安撫。


    “起碼知道孩子還活著,總會找到的。”


    沈今姒心神疲憊,喃喃低語,“上哪兒去找?”


    “對方直接衝你來,說明那晚,是對方設的局,能在那個時間點設局害你,必然是跟你有仇,或者跟你家有仇……”宋硯塵分晰到這兒,沈今姒提起神來了。


    當初是爸爸出事當晚,那一定是衝她家來的,是爸爸的仇家?


    爸爸的仇家,是秦家那一脈,秦家……


    “想到了?”宋硯塵把沈今姒的反應看在眼裏。


    沈今姒抬眼,臉色凝重,“宋硯塵,如果對方的勢力很強大,你會幫我嗎?”


    宋硯塵定定地看著沈今姒,沒有說話,沈今姒緊張地拉起他的手,“你會幫我吧!”


    宋硯塵第一次看到沈今姒這種表情,不由地挑眉,玩味地笑,“看你的表現吧!”


    沈今姒一聽,立即湊上唇去,親了親他,“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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