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接二連三的爆破聲傳來,剩下的十幾隻水蛭,竟接二連三的爆破,紙張已經被鮮血給染的通紅。


    而那張紙好似一塊幹燥的海綿,竟開始瘋狂的吸血,沒多長時間,所有鮮血都被紙給吸了個幹淨。那薄弱蟬翼的紙,瞬間膨脹了很多,粗糙的表麵也變的有點圓潤起來,那樣子,看上去竟好像是……一塊皮膚。


    鼠前輩小心翼翼的將水蛭殘渣給清理掉,那紙張就更像是皮膚了,人的皮膚。


    我們幾個人的臉色都很差,都隱約猜的到這張紙的玄機,意識到這張紙可能是用人皮做成的。


    鼠前輩對這張紙非常了解,知道其恐怖威脅,還沒等紙張充盈到完全的地步,便快速的掏出一張符,隨手一揮,符不偏不倚的正落在紙上。


    頓時一團茂盛的火焰便開始熊熊燃燒起來,沒多長時間,竟把那張紙也給點著了。


    看鼠前輩滿臉的肉疼,顯然是不舍得這張符了。


    李麻子湊到鼠前輩跟前,驚恐的語氣問道:“鼠前輩,這張紙該不會是……那啥做成的吧?”


    鼠前輩看了一眼李麻子,然後點了點頭。李麻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用人皮做成的無字天書,不出怪事才真是奇了怪了。


    隨著大火熊熊燃燒,那張人皮也開始散發出烤焦的味道,逐漸的蜷曲起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正在我們想著的時候,熊熊大火之中,竟忽然躥出一團火苗,那團火苗直接衝向我,並且在我的視野之中越來越大,我明顯感覺到一股熱浪迎麵撲來,讓我身上一陣燥熱!


    到了我麵前的時候,火苗竟變成了一個人形,就好似是一個人全身上下都著了火,痛苦不堪的撲向我,甚至還發出尖銳的嘶鳴聲。


    這聲音聽起來頗像好萊塢大片《異形》裏怪物發出的聲音,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撲在我身上,將我壓在地上,要抱住我的身子,這架勢是要和我同歸於盡啊。


    我下意識的甩起天狼鞭便狠狠的抽打了上去。天狼鞭不偏不倚正抽在對方身上,不過卻並未對對方造成多大的傷害。


    性命有關之際,我想到了北鬥天狼決,雖然施展北鬥天狼決會讓我透支身體的力量,好幾天都不能正常走動,不過現在已然顧不上那麽多了,還是小命要緊。


    正在我念起口訣的時候,房間裏忽然響起公雞鳴叫的聲音,那團火焰頓時好像受到了強烈的攻擊似的,凶猛的從我身上彈走,衝向窗外。


    當它衝到窗外的時候,就隨風飄逝,徹底沒了蹤影。那張燒著的人皮紙張,也逐漸的化為一團灰燼,我能模糊辨認出在灰燼之中,有一個隸書的毛筆字‘冤’。


    我徹底的鬆了口氣,那東西這次應該是被趕走了。便匆忙從地上爬起來,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胸口。


    胸口上也有了灼痕,那黑色滲透進了皮膚裏麵,雖然不疼不癢,不過心理還是暗示我酥麻的清涼感。


    張小愛走上來,古怪的眼神看著我:“你……你沒事兒吧,為什麽那東西老攻擊你?你是不是掃把星轉世?”


    “廢話!”我氣急敗壞的瞪了一眼張小愛:“鼠前輩,那東西應該逃走了吧?沒有了陰物藏身,它肯定會再找棲身之地。對它來說最好的棲身地莫過於人類了,他肯定會再攻擊人的。”


    鼠前輩點點頭:“媽的,這還真有點棘手。小愛,最好現在帶我們去看看那本無字天書。對了,那本無字天書,總共有多少頁?”


    張小愛搖搖頭:“這個我還真沒注意。”


    我立即意識到鼠前輩到底在表達什麽意思。


    鼠前輩問那無字天書多少頁,莫非無字天書的每一頁,都棲息著這樣一隻亡魂?


    之前張小愛也告訴過我們,說看守證物科的隊員,也曾聽到無數人喊冤的聲音,更證實這一點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僅僅是一個亡靈,都差點要了我們的性命了,更何況是這麽多亡靈呢?


    事不宜遲,我們沒有再多考慮什麽,匆匆忙忙便跟著張小愛前往警局,去會一會那本無字天書。


    在路上,鼠前輩關心的問我身上的灼痕有沒有什麽異常。我感受了幾次,除了酥麻的感覺,並沒任何其他的異樣。


    鼠前輩的表情更濃重了,警告我說我身上有鬼印,恐怕會更容易被那些亡靈攻擊,讓我無論什麽時候一定得注意著點。


    我無奈笑笑,我就搞不明白了,現場那麽多人,而且龍泉山莊搞這樁事主要是針對張小愛的,為毛那東西卻接二連三的攻擊我?莫非龍泉山莊改變主意了?或者說那陰靈是隨即攻擊目標的?


    來到警局之後,我們先去太平間看了一眼屍體。屍體果然給燒成了焦炭,黑乎乎一片,肚子上被燒出了一個大洞,露出裏麵被烤焦了的內髒,都已經被冰碴子給團團包裹住了。


    我特意關注了一下屍體的手指,屍體的十根手指果真保存完好,充滿彈性,甚至還有血色,韌性十足。


    從表象上看,這的確像是人體自燃。人體自燃,是從人得體內開始燃燒,會把整個人給燒個幹幹淨淨,不會留下任何的殘餘。


    所以這兒還有十根手指沒有被燒壞,的確有點不正常。


    這時李麻子忽然注意到了什麽,詫異的問這是什麽?


    我見李麻子蹲下身子,看著什麽東西看得入神。太平間隻有一盞白熾燈管,光線很昏暗,所以我便跟著李麻子一塊蹲下,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沒想到在太平間的床位下,竟有一個小型祭場,一個果盤,裏麵擺放著貢品。在貢品後麵是一個小香爐,香爐裏麵有新鮮燃燒的香灰。


    剛才距離太遠,香的味道都被福爾馬林給遮蓋住了。這會兒蹲下身子,我才聞到了香的味道,顯然那檀香剛燒盡沒多久。


    正在我看得入神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粗魯的聲音來,嚇的我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


    那是一個老頭,手中捧著三炷香,臉色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很是蒼白,走路一瘸一拐,嘴角帶著冷笑,很是駭人。


    “你是誰?”我潛意識中就問道。


    那老頭兒卻並不理我,待他靠近了之後,我才發現他滿臉皺痕,留著一撮山羊胡。


    老頭一臉不滿的看著張小愛:“張警官,你總算現身了,我找了好幾天都沒見到你呢。”


    張小愛苦澀笑笑:“劉大爺,您找我幹什麽。”


    “你心裏有數吧。”劉大爺道:“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把那具燒焦的屍體盡快拉走火化,或者給我找個搭伴兒的。你是看我老頭子活的時間太長,不耐煩了是吧?”


    張小愛立刻不好意思的道:“劉大爺,您瞧您說的哪兒的話。這件案子我可是盯得死死,一點都不敢含糊。您放心,我肯定會盡快給您一個交代!”


    “別想騙我啊。”劉大爺說道:“總之要是今天再不解決掉這具屍體,我就罷工了……”


    張小愛連忙解釋,劉大爺卻不再理會張小愛,隻是恭恭敬敬的手持三炷香,走到了香爐跟前,在裏麵插了三柱香,口中念叨著:“非請便入,多有冒犯,莫怪莫怪。”


    鼠前輩仔細看完劉大爺做的這一套,然後走上去問道:“大爺,誰讓您在這兒擺香爐的?”


    劉大爺看了一眼鼠前輩:“咋的,違反法律了?”


    “不是不是。”鼠前輩立馬解釋道:“您這是犯了禁忌,這樣非但不會讓亡魂平息怒氣,反倒會讓它更加暴躁想害人。您看看那煙,是不是一柱衝天?這煙都被死神給吃了,它吃不著,隻能幹著急,您說它能不生氣嗎?”


    劉大爺顯然信了鼠前輩說的這一套,當即便準備上前把香給滅了。


    鼠前輩哭笑不得的攔住劉大爺:“別介,您這麽做更不妥當。死神吃的好好的,您卻把他的貢品給端走了,死神生氣了,恐怕會更麻煩。”


    劉大爺當即傻眼了,連忙問鼠前輩怎麽辦?


    劉大爺這麽迷信,鼠前輩三言兩語就讓他這麽信服,怪不得他會害怕那具屍體呢,恐怕心理作用也作祟不少。


    鼠前輩笑道:“別管了,這個爛攤子就交給我們了。在屍體沒有被抬走之前,我們替您老看守太平間。”


    劉大爺大喜過望,連忙說要的要的,那就麻煩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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