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聲驚天巨響,是劫匪把金庫給炸開了,爆炸的動靜震得四周建築物的玻璃都嘩嘩作響,這時銀行的門被推開,我對尹新月說了聲快躲起來。


    我們躲到一個花壇後麵,我回頭一看尹新月,她正在揉著發紅的手腕,可能是剛才被槍的後座力震到了,我埋怨她不該逞強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豈不要孤獨終老了。


    她衝我扮了個鬼臉:“孤獨終老?我才不信呢。”


    我心疼地替她揉了揉手腕,問她怎麽會用槍的,她說是以前拍諜戰戲的時候玩過真槍。


    尹新月問我剛才用什麽辦法製住那具活屍的,我跟她解釋道,眉心是人的凝魂之處,我剛剛是把自己的一點魂血強行喂給那具活屍,用我的魂魄來擾亂施術者的控製,這道理就好像用其他電波來幹擾收音機的信號一樣。


    但這樣做也是有一定風險的,如果對方的魂力太過強大,搞不好也會把我變成活屍。好在施術者同時操縱六七具活屍,根本就無暇對付我。


    這時,劫匪從銀行裏跑出來,身上背著鼓囊囊的旅行包,邊走邊掉錢。街尾傳來一陣刺耳警笛聲,幾輛警車橫七豎八地攔在銀行前麵,警察從車上跳下來,用車身作掩護,舉起手槍衝他們喊道:“不許動!”


    劫匪當然不肯束手就擒,拔槍就射,雙方展開一場激烈槍戰,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目擊槍戰,真是太刺激了。


    劫匪自製的手槍很快打空了子彈,他們突然朝四麵八方散開,警察也兵分幾路緊緊跟上。


    留下的警察則保護現場,進去確認銀行的損失情況,看看有沒有群眾受傷。


    眼看局麵已經被警察控製住了,我便準備帶尹新月走,老實說我是不太想和警察打交道,而且這次的事不是單純的搶劫案,搞不好又會是一場大麻煩。


    正要走,突然有個人叫住我:“張老板,你怎麽會在這兒?”


    回頭一看,是豐紳娜娜。


    我眉心的傷還在流血,豐紳娜娜看見我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張老板,你這都什麽打扮啊,多大的人了還學小哪吒?我說啊,銀行的事情該不會和你有關吧?”


    “我就是個路過的,能和我有什麽關係。”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我心裏還是暗暗佩服警察的敏銳。


    “這位是……”她的視線落向尹新月。


    “我媳婦。”


    “啊,嫂子好漂亮啊,簡直像個明星。”豐紳娜娜稱讚道,尹新月一臉受用,嘴上還是謙虛了幾句。


    這時,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警官走了過來,臉蛋白淨無比,長著兩條粗粗的劍眉,他語氣嚴厲地說道:“兩位,能不能麻煩你們跟我回一趟派出所。”


    “為什麽?”我問道。


    “你自己心裏清楚。”說完,男警官朝身後望了一眼。


    我順他的視線看過去,現場法醫正在檢查胡茬男的屍體,還有警察在給路人做口供,幾個路人頻頻朝我這邊看,剛才我和胡茬男惡鬥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在眼裏,這下子想否認都難。


    “那個人是你殺的嗎?”男警官嚴肅的盯著我。


    “我沒殺他,他來這裏之前就是死人了,況且我也是正當防衛,不信你問路人。”我急忙辯解道。


    “你不必緊張,隻要你肯配合,我不會對你動粗的。我隻是想弄清楚幾件事,銀行裏的人說案發的時候你和這位小姐從劫匪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你剛才說他來這裏之前就已經是死人了,你覺得這話我會信嗎?最好還是去趟派出所吧,順便做一份筆錄。”男警官說道。


    聽男警官的口氣,是懷疑我和劫匪認識,或者幹脆就是一夥兒的,雖然說懷疑任何人是警察的天職,但無緣無故被懷疑,我心裏自然不爽。


    我正考慮該怎麽回答,法醫喊了一聲:“梁隊,過來看看這個!”


    男警官當即跑了過去,臨走前不忘叮囑一聲豐紳娜娜:“娜娜,你留下來檢查一下這位先生的證件。”


    我暗暗發笑,什麽檢查證件,不過是叫她盯著我,別把我放跑了而已。


    豐紳娜娜衝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們梁隊就是這樣的人,你千萬別見怪。”


    “不要緊,依法辦事是應該的。”我說道。


    豐紳娜娜衝我一敬禮:“麻煩把證件掏出來看看,謝謝合作。”


    “你還真檢查啊?”


    無奈,我隻好把身份證,駕照取出來給她看。


    我問豐紳娜娜能不能帶我們去屍體那邊看看,豐紳娜娜說可以,便帶我們過去了。


    屍體周圍已經被拉起了一條警戒線,法醫在命案現場是不能解剖的,此刻兩個法醫正戴著塑膠手套,拚命擠壓死者的腹部,那裏似乎有個活的東西在咕咕的東西,好像胃裏有什麽東西。


    尹新月突然捂住嘴幹嘔了幾下,可能是被惡心到了。


    梁警官擔心胡茬男的肚子裏有什麽定時炸彈,叫人把排爆專家也請來了,同時疏散了現場的群眾,不允許任何閑雜人等入內。


    隻是看了一眼,我大概就明白施術者是用什麽辦法來控製這具活屍得了。


    就在眾人商量著要不要解剖的時候,隻見兩名警察相互攙扶著走了過來,其中一人的小腿被血染紅了,看得人觸目驚心。


    “怎麽了,小王,腿受傷了嗎?”梁警官皺著眉頭問道。


    “不要緊,被子彈擦了一下,沒傷到筋骨。”


    兩名警察說他們去追趕其中一名逃竄的劫匪,沒想到對方十分凶悍,被堵到天橋上之後,竟然直接往大馬路下跳,被一輛卡車瞬間碾碎,現場簡直慘不忍睹。


    他還說,死掉的劫匪好像根本不是活人,被卡車結結實實地碾成了肉餅,居然連一滴血都沒流。


    其它警察陸續趕回來,剩下總共五名劫匪,在追趕中全都自殺了,還有一個衝進地鐵站不見了。


    總之沒有一個被活捉回來的。


    銀行四周的馬路上到處都是劫匪的屍體和散落的鈔票,混亂不堪,刑警大隊隻能把附近的巡警、交警、協警都調過來維持治安,他們說這三年裏都沒出過這麽大的亂子。


    梁警官聽完之後罵了句:“真他娘的操蛋!”


    他意味深長地朝我看了一眼,然後小聲向豐紳娜娜詢問著什麽。之後朝我走過來,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張老板,原來您是位高人啊,恕我眼拙,能否請你跟我們詳細說說當時發生的情況。”


    “不敢當不敢當。”我微笑道:“說明情況倒是可以,就怕你不信。”


    “你放心,我絕對相信!”梁警官點點頭道。


    “那好吧!”


    於是我把銀行搶劫案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包括我知道的所有內情,梁警官聽完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幕後凶手另有其人嘍?”


    “應該是這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每個劫匪的腹部都有一隻老鼠,一隻七竅都被縫起來的老鼠!”我說道。


    “待會回了所裏,我馬上讓法醫解剖看一下,能不能請你也跟我們走一趟?”梁警官客氣的說道。


    我知道這一趟是免不了了,隻能答應。


    我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的背後肯定牽扯了一件強大的陰物,從可以同時支配六七具活屍這一點來看,這陰物一定來頭不小。


    原本我不想沾這趟渾水,可既然已經牽扯進來,那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警官也是官,跟官員打交道,當然讓李麻子來最好,況且雖然有尹新月在旁,但她畢竟是女孩,有些髒活累活還是讓李麻子幹比較好。於是我給李麻子打了個電話,叫他馬上來豐紳娜娜所在的派出所,告訴他有筆大生意,李麻子一聽馬上來勁了,拍胸脯保證半小時之內一定趕到。


    半小時後,李麻子準時出現在派出所門口,我和尹新月也是剛從警車上下來,我跟梁警官介紹了一下李麻子,說是我的得力助手。聽到‘助手’這個詞,豐紳娜娜冷笑了幾聲,惹得李麻子一肚子不快,要不是我在旁邊打圓場,李麻子差點又跟她吵起來。


    “看來你們以前認識?”梁警官問道。


    “打過幾次照麵而已。”豐紳娜娜說道。


    我暗想這小姑娘也太會說話了,我幫她解決了那麽大麻煩,到她嘴裏就成了‘打過幾次照麵’。估計是不想被上司看到她和封建迷信走得太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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