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陽點了點頭:“我這個人最沒主心骨,他們倆都去了,留下我一個人不害怕嗎?所以我也跟著去了。”


    趙武陽委屈的低下了頭。


    我實在不太會安慰人,想了想隻能尷尬地對他說道:“茶涼了,我再給你倒一杯。”


    趙武陽感激地向我道謝,然後說道:“我們很快就進入了禁區,然後看到了一座荒墳!那座墳很大,要四五個人手牽手才能抱住,墳頭全是荒草,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墓碑上一個字都看不清。”


    我說道你膽子也不小啊,冒冒失失了進了人家禁區,還嫌人家墓碑上的字看不清楚。


    趙武陽仿佛又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神色無比的緊張:“我雖然是醫生,但我很怕死人,所以我選擇了牙醫。一看到墳墓,我立刻就不敢往前走了。我問張慶海到底是什麽意思?張慶海神秘兮兮地對我和薛鵬說,他最近一直在搞一個盜墓題材的畫冊,不過他找了幾個老盜墓人搜集素材,結果人家要不就是閉門謝客,要不就是隨便扯幾句了事。張慶海覺得他們完全就是在搪塞自己,所以他決定自己盜一次墓,體驗一下盜墓的感覺,這樣畫出來的東西會比較真實!”


    這不是真實,而是瘋了。


    趙武陽告訴我,當時張慶海和薛鵬都有些小興奮,還商量著盜出來的寶貝對半分。不過張慶海似乎是早有預謀的,因為他竟然從背包裏摸出了一把工兵鏟!


    兩個人很快就挖了起來,趙武陽當時覺得害怕,又不敢一個人走,隻能躲在遠處看著他們,他們整整挖了一個晚上,一直到天亮才傳來了驚喜的聲音。


    “他們開棺了?”故事到了最緊張的時刻,我的口氣也不免認真起來。


    趙武陽點了點頭:“開了。張慶海不知道從哪聽來的一套歪理邪說,說是開棺之前要點一根蠟燭,如果蠟燭滅了,那麽棺材裏的東西是不能碰的。他從老鄉家偷了半截蠟燭點上了,和薛鵬兩個人合力把棺材撬了開來。”


    “裏麵有什麽?”我問道。


    趙武陽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當時我在很遠的地方,不敢湊上去看。隻是遠遠地聽他們念叨著發財了發財了,張慶海那個人挺有意思,我本以為看到陪葬品之後,他會因為分贓不均鬧矛盾,沒想到他真的分給了薛鵬很多陪葬品,自己隻拿了一麵鏡子。後來薛鵬偷偷告訴我,那麵鏡子非金非銀,應該是麵銅鏡,很多地方都生了鏽,根本不值什麽錢的。他說那句話的時候,顯得得意洋洋的,顯然是把張慶海當成了不識貨的傻子!但我覺得他小瞧張慶海了,張慶海絕對是聰明絕頂,從張慶海的表情裏,我甚至覺得他把我們騙到這裏就是為了得到那麵鏡子!”


    鏡子?


    難道這次的事情和鏡子有關?我很快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


    趙武陽繼續說道:“當時,我越想越覺得張慶海可疑,等我們買完藥回到無鹽村後,恨不得立馬就回去。老鄉問起來,張慶海絕口不提去了禁區的事,把陪葬品也藏得嚴嚴實實的。肖思思吃了藥,第二天就好了,於是張慶海就提議離開,我當然想都沒想就讚成了。結果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在肖思思的枕頭下麵發現了一樣東西……”


    “是什麽?”我問道。


    “一粒藥。”趙武陽慎重地說道:“是她發燒的時候我們喂她吃的藥,我當時覺得有問題,就把藥偷偷藏了起來。回去的路上我因為有了芥蒂,所以特意離張慶海遠遠的,他也沒工夫搭理我,和肖思思、薛鵬兩個人說得不亦樂乎,還把鏡子神秘兮兮的展示給兩個人看。”


    趙武陽好像對這麵鏡子印象特別深刻,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提了不下十次。


    趙武陽說道:“我回到醫院後,特意請一個化驗科的同事幫我化驗了那粒藥,結果你猜發現了什麽?”


    什麽?


    總不會裏麵有毒吧?我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誰知道趙武陽居然點了點頭:“那裏麵含有安眠藥的成分,居然還有肉毒素,肉毒素這種東西可以讓正常人高燒不斷。藥是張慶海帶來的。這麽一想肖思思高燒不退,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張慶海一手策劃的。我越想越覺得不對,覺得自己不知不覺就被他拉進了一個圈套裏……”


    如果所謂的深山旅行都是張慶海事先布好的一個局,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隻是為了那麵鏡子嗎?我也不由得納悶了。


    趙武陽忽然抬起頭,盯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薛鵬那個人大手大腳,平時最愛花錢,他可能跟張慶海訴過苦。所以張慶海就利用了他急用錢的心理,把他帶進了這次旅行,目的就是找個人幫忙盜墓。”


    我看了看趙武陽:“按照你這麽說的話,老奸巨猾的張慶海為什麽要把你拉進來呢?”


    “因為我是醫生。”趙武陽很確信地說道:“他需要我配合著演完肖思思這場戲。他很了解我,自然也清楚我骨子裏懦弱的那一麵。”


    我點點頭:“之後呢?你來這裏找姓張的高人,不會就是為了調查張慶海的事情吧?那你應該去找私家偵探。”


    “不不不!”趙武陽連連擺手:“事情到這裏才剛剛開始!你還不知道吧?咱們武漢市最近發生了兩起剝皮事件,兩個人的臉皮被歹徒活生生地剝下來了……”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攔住他的話:“那兩個人,該不會就是張慶海和薛鵬吧?”


    趙武陽搖了搖頭:“薛鵬確實在裏麵,但另一個人不是張慶海,而是肖思思。”


    “肖思思?”這下連我都愣住了。


    按理說,如果有陰靈通過陰物報複,也應該找開棺的人才對呀,肖思思當時還在村子裏發燒,根本就沒參與過盜墓,為什麽會害她呢?


    我看了趙武陽兩眼:“你確定嗎?”


    “當然。”趙武陽臉色蒼白的說道:“這種事情,如果不確定我敢和你說嘛?他們倆現在就住在我們醫院裏,現在醫院裏都傳開了。不過因為這起案子手段太過血腥太過離奇,所以警方叮囑我們在破案前得一直保密,因此消息才沒有傳開。”


    肖思思,肖思思……


    我默念了兩次她的名字,這件事兒為什麽會和她有關呢?


    我想了想,問道:“張慶海知道這件事嗎?你之後有聯係他媽?”


    “從無鹽村回來之後,張慶海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失去聯係了。”趙武陽說到這,眼神中閃過一抹恨意:“出了這種事兒,我第一個就是給張慶海打電話,結果電話一直無法撥通,我去了他家兩次,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人應。這家夥不知道帶著那麵銅鏡逃到哪裏去了!你說他到底圖什麽,如果是圖財,有比鏡子更值錢的陪葬品,他偏偏不要,就拿了鏡子,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鏡子……


    銅鏡。


    我眼睛忽然一亮,抓著趙武陽的胳膊問道:“你剛才說從無鹽村回來的時候,張慶海曾經和肖思思、薛鵬兩個人顯擺過鏡子是吧?”


    趙武陽點了點頭。


    “那他們兩個,都照過鏡子嘍?”


    “那是當然。”趙武陽說到這裏,忽然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望著我:“你的意思是……”


    沒錯,看來這次的剝皮事件完全就是由鏡子引起的。


    因為肖思思和薛鵬照過了鏡子,所以他們的麵皮被殘忍地剝掉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第一個照過鏡子的張慶海也肯定遭遇到了不測。


    隻是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麵鏡子的威力?他把人帶到無鹽村真的隻是為了得到這麵鏡子嗎?


    他又是通過什麽渠道知道這麵鏡子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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