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上了二樓,發現有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他隻穿著一條內褲,全身上下除了胸口和臉部以外全部潰爛地不成樣子,尤其是兩條腿,皮膚全部變成了黑紫色,隱隱還能看到有蛆蟲在上麵蠕動。


    小孩還在昏迷中,老板的媳婦兒在一旁抹著眼淚用繡花針給他挑蛆蟲。


    我沒想到孩子的腿病成這個樣子,瞬間很心疼他,追問老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帶他看過很多醫生,中醫西醫甚至是民間土方子都用了個遍,可就是沒有效果,反而越來越嚴重。再這樣下去別說腿了,恐怕他連命都……”


    說到這裏老板長歎了一口氣,紅著眼睛道:“張大師,如果你能治好肖寧,我讓他一輩子當牛做馬伺候你。”


    “肖哥,你就放心吧!”


    兒子叫肖寧,老子自然也姓肖,我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讓他稍等一下,拉著尹新月來到走廊裏,讓她先回去。


    紀念章的事情恐怕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尹新月留在這裏,我確實不放心。


    “那你注意安全,別遇到啥事都往前衝,我和凡凡還等著你保護呢,知道嗎?”她先是無奈的笑了笑,但隨即就鼓勵起了我。


    哪怕當初凡凡被下毒,尹新月急得要跟我離婚,事後還是義無反顧的支持我。


    這,就是老子的女人!勝過如雪百倍。


    送走尹新月後,我又給李麻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帶著聖母杖和陰陽傘過來,名為讓他幫忙,實際上想等解決完這件事就帶他溜達溜達,這老小子也該散散心了。


    “靠,我真是服了你,帶著媳婦出去浪都能找到生意,不給你奧斯卡最佳敬業獎可惜了。等著,麻哥馬上就到。”


    李麻子一聽有陰物可收,也來了精神,滿口答應下來。


    按照店鋪老板之前說的話,好像他早就知道那枚紀念章有問題,似乎之前還想過把紀念章丟掉,但是它又自己找回來了。


    我覺得自己目前對這枚紀念章的了解太少,就把老板叫來,問他這紀念章有什麽來頭?


    肖老板知道我需要收集信息,轉著眼睛想了半天,才一五一十的跟我講了起來:“一九五零年,我父親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當時有個老鄉是跟他一起去的,那老鄉名字叫張軍。”


    “後來張軍在戰爭中壯烈犧牲,國家給他頒發了一枚二等功勳章,等戰爭結束以後,那枚紀念章就被放在了我們這裏的博物館供後人瞻仰……”


    博物館?那紀念章為啥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它自己長翅膀飛來的。


    我看向肖老板,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原來自從博物館建成以後,住在附近的人在半夜總能聽到裏麵發出奇怪的聲音,開始大家覺得是員工裝修,畢竟剛剛落成,很多地方都需要完善。


    可時間一長大家漸漸的發現不對勁了,每天晚上博物館都會發出整齊一致的軍人踏步聲!


    當時還處於改革開放初期,博物館幹部研究了一下,決定派幾個膽大的去守夜,結果那些人第二天全都嚇瘋了……


    從此博物館鬧鬼的傳聞是壓不住了,前來參觀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成了門可羅雀的冷門場所。


    後來附近地皮漲價,博物館又沒了存在的意義,政府一咬牙就把博物館給拆了,在舊址上建了一所學校。


    從那以後學校倒沒再傳出什麽動靜來。


    說到這裏,肖老板感慨道:“有的老人說,是學生的陽氣壓製住了下麵的髒東西,也有人認為是裏麵不幹淨的東西被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所以這裏沒事了。咱們小老百姓管不了那麽多,還是繼續說說紀念章的事吧!”


    博物館拆除以後,裏麵的文物都被轉移到了其它地區的博物館,肖老板的父親不忍心張軍最後的榮譽流落他鄉,就向政府申請個人保留勳章。


    鑒於他們當年的戰爭兄弟情,上級同意了這件事,這枚勳章就來到肖老板的家中。


    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家裏半夜開始鬧動靜,這才意識到勳章可能有問題,就偷偷把它丟進了湖裏。


    誰知道無論把它丟到哪裏,等肖老板再回家的時候,勳章已經靜靜地躺回了紅盒子中!


    讓肖老板最難以承受的是,肖寧的腿也是因此得病的。


    由於這勳章不詳,他多次叮囑兒子不要觸碰,可是十幾歲的孩子往往是越不讓幹啥他就越幹啥。


    有次他們夫妻一個沒注意,肖寧就偷偷把勳章拿出去和鄰居家的小朋友一起玩,好像為了證明勳章結實,肖寧當著幾個小朋友的麵用磚頭砸了勳章幾下,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他得了爛腿病!


    “額……”


    我聽完這一切,心裏大概有數了,八成是勳章在報複肖寧,隻要把陰靈揪出來勸走或者打散,肖寧的腿自然會慢慢好起來。


    隻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陰靈,不知道它以怎樣的形式出現?唯一的了解就是元青花裏麵的紅色陰氣和肖老板的這些回憶。


    我想了想決定先以不變應萬變,就安慰道:“肖哥,先別擔心,明天我的同伴估計就到了,到時候我和他立刻著手調查,一定會幫你解決這件事。”


    他見我對這件事這麽上心,感激不盡,熱情的招待了我,我美美的吃了一頓南京特產,美味的雞汁湯包。


    第二天中午,李麻子按照我給他的地址找到了這裏,我下樓接他,這小子一見麵就給我來了個熊抱:“張家小哥,你這段日子可是吃好玩好了吧?”


    雖然他是在表達對我的想念,但周圍很多人都投來怪異的目光,顯然把我們兩個當成基佬了。


    我趕緊用手敲開李麻子腦袋,尷尬的說道:“你小子還是那麽沒正經兒,說正事,讓你帶的東西都帶全了吧?”


    “麻哥辦事,你還不放心?都帶來了。”李麻子拍了拍身後巨大的旅行包。


    小尾玉聽到動靜從我口袋裏鑽了出來,探出頭衝李麻子扮著鬼臉:“麻子哥哥,什麽時候帶我吃肉。”


    “好說,好說。”


    李麻子笑眯眯地摸了摸尾玉的腦袋。


    隨後我把李麻子帶到了我住的房間,把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帶著麻子就出去尋找線索。


    我們先去了先前博物館的遺址看了看,由於這裏現在是學校,很多學生在裏麵上課,我就讓尾玉變成一個小女生,混進去看能不能聞出什麽異常?


    尾玉在裏麵待了五分鍾左右就出來了,搖頭說學校現在一切正常。


    看來勳章離開了這裏,就不會再對這裏產生影響了,這樣一來事情就相對簡單的多,我不由鬆了口氣。


    我在附近打聽了一下,據說當時博物館的員工在這裏改成學校後,很多人繼續留在學校,做一些雜活。


    但現在過了幾十年,那些人不一定還在了,我隻好親自去了趟校長辦公室,請求他幫忙提供一些老員工的資料。


    說來也巧,校長正好是李麻子原來的同學,見麵後激動的不行,當即拉著我們出去吃了頓飯,而後才回學校打開檔案室幫我們查了起來。最後發現當初那些人大都已經去世了,目前隻有一位大媽仍然留在學校打掃衛生。


    李麻子的同學本想親自帶我們去,我考慮到他校長的身份,隻要了那位大媽的電話號碼就離開了,然後給她打了電話,最終約定在學校操場門口碰頭。


    通過這個電話,我感覺大媽挺好說話的,心裏多少有了點信心。


    很快那位大媽就來了,她拎著掃把,一看就是正在幹活。我簡單的寒暄了一句就直接問道:“大媽,您以前是不是在博物館上班?”


    “對啊,我原來就是在博物館打掃衛生,有什麽事嗎?小夥子。”大媽說道。


    “我們就是想來問問,您知不知道當年的博物館都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李麻子為了刷存在感,搶先問道。


    不料原本和和氣氣的大媽一聽這話臉馬上拉了下來,語氣很衝地說道:“不該問的別瞎問,有些事不是你們該知道的!”


    說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我看著大媽的背影,想著她剛才態度的轉變,總覺得她肯定知道點什麽,而李麻子更是一口咬定大媽與這件事有關,否則不會反應這麽強烈。


    我托著下巴想了想,決定以大媽作為突破口,她看起來是不想理我們才離開,實際上恰恰說明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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