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的高漸離所使用的樂器是築,現在卻用的是二胡,可能是曆史記載出了問題,也可能高漸離由於一些原因才寄身在二胡之中。


    想到南郭先生在任務中起到的是近身刺殺任務,我心中一動,莫非夜魔鬥篷裏的陰靈是荊軻?


    曆史上的荊軻和高漸離關係非同一般,荊軻刺秦王時,高漸離一身白衣在易水河畔為他送行。


    他知道荊軻此去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必死無疑!於是含淚擊築,並高歌出‘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這一千古名句。


    荊軻果然失敗被殺,秦始皇統一了六國,下令通緝荊軻餘黨,餘黨們被捉的被捉,逃的逃,高漸離也更名改姓隱藏在宋子縣給別人家當酒保。


    這個主人家經常有客人擊築,高漸離聽了連連搖頭,他覺得這曲調雖然好,但擊的節奏卻很差,簡直是糟蹋了!傭人當即將他的話轉告主人,其實是打小報告想讓主人懲罰高漸離。


    但主人家卻將高漸離喚到了堂前,命他當場擊築。


    高漸離擊築完畢,所有的賓客都非常驚歎,還賞酒給他喝。


    此時的高漸離已經不想再偽裝了,便恢複了以前的打扮,眾人將他奉若上賓,輪流請他擊築,這個消息甚至傳到了秦始皇的耳朵裏。


    於是秦始皇也將他請進宮,有人認出了高漸離的身份,但秦始皇並沒有殺他,隻是熏瞎了他的眼睛,然後經常讓高漸離擊築給自己聽,每次聽完都忍不住讚歎!


    雖然六國早已被滅,但時常接觸秦始皇的高漸離,還是在秘密策劃著為好友荊軻複仇。


    他在築裏麵灌鉛,趁著秦始皇聽曲入迷的時候狠狠的朝秦始皇的腦袋砸了過去,但卻被秦始皇躲開了,最後他也被秦始皇處死。


    高漸離和荊軻的友情之所以被傳誦至今,就是因為在荊軻死後,高漸離還一心一意為好友報仇,遠超古今。


    想到這裏我暗道一聲糟糕,趕緊退到一邊用靈符護住了身子。


    如果我真的不幸猜中,荊軻的陰靈等下再出來和高漸離配合,我肯定會被他們合力殺死!


    高漸離看了我一眼,竟然沒有主動追上來,而是盤腿坐在那裏開始演奏二胡。


    我剛鬆了一口氣,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因為二胡的聲音鑽入腦袋後,我就有些意識模糊,沒一會兒我便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張家小哥,你怎麽了?”


    李麻子焦急的吼聲離我忽近忽遠,我慌忙咬了一口舌頭,迅速念了幾句《道德經》,這才把二胡聲隔絕在外。


    但這也讓我變得被動起來,因為我拒絕了二胡聲,也就聽不到南郭先生移動的聲音了!


    不行,必須盡快解決高漸離的陰靈,我呼了口氣,默默的念著咒語,斬鬼神雙刀開始逐漸冒出墨綠色的光芒。


    隨著我語速加快,綠光慢慢的照亮了整個房間,我抓住機會大喝一聲,朝著盤坐在地上的高漸離劈了過去。


    噗……


    落地後我直接噴了一口鮮血,可盤坐在地上的高漸離卻一點事都沒有。


    不知道該死的南郭先生什麽時候已經移動到高漸離麵前,在我衝上來的時候直接給了我一刀。


    如此同時,高漸離波動二胡的動作加快,曲調更加迷惑人心,我甚至忘了躲避,幸好李麻子拚命從黑暗裏衝出來將我拖到了一旁。


    李麻子輕聲建議我們找機會逃跑,現在隻是南郭先生和高漸離一個陰靈,若是再加上東郭先生和荊軻,我們怎麽也不可能逃的出去。


    我苦笑著說現在就是逃也逃不了,東郭先生遲遲不進來,就是在酒店外麵等著我們,逃出去也不過是撞在槍口上罷了。


    李麻子垂頭喪氣的繼續拖著我往角落裏逃,我攔住了他。


    我覺得現在逃跑完全沒用,南郭先生能在不知不覺間靠近我們,而高漸離是陰靈,我們藏起來他也能找到。


    李麻子卻不死心,輕手輕腳的拖著我躲進了酒店的大衣櫃裏,一進衣櫃,他就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符紙貼在櫃門和角落上。


    隨後他苦笑著解釋了一句,說這樣一來最起碼保證南郭先生靠近這裏時,我們不會毫無察覺。


    我不由眼前一亮,李麻子說的沒錯,不管是南郭先生還是高漸離的陰靈,隻要櫃門被打開就相當於給了我防備的時間!


    我捂住腰間的傷口,讓李麻子扯碎襯衫隨便幫我包紮了一下,然後握著雙刀小心翼翼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過了很長時間外麵還是沒有任何的聲響,我心說難不成是它們走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就把耳朵貼在櫃門上仔細聽了起來,卻還是聽不到聲音。


    “小哥。”


    李麻子叫了一句,我轉頭剛要問他做什麽,噌的一聲,一片薄薄的刀刃從櫃門的縫隙中插了進來,從我耳朵邊上擦了過去。


    砰砰砰!


    我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兒,南郭先生敲櫃子的聲音就傳了進來,我忙捂住口鼻,盡量不發出絲毫的聲響。


    “你們在裏麵,我知道你們在裏麵。”


    嘶啞又伴有童聲的嗓音透過櫃子傳了進來,聽的我一陣惡寒。


    剛剛短暫的看到過他的樣子,如果不是t恤男提前和我說過他是個侏儒,我或許還真的以為他是個孩子。


    侏儒不算少見,但是個頭不長,年齡看著也不長的實在是少數,至少我以前沒遇到過。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覺著這南郭先生的長相有點反胃!


    我輕輕呼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現在情況如此危險,不能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麻子輕輕說了‘陣法’兩個字,我瞬間想起自己之前布置的陣法,心裏稍微踏實了一些。


    啟動陣法需要我的精血,好在我布陣的時候就考慮到這兩個殺手不好對付,就同時布置了多個陣眼,其中一個就在櫃子邊上。


    現在隻需要把櫃子打開,快速在陣眼的位置滴上精血就可以了。


    “出來吧,你們快出來吧。”


    南郭先生的聲音像是變態引誘受害者一樣,聽的我直起雞皮疙瘩。


    我迅速將手指咬破,擠出一滴精血,然後縮到角落裏,對李麻子囑咐了一句。


    李麻子點點頭,挪到了櫃門邊,深呼吸一口氣後猛的踢開櫃門,好在門外沒有人。


    我趁機把手伸了出去,準確的把精血滴在陣眼的位置裏,之後不做任何停留的收手,李麻子迅速的關上櫃門,甚至差點夾住我的手。


    “小哥,你這陣法有沒有用啊?”


    我這次布置的是一個簡單卻很管用的困靈陣,能夠迅速啟動,困住區域內的陰靈,所以就算真的對南郭先生沒用,也足夠拿下高漸離的陰靈了。


    可是我滴下精血後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響,李麻子這才輕聲問了一句。


    我沒有回他,隻是奇怪的喃喃道:“你有沒有覺得櫃子裏有些擠?”


    黑暗中我看不清李麻子的表情,隻是見他明顯的愣了一下,好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道:“小哥…你怎麽在那邊說話?”


    這下換我愣住了,我因為要放精血所以一直站在這邊啊。


    李麻子的聲音像是快哭出來似的:“那我邊上的又是誰……”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我警惕的將雙刀擋在了胸前。


    接著我就聽到低沉的呼吸聲慢慢的靠近,隨後是南郭先生變態的聲音:“嘖嘖,你還會布置陣法。”


    “你把他怎麽樣了?”


    我吞了口唾沫,擺出了一個防禦架勢,防止他靠近。


    但櫃子總共就這麽點大,細長的雙刀根本沒有辦法施展開,倒是他的短刀在這裏麵用起來的話,會順手很多。


    奇怪的是南郭先生就像貓戲老鼠一般,逼近後就不再有什麽動作,隻是在黑暗中盯著我。


    突然,我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摸出手機,一看竟然是t恤男的。


    剛想掛掉,南郭先生卻冷笑著讓我接電話,因為李麻子還在他手上,我無奈之下隻能接通電話。


    t恤男隻是確認一下我的安全,我沒敢說現在南郭先生就在我旁邊,隻是說我現在很安全。


    “你什麽時候到?”


    我下意識的問出這句話,問完之後有點後悔,飛快的讓t恤男到了泰國就趕緊趕過來,然後就將電話掛了。


    南郭先生嗬嗬笑了幾聲,我聽到櫃門開的聲音,似乎有人走了出去。


    就這樣等了半天,我終於確定房間裏似乎沒有其他人了,這才推開櫃門,然後打開了燈,急忙檢查李麻子的傷勢。


    還好李麻子隻是短暫的昏了過去,我在他人中處按了按,他就醒了過來,滿臉驚慌的朝著四周看了看,直到我告訴他已經安全了,他才呼了口氣。


    “你怎麽打退他們的?”


    李麻子顯然有些不敢相信我們能夠死裏逃生,我苦笑著說自己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就走了,外麵的東郭先生甚至連麵都沒露。


    李麻子呼了口氣:“管他們怎麽走的,小哥,你快扶我出去。”


    我把他扶到沙發上靠著,兩個人根本不敢休息。


    東郭先生和南郭先生撤退的莫名其妙,我和李麻子睜眼瞪了大半夜才確定他們不會殺個回馬槍,這才開始收拾身上的傷口。


    我身上倒是還好,就隻被南郭先生在腰間刺了一刀,但李麻子情況有些不好,他之前肩膀就被嫵媚女人抓破,現在又被高漸離的陰靈洞穿,傷上加傷,處理起來更加麻煩。


    李麻子笑著說老子這也算是為救他們的命流過血了,等回去了小哥你可一定多誇誇我的功勞。


    我無語的給他纏上繃帶,在他沒受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可省省吧!能不能回去還不一定呢。”


    “呸呸呸,這種喪氣話怎麽能隨便說。”


    李麻子眼神一變,拽住我的手在木質的櫃子上敲了三下,隨後他問我,有沒有覺得東郭先生他們似乎並沒有想要我們的命?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是總覺得說不通。按照t恤男的說法,這兩個人來這裏就是為了殺我,但剛才如果不是他們主動退走,我和李麻子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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